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后,莫老爷子还是没有逃过死亡的命运,送他的人只有莫天的员工和路易以及艾莲娜,慕轩和莫小言都没有出现,丧礼办得很低调。A市似乎又回到了风平浪静的时候,莫小言依旧在岚嫔的照顾下生活着,对爷爷的逝去一点儿都不知道。
律师在确定莫小言消失之后,把财产继承权给了艾莲娜,莫天又一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之后的两天,慕轩收到了艾莲娜的合作案,正巧在这个时候Leo似乎停止了收购Fashionstyle的股份,也留住了大部分员工。
小三和红姐为此冲到Fashionstyle训斥了慕轩一番,特别是红姐,恨不得拿岚嫔的刀了结了他。
可是慕轩知道,如果自己一无所有,他根本没有能力给莫小言幸福,只有自己变得很强,才可以不被威胁,和莫天合作,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暗地里搜寻莫小言的工作还是没有松懈,只是变得很隐蔽,因为合约的唯一条件就是放弃寻找莫小言。
自从莫老爷子死后,路易也像消失了一般,人间蒸发,他没有带走莫老爷子给他的财产,隐藏在昏暗的都市。
对于莫小言的病情,岚嫔似乎一点儿都不急,反而很享受这种生活,每每抚上莫小言的脸时,她的眼神会变得异常温柔,就像一个男人对待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般,渐渐地痴狂。
午后的阳光总是那么明媚,莫小言牵着岚嫔买给她的导盲犬在花园里散步,岚嫔则一早就出门了,说要晚些回来。
莫小言只能在黑暗中摸索,走累了就席地而坐,周围都是草地,不用担心磕到。
“晴空。”简短的两个字,充满了兴奋,那是一个男声,而且也只有一个人会一直叫她晴空,那就是路易。
莫小言很惊讶,连忙站起来,朝声音的方向看去,虽然看了也白看。
路易上前扶住她,才发现原本活泼开朗的小人此刻已经变得消瘦惨白,一点儿都没有了当初的风采。
“路易,你怎么来了?”莫小言很疑惑为什么第一个找到她的人竟然是路易。
“晴空,你的手机是我置办的,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可以找到你。”路易的话里带着关心和温柔,莫小言的眼神也缓了下来。
“慕轩,他好吗?”莫小言踌躇了半天,才缓缓开口。她知道路易喜欢她,可是这个憋在心里一个多月的问题真的绞得她心力交瘁。
路易带着淡淡的失望和落寞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生怕一不小心就没有了。
“晴空,慕轩很好,而且他和艾莲娜似乎……”路易并不想把莫老爷子的事情说出来,还有艾莲娜继承莫天的事情。
莫小言低下头,不愿意让他看见泪水掉下来,可是那冰凉的液体渗进衣服时,他怎么会不知道?
“晴空,别哭,如果哭了,你的眼睛永远不会好的,相信我,我会治好你。”莫小言很惊讶路易竟然知道自己失明了,就算自己掩饰得再好也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晴空,跟我走吧,慕轩在找你,现在的他已经变了,他爱你,可是他需要艾莲娜,你要看着他们幸福吗?”见到她不语,路易也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怀里的人颤抖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莫小言咬着嘴唇,用手抹干泪水。
是啊,慕轩总有一天会找到这里的,而且到时候会拖累岚嫔,可是,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吧?
见到她的犹豫,路易放开了她,整个人怔在那里。
“你还是不愿意彻底离开他吗?”
莫小言摇摇头,苦涩地一笑。
“不是不愿意离开,是因为我怕我会舍不得。”
莫小言没有留下任何关于自己的东西,她最终还是咬牙答应了路易的请求,这里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除了爷爷,她相信慕轩就算再不想看见她,也会好好照顾爷爷的。
来不及和岚嫔说再见了,莫小言最后用看不见的眸子回头望了一会儿,便被路易扶上了车。刚进车,外面就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刚刚明明还是大大的太阳,这让心里沉重的莫小言更加感叹。
“路易,是不是老天爷也在为我哭?”路易低头不语。莫小言以为是他没有听见,却也不再重复。
路易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眼神中也透出淡淡的失落。
莫小言,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机场,路易把她抱上飞机。
莫小言的手互相来回捏动,似乎很不安,心里总是不踏实,总感觉如果走了会失去什么东西,飞机起飞没多久,她就开始焦躁。
“路易,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我们回去吧,别走了好不好?我就躲起来一辈子不让他找到就行了,好吗?”
听完莫小言的话,路易的脸色明显阴郁了,黑得吓人,只是她看不见而已,不然绝对不会接着说下去。
“小言,难道你就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我?你既然选择坐上了飞机跟我走,那就说明你准备忘记他。”
路易的手轻轻拂过她的面颊,做出各种暧昧的姿势。
莫小言心慌地推开他,有股不祥的预感迎面而来。
“路易,我求你,让我回去吧,我放不下,我真的放不下!”莫小言想要站起身来,却被路易硬生生地按回去。
“小言,别动,睡会儿,等下就到了。”路易温柔地帮她系好安全带,柔声似水。
莫小言的体内似乎每个细胞都在跳动,猛地扳开刚刚扣好的安全带站了起来。
路易上前拦住她,紧紧地把她埋在怀里,可是莫小言像中了邪奋力地扭动,时不时还想咬他。
“放我回去!求你了!我不能离开的!路易放我回去!”渐渐地,莫小言的嘶吼变为咆哮,动作更加激烈。路易的眸子变得异常危险,大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莫小言的左脸,大大的五指印很刺眼。
这个世界仿佛安静下来了,莫小言抬起头,幽幽地说:“放我回去吧……”
“啪!”又是一记耳光落在莫小言的右脸。
“莫小言,你回去还有什么用?你的一切都已经不是你的了,爷爷死了,莫家现在是艾莲娜的了,慕轩不要你,你回去是想看他们的嘲笑吗?”路易一股脑说出了藏在心里的秘密,提到莫老爷子的时候,尽显忧伤。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莫小言呆呆地呢喃,手指甲已经抠进了手掌里,眼泪“啪啪啪”往下掉,头不住地甩动着。
突然,莫小言抓住路易的裤脚。
“不会的,爷爷不会死的!你骗我你骗我!爷爷不会死的……”莫小言似乎用了所有的力气吼出来。路易心疼地抱住她,沉重地闭上眼睛。
“小言,你要接受现实,我们去英国,我们再也不回来了……”路易看着莫小言敲打自己的胸膛,无动于衷地说着。直到怀里的人绝望地昏睡过去,才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
飞机开了好久才到达英国苏格兰,那里是路易早年生活的地方,也可以说是故乡,只是这次在牧场上花了三年建了一座城堡。
到处都是大片的花海,薰衣草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城堡,花园里有为庆祝主人归来的派对,好多人挽成一圈在跳舞,有的人在烤着新鲜的牛肉,还有的人拿着高脚杯打着招呼,其中不乏俊男美女和充满贵气的人。
大家见到路易归来,纷纷都想上前问好,却被他一个“嘘”的手势给打发了,原因是因为怀里的莫小言还在昏睡中,他不希望打扰到她。
莫小言的房间路易早就准备好了,快一年了吧,从遇到她,他就在准备,即使她不会来到这里。
他把她放到粉色的公主床上,小心翼翼地帮她脱了鞋盖上被子,看着那憔悴的面孔,心脏仿佛被针扎了个遍。
莫小言,就算是不择手段,我也不会让你再难过。
A市,整个莫家都陷入了紧张状态,慕轩坐在沙发上喝着红酒,看着眼前的女人暴怒地摔东西,连头都不抬一下,似乎一切都和他无关。
艾莲娜愤怒地拿起一只莫老爷子生前很喜欢的花瓶就想往地上砸,管家快要看不下去了,也只能低下头看着地板发呆。慕轩微微瞥了一眼,才发现那是小言好不容易从国外用高价从收藏家手里买来的,立刻站起身抓住她的手。
“放下。”低沉的两个字带着浓厚的威严,让人心生恐惧。
艾莲娜咬着嘴唇,愤愤地把花瓶塞进慕轩的手里,倒退三步。
“慕轩,现在整个莫家都是我的,别忘了你和我的约定,就算莫小言不见了,我相信凭Leo的能力,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如果你对我客气一点儿,或许我还可以透露一点儿消息给你。”艾莲娜拿起桌上的高脚杯,一口饮尽。
慕轩显然对这种威胁已经麻木了,嘴角划出一个微笑,把花瓶抱在怀里,如获珍宝的样子。
艾莲娜见状,苦涩填满了胸腔,那个微笑,写出那个男人对那个女人最真诚的情感。
自己处心积虑布下的局,本以为会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过一辈子,没想到,她爱的人会让她爱其他人,到头来,终究摆脱不了命运。
“慕轩,希望你记住,现在莫小言的一切掌握在我的手里,如果我将莫老爷子已故的事公诸于世,你说她会不会崩溃?”艾莲娜的双手像蛇一般环住他的肩膀,如此妖娆的动作,却不带任何情感,只有冰冷的威胁,她在告诉慕轩,不管他做什么,都不可能逃出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