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风,你受死吧,哈哈。”贝塔一爪子抓出,秦汉风不留意,左边的肩胛给撕了一块。他一个懒驴打滚,没有让整片肩胛给撕下来,但是血已经流了出来。贝塔眼看就要成功,眼看着自己就要如愿,哈哈狂笑,进攻起来,更是不留余地。
秦汉风在地上摸爬滚打,极度艰难地摆脱贝塔的杀招。贝塔像疯子一样,比起那些血煞一样的复活紫河鬼,他更令人可怕,令人心寒。
秦汉风心里无比地紧张,贝塔已经丧心病狂地要置自己于死地。
自己不死,看来也快死掉。
贝塔的功夫,他是遥不可及,气势更是没有贝塔足。
“杀神”似乎给“光明铲”的那一团黑色雾气迷失了方向,黑色雾气里面火光四射,就是不见“杀神”突围。
贝塔认识到了这一点,“光明铲”给了自己足够的时间,这样他更兴奋、更开心,杀招也是更刁钻、更凌厉。
秦汉风被逼得心力交瘁,一个追着一个躲避,谁更会累?不要说,自然是躲的那个,秦汉风几乎被贝塔逼得无处逃匿。
“秦汉风,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秦汉风无力动弹的时候,贝塔一个钩子手就掏向秦汉风的心口。秦汉风身子软软地一摆,他喘着大气。
不过,倒在地上的不是秦汉风,而是贝塔。
“‘杀神’你出来了吗?”秦汉风惊喜无比的时候,眼前却是嬉皮笑脸的一壶春。
“秦汉风,你记着,你欠了我一条命。”一壶春笑着对秦汉风说,他手里有一把刀子,是贝海龙丢下的那一把,被一壶春捡起了。
秦汉风看了一眼,刀子上还有血,一壶春杀掉了贝塔吗?贝塔一心想杀掉秦汉风,已然到了无我无他的境界,他怎么会想到一边还有一壶春等着杀他呢?秦汉风问:“一壶春,你不是动不了吗?”
“刚刚动不了,现在动得了,我就帮你咯。”一壶春扔下刀子,踢了一脚贝塔,说,“这个家伙真是该死,真想多插他几刀。”
秦汉风笑了,说:“你刚刚是装的吗?”
一壶春说:“不然呢?贝塔会对我一壶春掉以轻心吗?”
秦汉风苦笑:“你真是,真是的。”
砰然一声,“杀神”和“光明铲”较量的那一团雾气里面冒出一道很大的火光,就好像一个很大的爆破,把整个古墓都照得极亮,须臾,叮当叮当的零碎声音,“光明铲”被击破,七零八落地撒在地上,“杀神”箭一样飞出,直直地往贝塔身上射来。
“不要杀贝塔,不要杀他,秦汉风,你们不要杀他。”高台上奄奄一息的贝海龙这时候探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躺在下面的贝塔,叫着秦汉风和一壶春。
“回心转意了吗?”秦汉风还来得及,伸手就把飞来的“杀神”拿住。
一壶春郁闷的是自己一刀刺过去并没有刺中贝塔的要害,看来是老天爷不给贝塔死的机会。贝塔被一壶春刺倒后很快就爬了起来,看着自己流血的伤口发呆,时不时还傻傻地发笑,一壶春一边看着都认为他可怜。
秦汉风没有说什么,一边站着防止贝塔逃跑。贝海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从高台上跃下,差点就摔死,他缓慢地走到贝塔的身边。
贝塔没有理他,贝塔的心情很复杂,也很难过。他那么花心血想出来的计划似乎全部泡汤,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现在是输得一塌糊涂,自己还受了伤,太不值得了。他只有傻笑,用傻笑来安慰自己,什么都没有了,他还能说什么呢?这是命吗?看着围着自己的秦汉风等人,他心里更是难过,颜面无存。
“贝塔,你知道,我是不会让你死的。”贝海龙说出这么一句话的时候,一壶春就叫道:“什么?什么?开始最激动、最踊跃说要杀掉贝塔的人现在居然泄气了。这个贝塔作恶多端,你不杀他,我杀。”
贝海龙马上拿住一壶春的手,说:“还不是时候。”
一壶春苦笑:“要等他把我们赶尽杀绝才是时候吗?贝海龙,你别那么幽默好不好?”
“哥哥,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呵呵,死到临头我会告诉你,你别急。”贝塔总算说话了。
“说什么?哼,有什么好说的,要谈条件吗?门儿都没有。”一壶春很气恼地说。
“贝海龙是想知道是谁杀死了父亲,这样不行吗?”贝塔看着一壶春说。
他的话让几人愣了愣,一壶春想想,摆摆手,说:“随便,随便。”
秦汉风心想:“看来,他们兄弟俩可真是有很多东西可以聊。”
贝塔这时候对贝海龙说:“不瞒你说,爸爸是我杀死的,亲手杀死的。”
“什么?唉,我就知道会是你,为什么?”贝海龙感叹不已,神伤不已,回忆到很多年前,那时候,“魂魇地宗”被“魂魇天宗”打败,失去了“魂魇”之首的地位。
落败的“魂魇地宗”开始出现了分歧,大多数人选择了报仇,复兴“魂魇地宗”,而以贝海龙父亲为首的少部分人决心退出,可是,已经是游戏的一分子,想退出真是不容易。
当时,决定了立场之后两个派系分道扬镳,就在此后的第二年,贝海龙父亲这一系全部死在了大戈壁的古墓里面,当时贝海龙父亲他们得到了一封神秘信函,说是有人要对大戈壁不利。
大戈壁是“魂魇地宗”的圣地。
贝海龙的父亲虽然说要脱离“魂魇地宗”不再涉及“魂魇”的东西,可是说到大戈壁将要被侵犯,他们打内心里面不允许,经过商量之后,他们还是没有顾及地向大戈壁去。那时候,贝海龙没有得到父亲的允许,只能一个人留在家里面,但他还是偷偷随后跟去。
当他来到大戈壁,父亲已经奄奄一息,凶手已经不知去向。后来父亲拼了最后一口气告诉自己要保护好“光明铲”和大戈壁,然后就死去了。他当时顿时明白,那个信函是骗人的,杀死父亲的人,是为了“光明铲”和大戈壁。
因为“光明铲”一直由父亲保管,尽管父亲想着要退出“魂魇地宗”。
所以,贝海龙知道父亲已经把“光明铲”藏好,他虽然不知道藏在哪里,但他知道那个凶手还会来大戈壁,所以他就在大戈壁苦苦等待数年。
“‘光明铲’并不是我杀父亲的主要原因。”贝塔说道。
“是吗?大戈壁一直由父亲守护,我不允许你们侵犯,不许任何人侵犯。这些年我一直在等那个凶手,想不到,会是你。”贝海龙说。
“怪就怪父亲他冥顽不灵,放弃了复兴‘魂魇地宗’的大业,他不配做‘魂魇地宗’的人,他只是一个缩头乌龟,这样的懦夫,不配做我的父亲。当时说要杀掉父亲的时候,我问过母亲,没想到,母亲都没犹豫一下就答应了,我不得不狠下心。贝海龙,你知道吗?‘魂魇地宗’要卧薪尝胆,不希望外界的人知道‘魂魇地宗’的存在,我们要让外界的人知道‘魂魇地宗’已经不复存在,这样我们就可以好好计划复兴大计。父亲呢,带着一部分的人走,我们不怨他,但是,我们为了计划的周详,不得不杀掉父亲他们。”
“是怕父亲泄露你们吗?”贝海龙痛声问。
“也怕父亲会阻扰我们的计划,他太顽固,太不会变通。”贝塔怨恨地说。
“你这个禽兽,你居然下得了手。”贝海龙说。
“没办法,连母亲都没有异议,我为什么下不了手?”贝塔笑了,说。
“那我呢?想过杀掉我吗?我可是当年那批人的漏网之鱼。”贝海龙问。
“你吗?哈哈,是我你才活下来的,是我说你已经被我杀了。我那时候根本就不把你当一回事,就剩下你一个人了,哥哥,你还能兴风作浪吗?所以,我没有杀你,你不要以为我没有机会,我只是不忍心。哥哥,你也别怪我,我不出手,别人也会动手。”
“我宁愿不是你。”贝海龙听得泪水不止。
“你以为我很想吗?你以为我对父亲一点感情也没有吗?呵呵,你不知道,他们那时候是在考验我,你知道吗?他们知道我和妈妈与你们有关系,我们立场不同,我和妈妈那时候很无辜,因为你们差点被污蔑。你知道的,‘魂魇地宗’的刑法很残酷,他们以为我和妈妈是父亲安排下来的底细,他们一直以为父亲搞独立,是想招兵买马,想做‘魂魇地宗’的老大,他们都在提防着父亲,父亲他明白吗?他心里想的是安安心心退隐,人家可不那么想,你还不明白吗?因为和你们的关系,我和妈妈经常被折磨。”贝塔说着都哭了。
“人心叵测,我理解了。唉,也许,父亲当时真的是不明智。”
“我不忍心妈妈被他们毒打折磨,我要让妈妈过上好日子,所以,他们要考验我,第一个任务就是杀掉带队逃去的父亲,我做到了的时候,妈妈呢?你还不知道,妈妈她已经被折磨得死掉了,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伤心吗?我想,你们不会理解我的心情。”
“那时候,你和妈妈完全可以跟着父亲。”
“跟着一个懦夫,妈妈说,她宁愿死掉。”
“我知道妈妈是一个烈性子,我知道,你很恨父亲,对吗?”
“何止呢?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这些年,我处心积虑,为了给妈妈报仇,我把‘魂魇地宗’里面的那些老家伙全部暗杀掉,我掌握了‘魂魇地宗’的大权。但是,我依旧会遵循我和妈妈的选择要把‘魂魇地宗’发扬光大,要报仇。哥哥,我承认我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但是,我没有杀掉你,呵呵,因为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说得真好听。贝海龙,你小心点儿。”一壶春很麻木不仁,他倒是不怎么相信这一番鬼话,贝塔说得是入情入理,他还是不信,这不,问贝海龙。
贝海龙叹气,说:“或许吧,贝塔,这一切的发生都是父亲的错。可是,你也太狠毒了。”
“我说了,我是被逼的,谁会愿意呢?你说,谁会愿意这样做呢?”贝塔说。
“有些人天生的没肝没肺,谁愿意呢?但是就是天生的。”一壶春说。
“一壶春,你少得意,你这一刀我会很快还给你。哼,背后偷袭我,我不会原谅你,你等死吧,哈哈,哈哈。”贝塔大骂特骂起一壶春。
骂得一壶春是肝火旺盛,他说:“你以为你还可以活着离开吗?到底是谁会死掉还不清楚呢!呵呵,你就骂吧,我一壶春给你骂,我才不会像某个人骂了两句就受不了,贝塔,你嚣张不了多久的。”
“我会死吗?哥哥,你告诉我,我会死吗?”贝塔这时候问贝海龙。
一壶春抢先说:“你少博同情,看到你这个乞怜的样子,我觉得你真的很可悲。”
贝塔说:“我乞怜吗?我向谁乞怜?哈哈,我贝塔没必要乞怜,我谁也不会乞怜。哥哥,贝塔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乞怜的东西了,他强大了,他还会算计人,你说,他会死吗?哥哥,我问你呢!”
他后面几句说得很大声,吓得贝海龙都无话可说,许久才低声说:“贝塔,哥哥我帮你。”
“我不需要你帮,哼,其实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些,其实在大戈壁外面的时候我就有意要做掉你,我怕节外生枝呢,就像现在一样,我真的太失败了。”
一壶春笑道:“贝塔,你何止太失败,你简直就是无能,很无能。”
“无能吗?等一下你们就知道,很快我会活得好好地离开这儿,你们也会亲手送我离开。不过这个没必要,我会自己离开,我们的故事还没有完呢。”贝塔微笑着,一壶春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他说:“我马上杀了你。”他去找刀子,秦汉风拦住他,说:“一壶春,别急,小黑在他的手里。”
他说出来,贝塔大笑:“噢,终于有个聪明人了。”
挟持徐小黑的是一个矮矮小小的老头子。
这个老头身形极快,他看上去不像猥亵之徒,长得是天庭饱满,丰润玉圆,精神十足,倒是大富大贵之家的一家之主。他挟持着小黑慢慢地走到贝塔身边,也不说话,手里的小黑却是昏迷不醒,软软地躺在老头子的怀里。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台阶上。
看到小黑的时候,秦汉风心里顿时很不安。他晓得贝塔在捣什么鬼,本来打败了贝塔,这个杀人凶手,这个恶徒,本来是要送去地狱继续接受十八层苦难,杀死他也是注定好了一样,眼看贝塔必死无疑,可是想不到,还有一个人在帮他逃生,想必,这也是他最后一招。
“换人吧。”贝塔口齿冷漠地说。
“换人吗?你想得美,贝塔,你这个恶魔,不可以把你放生,不然,真不知道你还会做出些什么来,秦汉风,你看着办吧。”一壶春说来说去把话语权交给了秦汉风,他和徐小黑没有多少的感情,自己不好做主,想想,还不如让秦汉风做主。
“一壶春,无所谓呢!我死了,有人陪着,没有孤独的黄泉路,我贝塔可是很满意,哈哈,哈哈。”贝塔突然就发狂地大笑起来。
秦汉风大叫道:“贝塔,你给我闭嘴,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贝塔冷哼一声,说:“不想谈条件吗?”
秦汉风又不说话了,眼睛看向徐小黑。
徐小黑衣衫狼狈,浑身沾满了鲜血,看样子已然没有多少生机了,只怕不出半会儿就会出事,越是想越是担心,徐小黑跟着自己那么久,自己怎么忍心呢?他心里明白,本来给自己照顾得差不多的徐小黑,被抓获后,一定受到不少的苦头,他们就是要把徐小黑弄得残废,这样使得他心痛,才会答应放了贝塔。
他咬咬牙,他知道,这是贝塔的安排,这个家伙,真是比狐狸还狡狯。有时候,他心里真佩服贝塔的智慧,一个一个计划,几乎永远要立于不败之地,他恨死了,恨着自己不能保护徐小黑,徐小黑的伤势,又似乎是贝塔一早安排的。
“贝塔,你最好不要太嚣张,哼,你这种小人,刚刚还问你是不是你抓走了小黑,你一口否认。现在呢,你就是一只王八蛋,老子最看不顺你这种不诚实的人,要是以前我是见一个杀一个。”一壶春愤恨地骂着。
贝塔笑道:“是吗?那现在呢?你敢杀死我吗?哈哈,我也没有不诚实呢,一壶春,我是没有抓那个小子,是他抓的。”他看向那个老头子。
“谁抓都一样,蛇鼠一窝,还不是你指使的。”一壶春说。
“话可不能这么说,谁说是我指使的啊?我贝塔可不会做这种勾当。秦汉风,赶紧换人吧,我贝塔的耐性一直不怎么好。”贝塔叫着。
“秦汉风,你可要想清楚。”一壶春提醒了一下秦汉风。
“一壶春,我知道如果放走了这个魔鬼,后患无穷,可是,小黑他跟了我很久了,我不能让他死。”秦汉风说。
一壶春就指着贝塔骂道:“不是还有这个王八蛋做伴吗?小黑他就算是死也死得值,虽然跟一个王八蛋做伴,但是,我认为值得。”
“可是,一壶春,你真是让我为难。”秦汉风给难住了,徐小黑是自己的人,但是,贝塔这个奸人,一肚子坏水,把他放了就是放虎归山,到时候会很麻烦。
至少贝塔不会放过他们,贝塔这个人阴险狡诈,杀人不眨眼,有什么事情是干不出来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想想,死在他手里的人可是不少了,就算没有死,也被他折磨得半生不死。
“秦汉风,我说一句吧。”贝海龙这时候才开口说一句。
秦汉风点头说:“贝海龙,你说吧,我真是为难了。”
贝海龙说:“换人吧,人命关天,小黑的命更重要些。”
“你那是包庇,贝海龙,你是给他的一番鬼话骗住了吗?贝海龙,我就知道你不会杀你这个亲弟弟、好弟弟,哼,你难道还以为他还有药救吗?你以为他会变好吗?你想想吧,杜天柱就是死在他手里,你的好兄弟,这些年,一直陪着你守护大戈壁的杜天柱,比起你这个血杀的、天杀的亲弟弟,难道杜天柱和你的感情就微不足道了吗?贝海龙,我总算是看清你的为人,贝海龙,你太令我失望了。”一壶春一说就是一大堆,句句攻击到贝海龙的要害。贝海龙低下头来,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本来是不打算说什么的,贝塔是死是活他也不管了,他肯说一句,无非是要秦汉风保持大脑清醒,认清楚是人命重要,而不是一时的仇恨。
一壶春那么大的意见,他只好沉默,这的确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也是一个烫手山芋,贝塔是秦汉风和一壶春降伏的,自己和贝塔有着血缘,他现在想想,自己说话真是自找别人骂。
“秦汉风,你还犹豫什么?优柔寡断,你说你能成大事吗?哈哈,你太令我失望了,你心里已经决定好了,却不敢用嘴巴说出来,我真是服了你,我还以为我贝塔这一生有你这么一个对手很幸运,现在想想,我后悔了,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对手。”贝塔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