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的眼神看得心头一抖,君兰拧紧眉,“我说得出,就做得到!你,”
“嘻嘻,我就知道兰儿你不会不要我的!”眸光跃起,景陵俯首抱住君兰,欢悦的笑声如同百年陈酿,能醉人。
寝宫内,炭炉还在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大门是敞开着的,白雪映出的亮光像地毯铺在他们脚下。少年的身材比少女要高、要健壮,抱住她的时候,宽大的袖子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脑袋正好靠在他胸口上,听着他“扑咚,扑咚”的心跳。
啪!
“唔!”
君兰猛地抬手砸在景陵背上,景陵委屈地闷哼一声,还是不肯放手。
“放手!”严厉地呵斥。
“不要。”弱弱地撒娇。
“景陵!”怒声起,骇得炭火一抖。
没有说话,扭着脑袋像小猫一样讨好着。
“放手,我很冷,去把门关上!”皱起眉,眼中闪过无奈,君兰转移视线。
闻言,景陵抬眸望向敞开着的大门,眼中划过利光,似要把寒雪撕破。“兰儿,我去关门,你等等!”言罢,松开手,跑上前将门关上,再转身时,君兰已经往矮桌走去。
星光闪动,景陵扬着笑意跑过去,自然地跪坐在君兰旁边,笑吟吟地看着她,好像有很多话要和她说。
啪!
“呜!”
来不及说话,一卷竹简当头拍来,景陵像小兽般缩起起来,眼巴巴地对上君兰绷紧的脸,“兰儿,我知错了。”
君兰眯眼,眼帘压下的动作如同刀刃落下。
“我不应该大声和你说话,也不应该用力扯着你,更不应该不听你的话。”景陵瞅了君兰一眼,双手放在大腿上,底下脑袋认错,比小媳妇还可怜。
“嗯!”拖长鼻音,更加严厉,手中竹简一敲一敲的。
景陵飞快地扫了眼,不情愿地说道,“我刚才不应该留在宜寿宫内,我应该过去找你,你就不会和景藤他们一起,你只能和我一起。”
啪!
话音刚落,脑袋又被打了一下,力度比刚才大。
“我错了,我不应该当着你的面说那些话,不应该吓唬你,我错了!”
寝宫内,矮桌后,原本高大的少年正跪在地上,低着脑袋,形象毫无气势可言。少年身前坐着一个少女,她侧身靠在矮桌上,单手撑着脑袋盯住他,手中拿着一卷手臂粗大的竹简,说错一句话就打一下,直到他肯认错为止。
“哼!”随手丢开竹简,君兰收回视线,“大王是不是要给你们赐婚!”
景陵的性格她清楚,他是不会向景藤和景离认错的。话已经说了,景藤和景离也听得清清楚楚,她再责罚他也没有用。
“兰儿!”瞬间抬起脑袋,眸光灼灼,“我是不会娶任何一个人,整个天下,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果决坚定,如同擎天巨石没人能动!
心头狠狠一颤,君兰飞快地拿起竹简打在他脑袋上,“我不是问你这些!将你在宜寿宫内的事全部告诉我!”
“哦!”景陵不情愿地应了声,微微调整一下跪姿,用清越的嗓音将宜寿宫内的事告诉君兰,和景藤说得一样,大王的确有意给皇子们赐婚,而且,日期就定在年后,就是两三个月之后。
这事,是由王后提出的。
所有皇子,就连最小的十五皇子,景竹也有十五岁了,他们中间却没有任何一个皇子正正经经地娶了妻子,那些暖床宫女根本什么都不算。
太子出宫找花姑娘是不守规矩,王后手段再多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王后更加不能出手动醉仙楼,否则会招来猜疑。所以,她唯有将大王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同时也能利用帮太子选亲一事,增加自己的势力,若能让朝中重臣将女儿嫁给太子,对将来太子夺位就更有把握了。
“兰儿,我记得你说过一句话。”景陵忽然出声。
“什么?”斜眸看着他,心不在焉。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嫁,我娶。”
顿时,寝宫内只剩下炭火燃烧的声音。矮桌后,两人对视着,眼眸内深刻着对方的容貌,心跳的节奏开始乱了。
啪!
“哎呀!”
景陵本想靠近君兰,谁知她突然抡起一卷竹简拍过来,景陵心神不在,被拍得侧过身子,差点趴在地上。
“胡言乱语,给我抄书一百篇!”急急地站起身,莹白的脸颊上泛起一点红,可能!是被气的。
“兰儿。”捂住脸颊,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活脱脱一个被丈夫欺负了的小妻子。
数日后,太后的宜寿宫内。
“丫头,真的不用姑姑一起陪你去吗,昨夜刚下了一场雪,山路难行,你一个人,姑姑不放心,太后也放心。”柳姑姑担忧地说道。
君兰轻轻一笑,安抚两位老人,“太后,姑姑,去仙临寺的路,君兰已经走过很多回,太后和姑姑不用担心。姑姑还是留在宫中照顾太后,君兰会照顾好自己的。”
每个月,太后都会朝佛,但随着年纪越大,太后的腿脚也不方便,不能经常出宫到仙临寺参拜,正好君兰是圣僧的弟子,由她代劳去仙临寺是最好不过的。
这七年来,君兰也去过很多次仙临寺,但从来没见过圣僧,仙临寺内的方丈禄和大师也说不清圣僧在哪里。
今天,正好是太后朝佛的日子,君兰要出宫。
太后知道君兰的性格,也没有继续多说,交代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用急着回宫,正好趁这段时间到宫外买些小玩儿过年。又塞了一袋银两给君兰。
君兰推不掉,暂时收下。
和太后吃过糕点之后,君兰直接回到子和宫准备,正好景陵已经下课回来,知道君兰又要出宫,景陵俊美的脸立刻就苦下,漂亮的黑眸内闪到着莹光,如同一对美丽夺目的宝石,让人揪心。
君兰不理他,走回自己房间内收拾东西,景陵紧紧地跟在后面,像条大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