日子平宁下来,但肖琴却总不得安宁,因为她总是做梦,梦里总出现两个自己,两个自己会互相微笑,甚至其中一个还会刻意去模仿另一个自己的动作,她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每次想仔细去听的时候就会忽然梦到一大滩的血,那鲜红的血流满了地面,而地上躺着的人似乎是义父,又似乎是欧阳倚天,有时候似乎又是方同,然后那个满是血的人会说话,好像在说他是花月,不过有好几次那个人说是铁老大,要找自己报仇……
梦就这样反反复复,肖琴越来越瘦,人也更显憔悴,酒吧昏暗灯光下的这个忧郁的女子在旁人看来更添加几分怜惜之情。这一切看在方同的眼里,充满了哀伤,好几次他想走过去请肖琴喝一杯,然后灌醉她,然后盼望第二天醒来的还是那个初遇时候的肖琴,只是她总是没有勇气,是他把她拉出一个圈子,可他却笨拙的不知道怎么让她进入新圈子,看着她游走在所有的圈子外,是怎样的折磨,可方同不知道的是肖琴除了对寻不到过往记忆而伤感和被梦境所折磨外,其实她并不觉得现在的生活有多么糟糕。
大半年这样的日子如同手中沙一样流逝,命运之轮不停的旋转,终于他又注意到肖琴了,于是,命运决定给这个女子的生活增加一点波折,否则他是在不知道这个女人会不会就这么憔悴的死掉,于是,在命运之神饱含深意的微笑里,肖琴迎来了她平静后的第一次波折,也因此肖琴接下来就陷入重重危险中。
肖琴以为自己已经脱离那段打打杀杀的日子,可是她也没料到在这个夜晚她会遇上铁老大,而铁老大也未曾想过自己会在这个偏僻的酒吧里遇到他恨到骨子里的女人,命运之神的玩笑似乎有点大了,可是他的确是发生了。
当时肖琴正在酒吧最隐蔽的角落里喝酒,她没有注意到有一群人走进酒吧,其中一个正是铁老大,而他旁边正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身穿着皮风衣,高跟靴子踩在地面上发出嗒嗒嗒的声音,虽然那个女子身材极好,不过她却带着一顶很大的帽子,那个帽子正好遮住半张脸,若拿掉帽子的话会发现她和肖琴长相几乎一样,唯一不同的却是她的脸上满是一种充满诱惑的微笑。
他们走进酒吧,低声交谈着,铁老大说道:“红红,我们好久没见了,喝点酒,然后再去总统套房爽一下吧!”
那个女子有些不悦的看了一眼铁老大,撅着嘴说道:“我是肖宛儿,不是什么红红,你明白吗?虽然本小姐有钱了,也愿意为你花,但你必须记住我是谁,我的身份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懂不懂啊,不然下次别找我了,要不是为了帮你重整青龙帮我又何必今晚冒险来一次,真是的!”
铁老大虽然心里有些不高兴,但嘴上却笑呵呵的答应,并且再三承诺。当他们准备往酒吧的最里面走去的时候,那个女人忽然在肖琴不远的地方停住了一下,而后不被察觉的走了。
这一切肖琴并没有注意到,她从不关心周围的一切。那个女子拉着铁老大走进酒吧的另一边,视觉刚好能挡住肖琴,铁老大好奇的问怎么了,那个女子很小声的说道:“冤家,你看到那边的人了吗?”
说着手指轻轻指向在喝闷酒的肖琴。铁老大瞥,心中一惊,这个女人怎么在这里?难怪自己怎么找也找不到她!
“婉儿,她原来在这里,我找弟兄跟住她,找个机会做掉她!”
铁老大说的咬牙切齿,显然是恨极了肖琴,而雷红却暗暗叹息道:“哎,她才是你口中的宛儿啊!可惜她不懂得珍惜她自己的身份,你要怎么处理你知道的,要是被她知道了她是谁,到时候我们都得要完蛋。”
雷红看了一眼铁老大,而后举起杯子,喝了一口后对正在拨打电话的铁老大说道:“尽量留个全尸吧!找个山头埋之前给她好好化个装束。”
铁老大路出怪异的表情,但仍然点点头继续吩咐小弟。
过不多久就有一些小弟过来监视肖琴,铁老大和假肖宛儿趁着机会离开了,而走之前铁老大狠戾地看了一眼肖琴,心中暗想好你个肖琴,老子现在找到你了,你等着,过几天老子就让你生不如死!
其实雷洪是想放过肖琴的,不过当想到她现在的生活,现在的地位还有心中难以启齿的秘密,她不由得自己再去多想,一切既然已经做了,就必须做好,不然所有就是白费,而且自己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肖宛儿,而那个肖琴只不过是一个和自己相像的女子,而这个女子可能会带来麻烦,所以必须除掉而已,雷红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她内心里也在挣扎,只是挣扎过后一切都是徒劳的毫无意义的,因为一切无法改变,她的命运无法改变,被她看中的肖婉儿的命运也无法改变,一切是因为欲望,一切欲望最终破灭的一刻都会虚弱无力,只是身在局中的人,永远看不清。
三天后,酒吧里,肖琴独自喝着酒,这一天因为天在下雨,所以酒吧里面人不多,只有几个肖琴忠实的仰慕者在远远地品着酒用一种特意的暮光打量着她,而方同因为有一件突发的暴力案子并没有来到。
到了很晚的时候,酒吧里肖琴结账打算离开的时候,忽然从角落里站出来六七个大汉,他们手中拿着砍刀,目光凶狠的看着肖琴,而周围所有的人都吓傻了,老板偷偷要报警,却发现电话只有嘟嘟嘟的忙音。
在这个风雨的夜晚,在这个普通的酒吧里,命运之神到底给肖琴安排了一场怎样的戏码?风雨中飘摇的惨淡的灯光所寻找的光明在哪里?
“肖琴,有人请我们来杀了你,别反抗,留你个全尸!”
肖琴只是看了几眼,而后很淡定的说道:“我已经离开那个江湖,别惹我,你们快滚!”
那群人邪笑着,慢慢逼近,酒吧里的其他顾客都不敢吭声,他们可没见识过这样的阵仗,酒吧老板焦急的看着一个房间,里面因该冲出的保镖此刻一个都没出来,他也不知道是该为自己的酒吧祈祷还是该为那个忧郁的女人祈祷了,索性他闭上眼期待一切不会太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