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起来吧。”乐姬将安怡夫人扶起来,愤愤不甘地瞪了内宫一眼,小心翼翼地扶着安怡夫人离开。
“娘娘,你这是何意?为何放过那丫头,她当众羞辱殿下绝无虚假!”
看见安怡夫人也走了,姝雅才来到王后面前,问。
刚才她一直都在宫里听着,虽然娘娘的话很有道理,这的确是安怡夫人那边的下人闯了祸,连累到娘娘的人也要受罚。但是,打伤君兰丫头的老姑姑,也就是娘娘的人,娘娘要完全推卸掉责任是不可能的,但也没必要把所有错搂在自己身上,安怡夫人也难辞其咎。
但,娘娘为什么只字不提那丫头呢?
“玄儿自幼被大王宠坏,他日,他若登上皇位,凭他这性子绝对斗不过景逸!这丫头,骂得不错,该赏!待会将我的雪莲琼脂膏拿去子和宫给那丫头。”王后优雅地观赏着自己的玉指,仪态万千。
“娘娘,雪莲琼脂膏是大王亲自赏赐,稀贵之极,给那丫头?”姝雅大惊。
那丫头明明当众羞辱太子,娘娘不罚她也就算了,居然把如此珍贵的圣药拿给她用?
“成王者,不可一世为王!雄鹰不敢折翼,如何笑傲九霄!”王后收紧五指,眼中闪过利光,“姝雅,你以为大王不知道校场一事吗,景傲有何本事堵住众人之口?你可知大王为何不惩罚那丫头吗?”
姝雅意外一愣,道,“娘娘,是因为安怡夫人?”
王后不语,继续把玩着手指。
姝雅明白过来,继续道,“景陵是安怡夫人之子,大王不忍心责罚。景陵心疼那丫头,大王若要问罪,景陵定必不死不休,朝中大臣若是知道此事,定会指责安怡夫人恃宠生娇,连带亲儿也不将大王放在眼内,最后,只会玷污安怡夫人的声誉!”
姝雅不觉得她将“不死不休”这个词放在景陵身上有何不妥。对于一个可以连续斩杀数人的人,这个词,相当适合。
“大王心痛安怡,当然不会让她伤心,我若然将校场之事拿出来,就是打了大王的嘴巴,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再者,玄儿的性子的确不好,他如今贵为太子却没有半点太子的风范,他日也当不了大王。”王后斜眸看着姝雅,“日后,玄儿的事就不要管,本宫要他自己亲自对付景陵和那丫头,若不然,他日后要怎样压住景逸!”
磨刀石,莫过如此!
姝雅想被人点醒般,看着王后的目光更加尊敬,“喏!娘娘英明,深谋远虑,连殿下的未来都已掌握在手中!”
“掌握?”王后轻念这词,缓缓地将五指收拢,正好窗外透进一点光,她修长的五指正如鬼口般合上。
王后扬唇一笑,五指猛地握紧。
这个动作,很惊心。
另一边,花园中,天色已暗。
“夫人,真的不需要奴婢将七殿下找来吗?”乐姬担忧地跟着安怡夫人。
就算夫人平时不关心七殿下,但七殿下毕竟是夫人的亲生孩子,他今天做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连累夫人被大王误会,夫人为什么不把七殿下叫来教训一顿?
安怡夫人瞥了她一眼,腰杆笔直地大步往前,每一步都充满张狂的气势,“不必!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再多还有什么用。乐姬,你没看见方才陵儿看王后的眼神吗!”
“夫人?”乐姬迟缓了一下。回忆起景陵当时的眼神,冰冷幽暗却尖锐骇人,像地狱里的恶鬼,像杀人的兵器。
七殿下连王后都想杀!
乐姬被自己的想法吓住,连忙问安怡夫人,“夫人,我们是不是要阻止七殿下,凭他现在的势力根本动不了王后啊!”
“哼!他对那丫头相当上心,谁若伤了那丫头,他绝对会不死不休,旁人说再多都改变不了。”话到最后,安怡夫人的气势却弱下了,“罢了罢了,就按大王的话去做吧,他会处理好的!”唇,不自觉扬起,美丽夺目。
乐姬见此,也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还是大王那句“母子同心”说得最对啊,只希望她刚才的想法不会成真吧……
是夜,子和宫,正宫寝宫内透出微弱的灯光。
君兰昏昏沉沉间觉得很热,想翻过身,但又被拦住,她断断续续地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兰儿……别动……伤口……我帮……上药。”
君兰皱了皱眉,努力想睁开眼睛,她感觉到身旁有东西在动,随后,一阵凉风包裹住她,还没享受够,她又觉得有团冰凉的东西在腰间摸索,她不自然地抗议起来,“唔——”
“兰儿,你别动,我帮你上药。”
有人在耳边用羽毛般轻柔的语气说着,下一秒,君兰感觉到有东西在自己背上轻按,又过了一阵,那种感觉落到了屁股上。
屁股?
“景陵!”君兰猛地睁开眼,火辣辣的痛当即涌上,让她起身的动作僵住,“嘶!”
“兰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太大力了,你是不是很痛?”景陵紧张地凑到君兰那边,看见她痛得表情抽搐,冷汗沁出时,眼内疯涌出杀意,但很快又被破碎掉,“兰儿,你忍着点,上完药就会好的了,你忍着点,乖哦,我会很轻的,不会痛的。”
景陵边哄着,伸手又要帮君兰上药,被她一个侧身躲开。
“兰儿?”惊恐、迷惘。
“你,你为什么帮我上药!”君兰侧身的时候,顺势往屁股上摸了一把,果真没有穿裤子。她顿时小脸泛红,瞪着景陵,有些结巴。
刚才那些感觉原来不是发梦,她,这小子居然把她看光了!
景陵受伤地暗下眸子,这张漂亮的脸好像清瘦了些,“兰儿,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你。”
若不是他放过建仁这群人,兰儿又怎么会被他们欺负,明明应该是他躺在床上的,为什么每一次都要兰儿替他受,为什么那些人一定要伤害兰儿!
景陵拿着玉瓶的手收紧,玉瓶险些被他捏碎。
君兰皱了下眉,没看清景陵的表情,却是把老姑姑几人的嘴脸想起了。声音冷下,“那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