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哥,我的伤无碍,不过是小事,各位大哥不用担心。”
“小事!这手骨都被折断了!到底是什么人伤了你,是不是秦军那些兔崽子,老子这就去把他们都砍死!”余汉怒叫一声,提着斧子就要冲出去,一旁的人及时将他拦住。
“余老弟冷静!敌众我寡,我们胜不了秦军!”一身儒生打扮的中年人严肃地挡住余汉。
“这!”余汉身子一抖,怒然挥手要将儒生推开,“老子不管!老子现在就要杀光秦军,那群狗娘养的,居然帮着景陵残害秦国百姓,老子非杀了他们不可!”
“余老弟!”
“姑娘是何人?”
正当余汉和儒生争持时,琼义迈步走到废墟之前,隔着一堆砖石看着盘坐于床上休息的女子。她虽然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却让琼义无法忽视她的存在,等了一阵不见她开声,琼义唯有先开口。
经琼义这么一说,余汉他们也看见了君兰,不禁为她冷然神色而皱眉。
“琼大哥,昨日我和卫大哥上山采药,不慎延误了下山的时间,意外在山崖前发现这位姑娘晕倒,于是就救姑娘救回来。这位姑娘是华阳人士,家中,恐怕也遭到了秦王的加害。”卫珠儿顿了顿,见君兰表情不变,她又道,“姑娘被秦军押送到长河,半途姑娘逃掉,或许是因为体力不支才会晕倒的。”
“又是秦王那个狗娘养的,他到底要……”
“闭嘴!”
一向冲动的余汉听见又是秦王的手笔,气得开口就骂人,就在此时,盘坐在床上的女子猛地睁开,黑眸内卷动着强烈的冰凌,一声冷喝惊动人魂!
余汉应声僵住,牛眼瞪大,似乎夹杂着些许惊恐。
“这,”
儒生和琼义对视一眼,琼义皱眉,问道,“姑娘也是被流放至此的?”
“你们就是反秦义军?”君兰收敛住心中莫名的极怒,刀子般的眼神扫视过琼义等人,最终钉死在余汉身上。
秦王是她的仇人,普天之下,只有她有资格杀掉秦王!谁敢拦她,全部去死!
或者是君兰眼中杀意太过强烈,余汉竟然大退一步,差点就摔下去。
琼义回神,立刻扶住余汉让他坐下。微微思索了一下,琼义凝重地看着君兰,“不知姑娘来到卫家村所谓何事?”
“我问你,反秦义军在哪?”君兰字字如冰,杀意凝结。若然琼义还敢废话,她现在就杀掉他们,如果不是看在义军的人数和力量,她一早就杀掉卫龙他们,多管闲事!
“你……”
“姑娘,在下正是义军一员,不知姑娘有何事?”琼义拦住余汉,问道。
“你们想怎么杀秦王。”君兰冷冷道。
闻言,琼义几人惊讶地对视起来,实在料不到君兰会这么直接。虽然他们是反秦义军,口口声声说要杀掉秦王,但秦王毕竟是一国之君,他平定天下,统一六国的功绩就在这儿,天下间有人要杀他,也有无数人在拥戴他。若然被拥戴秦王的人听到他们此刻的谈话,定会将他们杀掉。
再者,秦王是国君,弑君之罪,天理不容,琼义他们也不敢乱来。换句来说,反秦义军不是一定要将秦王杀掉,而是威胁、警告!让秦王知道他们百姓不是好欺负的,他如果全心全意为百姓,百姓自然拥戴他,但他如果执迷不悟,百姓就会造反。
“敢问姑娘是何人?”儒生仲同回神,拱手问君兰。
“秦,你问来干什么!”君兰眼神骤寒,猛地改口反问仲同。
仲同微愣,又道,“姑娘一家惨被秦王诛杀,仲某深感悲痛,实不相瞒,我等义军中也有多位来自华阳城的忠臣之后,其中说不定会有姑娘故人,若是姑娘……”
“小心!”琼义反应迅速,一手推开仲同,只感觉到有一道劲风在眼前飞速掠过,那边的泥墙被砸穿,龟裂出蛛网的裂痕。
“你这臭娘们想干什么!”余汉忍不住,弹起身瞪着君兰,手中斧头随时扔出。
“余老弟不要冲动!”琼义来不及震惊君兰的身后,拦住余汉,又问道,“姑娘是想借我义军之力杀掉秦王吗!”
指尖上的劲力收住,君兰反手将碎石捏碎,摊开手,任由碎石碎末随风飞散。
见此一幕,琼义几人大惊,看着君兰的眼神全然不同。方才进屋的时候只觉得她的气势不凡,定然不是普通人家,所以,他们不太相信卫珠儿的话,这样的女子又岂会是一般人家。
所以,仲同才出言试探的,实在想不到!这个女子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内力深厚,轻易就能捏碎一块碎石,如果她是真心真意去帮他们反秦的话,天下百姓的平安之日指日可待,反之,她若是秦王身旁的人,百姓必将苦不堪言啊。
“你们想怎么杀掉秦王。”收回手,君兰冷声道。
琼义几人对视一阵,最终还是由琼义来问,“姑娘是要杀掉秦王吗?”
君兰眯眼,很烦琼义一而再三地问她!真想捏碎他的脑袋,就像捏死那些蠢鸟一样!
琼义目及君兰越发暴戾的眼神,心头顿时一寒,竟忍不住拱手折服,随后道,“姑娘,在下琼义,乃涠洲人士,此番前来卫家村是听闻秦军要抓走卫家村的男丁到长河填河。经过数月的号召,如今卫家村一带共有义军八百一十三人,我等准备趁秦军不备之时绕小道离开卫家村。”
君兰眯眼,不满意他们只离开,不杀人。
仲同似乎猜到君兰所想,“姑娘,秦军共五千人,我等不足一千,其中老幼妇孺众多,男丁只有不足三百人,若和秦军硬碰,我等毫无胜算。”顿了顿,又道,“卫家村一带地形负责,山路众多,一边通往长河,一边通往洛州,我们需一路往东,抵达洛州之后与大军汇合。”
“多少人?”君兰忽然问。
仲同迟缓一阵,“洛州义军现有一万三千人,其中,”犹豫一下,仲同有点怕君兰,就像臣子怕君王不悦,“男丁只有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