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除掉大皇兄的机会就只有这个,你是唯一知道大皇兄机密的人,其余的人都是大皇兄的亲信,但依照大皇兄的性格,他恐怕不会轻信于你,所以你不能长时间留在皇宫中,等景陵处理完城墙那边的事,我带你去见景陵,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没有景陵的批准,任何人都无法离开皇宫。”
“时间尚早,我带你休息一晚,景陵应该要明日才能回来。他提前回来,大皇兄现在恐怕还不知道。”景离一边往前走,一边和君兰交代着。
穿过黑漆漆的花园,走过长长的走廊,应着寒风步行好一阵,景离才将君兰带着一处安静的偏殿。让她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晚,想想明天改怎么和景陵说。景陵不会轻易相信陌生人,方才不过是看在小兔的面上才没有在子和宫内杀掉他们,等景陵处理完事情,他自然会慢慢对付他们。
景离匆匆交代几句,转身走进漆黑里,很快就没有身影。
咯吱。
君兰关掉门,在漆黑中摸索一阵才找到了大床的位置,躺上去,扯起被子盖在身上,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却清楚地浮现出秦王的脸,那双冰寒的眼睛,似乎就在眼前。
想着,君兰不禁扯紧了身上被子,挡住寒意。
没想到,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看见秦王,而且,他似乎并不相信自己,明天自己说的话,他会相信吗?直接和他说,自己很有可能就是秦君兰?连她自己都不肯定,秦王又怎么会相信,再者,她连秦君兰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万一不是这个样子,秦王会否直接杀掉她?
手轻轻摸上脸颊,君兰混乱地思索着。最终把眼睛闭上,明天她就看着秦王是什么态度,到时才决定到底说不说,等到燕惊澜和铃音找到解药归来,她自然会知道所有事情,为什么秦王要在子和宫内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
次日,阴霾笼罩着苍穹,淡薄的阳光难以透出云间。整个秦宫上下一片忙碌,所有宫人正忙着准备春节宫宴的事,大红色的灯笼高高跪在屋檐下,在寒风中肆意摆动,摇摆出红色的流影。
下了一夜的雪,地上积雪已后,树枝上挂满了白雪,看起来不堪重负,随时都会折断。
明阳宫内。
君兰站在殿内,直视着跪坐于堂上的男人,他似乎一夜未眠,身上还穿着昨夜那袭黑衣,上面以赤金色的丝线绣画着威武吉祥的图腾,如同飞龙在天,彰显着男子的帝王之威。
“照你所说,晋怀王本有意利用叛军之力谋反,但叛军之中亦有人觊觎王位,晋怀王也许只是叛军手中一只棋子,待宫宴之后,无论行刺是否成功,晋怀王都会暗中将叛军之人放进城中,想将王位据为己有?”
听完君兰的话,站在一旁的书子墨皱起眉,推测道,“陛下绘制外族地图一事本来只有数人得知,晋怀王则利用这点,故意让人在宫宴上展示外族地图,诸国使臣皆在宫宴上,到时天下人便会认定陛下早有踏步外族之心。六国打战方才平息,陛下若然不顾百姓感受再生战事,天下百姓定必反之,这便是,晋怀王此行的最主要目的。”
书子墨凝重地分析着。
无论行刺是否成功,外族地图一旦让诸国使臣知道,对秦王都会极为不利。
“晋怀王倒是有些手段,居然将地图拿到手,藏得够深啊。”逍云抱着双手,哈哈一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称赞晋怀王。略略收敛住笑意,逍云好奇地走到君兰身旁,眼神奇怪地上下打量着她,“晋怀王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将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们?”
逍云昨夜忙着应付叛军的人,听闻宫中来了一个刺客,逍云二话不说就跟着景陵回宫察看,很是好奇到底是哪个刺客没有被杀掉。
君兰脸色沉寒,斜眸盯着逍云眼中的好奇之色,语气深寒,“晋怀王此人疑心重,我当日已经让他起了疑心,无论行刺是否成功,晋怀王都会除去我,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帮他做事?”
逍云扬眉,惊讶君兰一个女子居然有如此凛然的杀意,“你就不怕我们也会杀掉你,你可以知道了外族地图一事,事关重大,绝不能泄漏半点风声。”言罢。逍云眼中划过凌厉,如刀刃之光。
“比起猛虎,懂得伏击的毒蛇才更危险。”君兰冷哼一声,似不屑逍云的装模作样。
逍云疑惑了,看了看景陵那边,忽然来了兴趣,“你是说,景陵是猛虎,而晋怀王则是懂得伏击的毒蛇?哈哈,这个比喻倒不错,晋怀王这段日子藏得确实够深,他一早就打听到外族地图一事,却能一直等到地图绘制完毕才动手,还暗中和叛军联成一线,不过叛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王爷要是知道自己被骗了,也不知会有什么反应,哈哈!”
逍云笑得畅快,似乎想到了晋怀王被气得满脸赤红的一幕。
自己苦苦谋划了这么久,找到一个强大的盟友,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不过也对,谁能想到一向打着为民谋福的义军会是幕后的黄雀呢?晋怀王自持自己在民间声望高,定能得到义军支持,谁知道,人家一早就看上了他。
“此事需要从长计议,要铲除晋怀王的势力并非难事,但叛军人数众多,遍布全国各地,要将叛军连根拔起,是一件浩大的工程。”书子墨在旁道。
“擒贼擒王,杀掉叛军头领,底下的喽啰也撑不了多久。”君兰冷然的话音响起,马上引起了书子墨的注意,他凝思一阵才道,“确实如此,当年叛军在赵国封底,义周村内起义,距今已有三年时间,发展相当迅速。义军中共有将领数千人,负责管制不同的地方,和我国地方官员作用相同。在这数千将领中,要数李文杨、李文忠、杨毅、何成、水阳、琼义几人权力最广,若是能将他们除掉,便能大挫叛军军心,剩下的将军一时半刻没有主帅带领,定会动荡不安,我们可趁此机会施计让叛军归顺。”
“嗯。”旁边的庄轻寒听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