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怪异地抽痛着,君兰看着自己的手颤颤巍巍地抚在他的伤口上,白色的指尖和他小麦色的皮肤截然不同。
“兰儿。”
“别动!”
景陵想缩回手,却被君兰用力地按住,抬眸望来的眼神相当严厉,却让景陵觉得心头一暖。
他就知道,兰儿不会不管他的。
“兰儿,我没有事,兰儿?”
景陵刚扬起唇,君兰猛地起身凑到他身前,精致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神色沉黑,眼神锋利如刃。景陵刚侧身想让位给君兰,她微凉的小手却先一步扯住他的衣领,用力一拉,寒冷的风毫无阻碍地掠进他的胸膛内,景陵冷不丁地微抖了一下,俊脸忽然涨红,不自然地扭动着身子。
“兰,兰儿,我没有事,伤口已经不痛了,嘶!”
不听景陵解释完,君兰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果然,景陵痛得倒吸一口凉气,精壮的肌肉绷紧,硬如岩石。
“这就是你说的不痛?”话音尖锐地望向景陵,君兰只觉心底燃烧着一股汹汹怒火,让她难以控制。
从晋怀王口中,君兰就知道秦王手臂上有旧伤,刚才他自己也简单地提过了,却没有详细地说明当时情况,一笔带过。若不是自己无意间察觉到他衣袖内似乎隐藏着一道伤疤,恐怕也不会知道他手臂上的旧伤居然这么严重。
过了数年之久,他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痊愈,却留下了一道骇人的伤疤。面积很大,一眼就知道是被尖锐的东西直刺入皮肉内,就在腋窝的位置,离心房很近,如果再近一点,恐怕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他!
这么严重的伤口,他居然几句话就带过!明知道伤口会死人,他当初却不肯回国,非要沿着长河一路往下寻找,就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会死掉!
“兰儿,我真的不痛,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衣袍被扯开,半边肩膀完全暴露在寒气之中,结实的胸肌隐约可见,肩膀宽厚,腋窝处一道深色的伤疤尽管骇人,却有着常人难比的气势,为男子更添几笔威严。
景陵仰首,眼巴巴地看着君兰,带着求饶的意味,讨好地握住她的手,轻轻晃了晃,像个撒娇的小孩子。
“你!”见他这个模样,君兰气得说不话来,一口气堵在喉咙那。
“兰儿,我不痛,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景陵又晃了晃她的手,眼中闪动着让人怜惜的星光。
“你!”君兰瞪了瞪眼,气得挥掉他的手,转身就要离开车厢,但景陵比她更快,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紧紧地劳住她的腰,霸道亲昵的动作让她更加生气。
“你干什么,快放手!”
“兰儿,我真的没事,都已经过去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伤口已经愈合了,不会再痛的,你不要走,好不好?”景陵轻声道,用一双深邃的眼眸看着君兰,让她险些难以回神。
“都已经过去了,只要你回来,都已经过来了。兰儿,我知道你的伤肯定比我重,我身上的伤,根本就比不上你的伤,我还说我会保护你,却每次都让你受伤,兰儿,我不是很没用?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你,但每一次都做不到,让你受伤,让你吃苦,兰儿,我是不是很没用,你会不会讨厌我,以后都不想再见我?”
景陵埋首在脖子间,说话时道出的热气如羽毛般触碰着她的耳朵,异样的亲密让君兰微微一抖。听着他黯然的话音,心神莫名地平静下来,身子缓缓放松,毫无戒备地窝在他怀里,忍受把他全身的力气都压在身上,这种感觉很奇怪,她却不排斥。
蓦然,她想起了那晚景陵在子和宫的时候,也是这样蜷缩起来,不同的是,他当晚抱着的是竹简,如今却将她抱在怀里。
“景陵……”轻声喃喃着,君兰抬起颤抖的手,犹豫着触摸着景陵发丝,掌心间传来了丝绸般的触觉,软化着心田,感觉很奇怪。
迷惘间,埋首在肩膀上的人抬起脑袋,君兰这发现,原来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近,近得她可以看见他眼中自己的倒影,那么的清晰,如同建湖般。自他鼻尖呼出的热气正好落在唇上,酥麻的感觉如电流般蔓延全身,最终汇集在心头,麻醉思绪,脑袋逐渐空白。
君兰出神地对上景陵俊美刚毅的脸,不知何时,一只大手落到后脑勺上,用力一按,君兰随即回神,双唇已被吻住,她震惊地瞪大眼睛,景陵修长的眼睫毛几乎刺进她眼里。
“唔!”君兰推着景陵的胸膛,想推开他,却被景陵按住脑袋,环住了腰,柔软的双唇微张,轻咬了她一口,趁着她惊神的时候,景陵巧用舌头撬开她的双唇,加深了这个吻。
异样酥麻的感觉蔓延全身,君兰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只能本难地抓住景陵被扯开的衣袍,被动地承受着他越发狂烈的吻,一如暴风雨般狂烈,让自己难以抵御,偏偏这种难言的快感又让她沉沦。
“唔。”
一声闷哼不禁溢出,君兰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景陵僵硬了一下,小手抵着他半裸的胸膛,炽热得如同开水,让她难受,胡乱地爪了景陵几下,让他难受地绷紧了胸膛。
越发不受控制,景陵在彻底沉沦之前艰难地抽身回神,抬起脑袋,微喘着气,目及君兰被自己吻得红肿水润的双唇时,一抹笑不自觉浮现在脸上,景陵忍不住欣喜地将君兰抱在怀里,动作和小孩子抱着心爱的宝贝一样,紧紧地,牢牢地,再也不想放手。
“兰儿,兰儿,我好想你!”
君兰喘着气,迷糊间只听见男子的狂喜,被他吻得不知道思考了。直到手中被塞进一块令牌,君兰才冷得回过神来,低头一看,景陵正包裹住她的手,将令牌交给她。
铜制的令牌,很冷,和景陵温暖的怀抱形成对比,让人更加离开了。
“兰儿,这是出城的令牌,西城门外驻守的叛军最少,防线最弱,每到傍晚时分,叛军前线上的巡兵都会换更一次,你要出城,傍晚便是最好的时机。”景陵交代着,沙哑的嗓音摩擦着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