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兰甩开景陵的手,对着太子问道,“太子殿下方才可有说出”狗东西“这个词!”
“是,是,那又怎么样!”太子被君兰的眼神吓住,口中这句威胁根本算不了什么。
“太子殿下方才可是对着景陵而说?”袖子下的手握紧,眯眼的动作让人心惊。
“是,是,”太子猛地反应过来,“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责问我,”
“太子殿下称亲兄弟为”狗东西“,是否在暗示大王也是”狗东西“,太子殿下是不是不满大王安排殿下在烈日下暴晒,心存怨恨,故意找机会羞辱景陵,借此羞辱大王,以发泄心中不满!”君兰冷着脸,盯着太子,几乎是一口气把他的罪名全部道出。
校场四周不知何时静下来,只有女孩清悦的嗓音在回荡,像极了利箭,会刺死人。
本来已经走到宫墙下的景藤收住脚步,回首看着素衣女孩,俊美无俦的脸上常年布着薄霜,轻抿的红唇说不出的好看,一双眸子,深如寒潭却定格住一抹素白,如同黑夜寻得了明月。
景离本来对这训练没有丝毫兴趣,见到景陵带着君兰过来才耐着性子玩了一阵,如今见小白兔居然凶悍地对上了太子,眼中除了玩味外,还有震惊。
景逸淡眼扫去,收回视线。
其他皇子也收住脚步,探首看着那边,表情不一。
“你,你胡说什么,本太子才没有这个想法,这,这些都是你自己瞎说的!”太子憋得脸都红了,眼中闪过慌乱,然后是愤怒,“本太子说他是狗东西又怎么样!他本来就是狗东西,本太子喜欢怎么样对他,就怎么样对他,你管得着吗!”
景陵动了一下,被君兰抬手拦住,她冷冷地看着太子,没有错过他的慌乱,“敢问殿下是用什么身份说出这些话?”
君兰前生是大总裁,控制情绪是她每天必做的事,对付景玄这种小毛孩,用不着动真火!
“废话,太子皇兄当然是用太子的身份和你这个贱婢说话!”景彦不甘冷落,大吼一声证明自己还活着。
“景彦!”
景陵像野兽般盯住景彦,又被君兰拦住,“敢问太子的身份是谁给殿下的!”
没人想到君兰会问这个问题。太子瞳孔一缩,得意且高傲道,“本太子的太子之位当然是父王给的,景陵这种狗东西跟本太子根本无法可比!”
本来,太子就看六皇子景逸不顺眼,觉得他老是跟自己抢父王的宠爱,但无奈,景逸的完美每次都让太子吃瘪。现在景陵回来了,太子当然也看他不顺眼,要不是王后多番教导,他早对景陵大呼小喝了,将他踩在脚底,和踩着景逸一样爽。
太子其实一早就留意到小君兰了,不过没机会找她玩而已,现在好不容易有表现的机会,景陵却跑出碍事,太子当然气得要吐血了,顺道也想让君兰明白,他太子的身份至高无上,和景陵这个天命克星完全没有可比性,君兰应该立刻、马上投奔他的怀抱,将来荣华富贵。
第三次!
君兰再次收紧握拳的力,强压住汹涌的怒火,冷声道,“大王既然立太子殿下为一国储君,想必殿下定有过人之处,让世人望尘莫及!”
“哼!”太子鼻孔朝天地回应君兰,不是一般的赞同她的话。
“敢问太子,可知狗是谁人所生?”下等货色,贵为太子,实在可笑!
太子耻笑一声,“狗当然是狗生的了!”
“大王和景陵,和殿下是什么关系!”君兰连声问道。
远处,景藤深邃的眼眸里掠过异光,唇角好像扬起了。
有意思。
“哼,父王当然是本殿下的父王了!”太子理直气壮,觉得这丫头的脑袋有问题,景池下手真重!
“殿下和景陵可是大王亲生?”
“当然是了!你这狗奴才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这些事天下皆知,你,”
“殿下为何三次称大王为狗!”一声冷喝打断太子,“殿下是否对大王心存不满,怨恨大王将你弃之烈日下暴晒,殿下心中认定自己乃一国储君,将来继承大统,能人所不能,足以令世人望而叹之!殿下根本无需练什么武,大王是多此一举,殿下是否这样想?”
“我,”
太子惊住了,张口要说话,君兰又打断他,“若然殿下心中并无此意,为何面露惊慌!若君兰之言是胡言,殿下大可以付之一笑,圣僧多番教导君兰,一国之君应包容天下,量敌沧海,绝不能为胡言疯语而大动干戈!师父常跟君兰说秦国是一个地灵人杰的好地方,大王治国有道,是旷世明君!君兰深信不疑,亦相信大王亲自选定的太子将来能继承大统,铸我大秦千秋万世,却不知今日一见,殿下却三次侮辱大王,殿下言下之意可在暗指我师父占卦不准,什么神人、圣僧统统都是胡言乱语!秦国,陈国,乃至天下百姓皆是有眼无珠之人!唯你秦国太子一人独尊,旷世无双,能人所不能?”
君兰问太子,漆黑的眸子像是凌冰所制,一身素白衣袍扩散出惊人气势,寻遍天下亦只有她一人!
景陵站在君兰身旁,明明感受最深,但看着她绷紧的脸,景陵却笑了,笑得幸福,眸子迸溅出炫目的莹光,一下子捉住了人生目标。
兰儿这个样子他喜欢,得继续!
景藤扯起唇角,风扬起他的长发,在眼前摇曳,勾勒出凌厉。
景离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人,目及景陵的笑容时,唇抿了一下。
“你,你,我,我!”太子退后一步,满脸憋得涨红,他不敢说君兰是在胡言乱语,他不敢反驳父王的话,更不敢质疑圣僧的占卦。
若君兰在胡说,他之前为什么生气。若君兰不是胡说,他刚才的确说了“狗东西”这个词,他辱骂大王,轻视圣僧,那可是和天下作对啊!他一个秦国太子担当得起吗?
莫怪太子屁都不敢放一个,是君兰先拿大王当诱饵,后用圣僧作挡箭牌,在这秦国之内,这两人是无敌的,谁敢逾越?别忘了小君兰曾受圣僧教导,她说的话,为何不能代表圣僧?谁敢质疑,就是说秦国不是一个好地方,秦王是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