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作用?”君兰皱眉,重新打量着解药。
对于燕惊澜和铃音,她还有戒心,她不可能因为他们的几句话,或者一些举动就相信他们,当初就是燕惊澜和铃音害她的。
心中盘算一阵,君兰在燕惊澜的注视下将瓶塞拿开,一阵浓浓的药味从中飘出,闻不出是什么药材。皱了皱眉,君兰从药瓶中倒出一粒黑黑的丹药,眸色微沉,随后才仰首将丹药服下,苦涩之味顿时在口腔中散开。
“唔!”刚服下药没多久,君兰就觉得脑袋一阵痛,燕惊澜连忙将君兰扶住。
“大哥哥,姐姐中了残神的毒,毒素用影响姐姐的神志,解毒的过程自然会有些痛苦,只要大姐姐能熬过去便好。大哥哥,我们将姐姐扶进屋内吧,铃音帮姐姐施针引药。”
铃音帮忙扶住君兰,对燕惊澜道。燕惊澜听完铃音的话,没有犹豫太久,扶着君兰走进小木屋内,铃音马上从怀中取出银针,动作飞快地帮君兰刺穴,先是稳住她的心神,以防药力过强会损害心神,然后才是帮君兰施针引药,让药力能更加快地流遍君兰全身。
这个过程非常漫长,直到天明时分,铃音才疲倦地将君兰身上最后一根银针拨去,小脸上细汗淋漓,若非燕惊澜及时扶住她,铃音恐怕会晕倒在地上。
施针引药不但要求施针者医术高超,而且在施针的过程要不断施以内力加快药力的流动,一晚下来,就连铃音也顶不住。
不过,经过一晚的治疗,君兰的脸色好转了许多,只是眉头一直紧皱,似在承受着莫大的压力。
“铃音,她为什么还没有醒来?”
等到阳光照进小屋内,君兰仍旧没有苏醒的迹象,燕惊澜不禁担心。
铃音休息了许久,脸色恢复过来,虚弱道,“大哥哥,你不用担心,残神意在伤害中毒者神志,就像大哥哥所说,残神之毒直攻心脉,影响神志,使中毒者记忆残缺,如今姐姐身上的毒已解,脑中记忆自然会恢复,只是,姐姐中毒已有数个月,心脉受损,一时半刻难以恢复,需好好静养一段时间。”
“大哥哥,我们回去罢,姐姐身上的毒已经解去,大哥哥答应铃音,只要姐姐身上的毒能解掉,大哥哥就会和铃音回去,姐姐很快就会醒来,到时,她就会想起当初是大哥哥你将她拉近长河内,以姐姐的性格,恐怕不会原谅大哥哥呢。”
原谅一词,铃音说得隐晦。
而且,就算君兰能放过燕惊澜,恐怕也不会放过她。铃音不是害怕君兰,只是不想在燕惊澜面前表露太多罢了,既然她要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等君兰醒来,揭穿她?
燕惊澜并不知道铃音的心思,但一听铃音的话,燕惊澜皱紧了眉,眸色深沉地看住君兰好一阵,最终还是带着铃音离开小木屋。
铃音的话没有错,秦君兰的性格,他清楚。
“唔!”
“兰儿,你醒来了?”
眼皮沉重如磐石,费劲争扎之时,男子欣喜激动的话音响在耳边,这,语气,似乎在哪里听过。
景陵……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他的脸就凑在眼前,霸占着全部视线,温暖的身躯将门外的寒风完全挡住,整个人就如同窝在被窝里,相当舒服。
“景陵。”
“兰儿,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兰儿,不要再离开我!”
君兰争扎着想要撑起身,却被景陵一把抱住,双臂的力度很大,似乎要将她融进身体里。
吃痛地眯起眼角,眼中却流转出一抹笑意,她就知道,她一声不吭地留书离开,景陵一定会很担心的,他,似乎担心了自己许久,却很少提前……
“好,我以后都不会离开你。”
“嗯!”
明耀的阳光透过窗户落进小木屋里,景陵和君兰相拥在一起,画面如水,轻淡温馨。
同年初春,晋怀王因与叛军同谋,欲夺王位,于宫宴当晚派一刺客行刺秦王,当场人赃并获,被打入天牢,数天后,城外叛军听闻晋怀王一事,发兵攻打华阳成,声称要为晋怀王澄清。
城中百姓眼见叛军作乱,纷纷反抗,与秦军同守华阳成。
此时,叛军中传出“假借民心,意夺王位”一事,叛军中人心惶惶,城中百姓高呼叛军不仁,无数叛军因此动摇,丢下武器,向秦军投降。
同年夏至,叛军不攻自破,李文忠等人遭到万夫指责,最终被秦军捉拿,处斩首之刑。
自此以后,大秦统一天下,填长河、建长城一事从未停止,秦王却不再强行捉拿百姓,天下怨声逐渐减少,百姓逐渐习惯长河、长城一事。
虽不是天下安康,却再无战乱之祸。
次年夏,长城一段,日薄西山,火云烧天,眼前尽是万里山林,天边连绵群山点缀着黛色天幕。
长城下,劳累一天的苦力围坐在一起,篝火白烟寥寥升天,人们的交谈声随风而至。
站在长城上俯视这一切,心中感觉极为浩瀚,仿佛天地尽在掌中,一挥拳,一扬手,便是天下大变!
“兰儿,漂不漂亮?”
“嗯。”
点了点头,君兰扭头望向身旁男子,绝色的脸上扬起一抹轻然的笑,心境并没有因为此刻的高度而改变。
景陵扬唇笑着,伸手抱住君兰,自然地靠在她肩膀上,平视着远方群山处将要落下的斜阳,火红色的夕光照落在他脸上,漆黑的眼眸里泛着水光。
他说过,会让兰儿站在长城上,看着这片天下。如今长城未完,这只是长城一段,日后,他定会让兰儿看遍天下,再也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