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兰眯眼,直视老姑姑的嚣张,“全部给我住手!你们不想和娘娘作对,难道就想和大王为敌?”
一众宫人半途刹住,惊恐地看着老姑姑。
老姑姑笑得肆意,“放屁!你这贱丫头还想在老身面前装模作样?要是大王知道今天在校场的事,你这贱丫头早已身首异处!王后娘娘仁慈,本来不想和你这贱丫头计较什么,想不到你这贱丫头却得寸进尺,前脚在校场里对太子不敬,后脚又在这里欺凌碧儿!哼,老身今天就要替圣僧好好教导你这贱丫头,什么叫宫规!来人,捉住她!”
“喏!”建仁等人听到君兰对太子不敬,把王后娘娘惹怒了,连大王都未必会帮她,心里的恐惧顿时烟消云散,狞笑着朝君兰走来。
君兰扫视他们一眼,最终冷冷地看着得意的老姑姑,这声厉喝惊人,“你!你确定你今日所做的事都是为了王后娘娘,为了大王吗?欺上瞒下,罪该万死!”
太子果然不是一个安份的主儿,想来他是趁着休息的时间让人把今天的事告诉王后了,君兰这回是低估了宫中的消息传播速度。但是,王后是个知道轻重的人,她有心要将事情压住,只可惜,她底下的人没有这么深谋远虑!
老姑姑的笑僵住,又哼道,“哼,等老身处理了你这贱丫头自然会和娘娘禀报!来人,捉住她,杖责五十!”
王后娘娘最宠爱太子殿下,她今日替娘娘解决了这丫头,娘娘又岂会生气?
“你敢!”君兰上前一步,突然爆发的气势骇住建仁他们,“你!假传娘娘旨意,故意教唆子和宫一干人等对圣僧师父不敬,你是不是有心要诬害王后娘娘!”
“你!贱丫头!来人给我把她的嘴巴捂住,找木棍过来,老身要亲自教训这不知死活的贱丫头!”老姑姑虽然气得要死,但好歹也是王后身边的人,她立刻就知道这丫头的嘴巴厉害,绝对不能再让她说下去。
“喏!”建仁等人是存了心要教训君兰的,反正有王后撑腰,他们怕什么!
很快,几个太监强行将君兰抓住,伺机已久的雪碧阴笑着将一块脏布塞进君兰嘴里。
“唔唔!”君兰想吐出脏布,但雪碧的力气太狠了,整块布都塞进嘴巴里面,吐不得,吞不掉,那味道恶心得君兰想呕。
“跪下!”
身后的太监毫不留情踩在君兰腿上,只闻“咚”的一声,君兰双膝跪地。建仁趁机在背后踢她一脚,君兰整个人趴在地板上,来不及起身,老姑姑就拿着粗大的木棍打下来,呼啸而起的风声很响!
啪!
“你这贱丫头,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如此放肆!”老姑姑狞笑着又打下一棍,力度同样很大,“我要你记清楚,这宫中到底谁才是主子!”
啪!啪!啪!
一连数下!
比成人手腕还粗大的木棍狠打在小女孩背上,每一下都能把她打得身躯一抖,不过数息间的事情,她素白的衣袍上就透出了鲜红。
啪!
“唔!”
口中脏布已经被吐出,但君兰却没有力气站起来,她咬紧牙关承受着这有生以来最巨大的痛楚,听着老姑姑等人肆意的羞辱,双手一点一点地收紧,指甲似乎要把地板划破。
啪!
“唔!”下唇被咬破,鲜血涌出,汗水打湿了发丝。
啪!
君兰忍着巨痛,死死地盯着墙壁上的倒影。一个人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一个高大的人举着木棍不停地打,旁边有一群人在看,嚣张的骂声充斥这个世界。
啪!
“唔!”指尖被地板弄断,鲜血涌出。
今日之辱,我以血铭记,以命还之!
“啊,住手啊!殿下!”
“啊!”
一声惨叫从子和宫内传出,紧接着是一片惊叫,浓烈的血腥味随风散开。
咚。
君兰感觉到棍子没有落在自己身上,虚弱地喘了几口气,忽然有一道暗影砸落在身旁,她移眸望去,老姑姑正表情痛苦地瞪眼看着她,眉心间插入一块小树皮,脖子那里涌动着鲜血,很快就染红了衣袍。
血,流到地板上,像恶鬼般朝君兰爬来,死亡的寒气扑面而来,下一秒,一个温暖的暗影带着熟悉的雅香压下来,君兰来不及回神就被抱起。
“景陵……”
一番天旋地转,君兰最后看见的是景陵,他漂亮的脸依旧显得稚嫩,这一刻,他却能把天地都遮挡住,高大得令人惊悚。迷迷糊糊间,君兰好像看见一个支撑着天地的男儿,他正用冰冷的眼神蔑视天地,但是,只有她知道,他的身体永远是温暖的……
旁晚时分,火红色的阳光涌入正太宫内,一道小小的身影跪在地上,却能拉出一道修长、尖锐的影子,毫不避忌地指着正坐上的人。
“陵儿,你可知今日所犯何事!”大王跪坐在王后身旁,沉声威严地问道。
“知。”景陵吐出一个字,昏暗笼罩在他脸上,看不清眼神。
大王拧紧英挺的眉,看着这个自幼就不在身边的儿子,猛地,一掌拍在矮桌上,震得茶杯倒地,“那你可知罪!”
“不知。”景陵动都不动一下。
“你!”
“大王息怒啊!”王后赶紧抱住大王的手臂,美眸里滑下了泪,“大王,陵儿还年幼,难免会做错事,请大王息怒!”
“息怒?你要寡人怎样息怒!”大王摆手震开王后,英俊的脸上布满怒火,颤抖地指着下跪之人,“孽子!你这个孽子,居然将一连斩杀数人,混账!”
大王气得将身前的矮桌打翻,巨大响声吓得王后僵住,安怡夫人的脸一下子惨白起来,“大王,”
“闭嘴!”大王喘着怒气,一个眼神打断安怡夫人的话。“景陵,寡人再问你一次,你可知罪!”
“我没错。”景陵收回放在王后身上的视线,冷眸看着大王的盛怒,笼罩在身上的昏暗又浓了不少。
“你,好,好,你没错,都是寡人的错!生了你这个孽子!”大王极怒,突地站起身,一手抽出挂在墙壁上的宝剑,大步朝景陵走去,眼底涌动着骇人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