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证明身份的令牌,使臣队伍的人数,这些,都是乔装的重要因数,缺一不可。
水阳不动声色地听着晋怀王的严厉呵斥,皱紧眉,摸了摸胡子,忧心道,“王爷所言甚是,我等又怎会不知道个中利害。秦王陛下平定六国,统一天下,使我秦国不再遭受敌过侵犯,只是,王爷也见赵国情况,如果长城初建于赵国,秦王陛下就下令捉拿赵人去建长城,一旦长城到了韩国一带,岂不是要韩人遭难?请王爷为天下百姓着想!”
水阳没有说明,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有杀掉秦王,天下百姓才能得到安康。
“王爷,秦军根本无心为百姓造福,在这样下去,就算外族不来进攻我们,百姓们都会被秦王逼死!请王爷为天下着想!”卫龙猛地站起身,跪在地上恳求晋怀王。
“这……”
“请王爷为天下着想!”
晋怀王正想说话,旁边的子戈、朱恒几人也起身跪在地上,用行动打断了晋怀王的话。晋怀王看着他们,抬起的手僵住,眼眸中有所争扎,最终晋怀王气恼地站起身,挥袖走到一旁,背对着众人,似在观望外面的雪景。
“本王今天约见水阳先生你等,是想听听先生又和良策解救天下百姓!弑君犯上乃天理不容之大罪,几位可否知道!”说得生气,晋怀王转身扫移跪在地上的人,一双鹰眸锋利如刃,被他扫视过的人都有一种被凌迟的感觉。
“王爷,在下自然知道个中利害,只是,在下无能,实在想不出其他方法解救天下百姓!”水阳迟缓一阵,扬起的声音中带着绝然。哪怕是死,他也要这样做!
晋怀王自然是听出了水阳话中的意思,因而更加气恼,重重地挥动衣袖发出一声破风声,又转过身望向窗外。华衣加身的高大背影显得威严傲世,如擎天巨山般支撑着天地,令人拜服。
卫龙、朱恒两人偷偷打量晋怀王的背影,眼中不禁涌起震撼之色,更加认定了晋怀王此人。
沉默。
没有说话,晋怀王背对着众人,看不见他的表情。水阳、琼义、卫龙等人依旧跪在地上,晋怀王的侍卫目不斜视地站在一旁。唯独君兰没有丝毫反应,抱着剑,坐在墙下的椅子上,双目轻闭,平庸的脸上似乎由冰凌所制,散发着无法驱散的寒气,让旁人不敢过分接近。
沉默持续了许久,终于,背对着众人的男子松下绷紧的身子,一脸惆怅地转过身,亲自将水阳扶起来。
“水先生,你们请起吧,此事,本王实在无能为力。”话音苍白,心身无力。
水阳迟缓一阵,和琼义对视一眼,道,“王爷,此事只有王爷能帮助我等,请王爷为天下百姓着想。秦王一日执权,百姓都没有好日子过,哪怕长河被填,长城竣工,秦王的野心都不会得到满足。长城竣工之后,秦王定会挥剑攻向外族番邦,届时又是一番劳民伤财,百姓们永远不会有好日子过。”
“王爷,常人一旦得到了华衣锦袍,自然会想到金银珠宝,拥有了华衣珠宝后,自然会想得到大宅宫殿,随后便是奴才美女,王爷,人的野心是不会有尽头的,请王爷深思啊!”
水阳语重心长道。
晋怀王拧紧了眉,似乎不认同水阳的话,但他却没有办法反驳只道,“水先生你过虑了,容德太后乃外族公主,皇上又岂会令太后伤心?”
“王爷,怎么不会,秦王眼中根本没有血肉亲情!”卫龙马上反驳,“秦王登基之前就将秦国王后、前朝太子关在皇宫内,登机之后,更是命人折磨前朝太子,将前朝太子手臂上的肉削下,让秦国王后服食,前朝太子死后,秦王居然叫人将这件事告诉秦国王后,硬生生地逼疯了秦国王后,秦王这样的人眼中又怎么会有什么亲情,说不定他连王爷你也不会放过!”
卫龙越说越激动,赤红了脸想说通晋怀王。
“卫龙兄弟!”水阳等人马上扯住卫龙,一边和脸色发黑的晋怀王赔礼道歉。
晋怀王心情似乎不好,重重地扫了卫龙一声,沉哼一声,转过身,背影阴沉骇人。
又是一轮沉默,民房内的气氛沉如泰山北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四周的炭炉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好似骨头碎裂时声音。
忽然,一阵寒风嚣张地吹进屋内,身子好像被利刃直直地切开。
“依诸位所言,皇上,适不适合当这个秦王?”忽然,晋怀王低沉听不出喜怒的询问响起。
水阳几人微愣,各自对视一眼,交换心思。
水阳道,“王爷,我等并非此意,秦王统一天下有功,用兵如神。诚如王爷先前所说,填平长河只为促进大秦发展,兴建长城只为防御外地,秦王陛下本意是为百姓造福,无奈,陛下忙于国事,并不知道民间疾苦,在下只想进宫面见陛下,以死进谏,让陛下收回强行捉拿男丁的圣旨,为百姓着想!”
琼义也连忙道,“王爷,就如水先生所讲,我等无意发动叛变,只想为天下百姓造福,哪怕是死,也在所不惜!”
“王爷!”
卫龙三人看准机会,加劲劝说晋怀王。
离春节宫宴只有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华阳城在此时被封闭,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出入华阳城。就算义军当中有人能混进华阳城内,那也只是小部分人,说不定秦王一挥手就能就他们杀掉,这样并不利于义军的行动,他们必须要借助晋怀王的势力。
“水先生,你们当真敢以死进谏,为百姓谋福?”晋怀王有些动容。
“我等定当万死不辞,还望王爷助我等一臂之力!”水阳等人异口同声,言辞凿凿。
晋怀王剑眉轻动,鹰眸内眸光深沉,倒影着窗外白雪银亮的色泽。如同剑身上的弧光,锋利、冰冷。
“本王,午后便会进城。”
沉默一阵,晋怀王留下一句话,迈步走出民房,护卫们紧随其后,不一会儿,屋内就只剩下君兰、水阳、琼义等人。
“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