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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七 净琉璃如来度尘客,入世局剑子怼魔氛

在琉璃仙境的深处,有一座仙草圃,各种奇异的仙草在这个园圃中随处可见,可以看出主人也是尽心经营了一番。此时,药师正站在这园圃旁,边给仙草浇水,边对寸心等人说道:“我不喜世俗的那种茅屋草庐,平日就住在这园圃里,实在是有失待客之道,委屈各位了。”听到这,阳沁仙子忙说道:“药师言过了,您不被外物所拘束,这才是真正的修行。”“好了,不提我了。”药师放下玉壶,继续说道:“你们的来意我也清楚,你们二人找我来有何打算?”药师说完看了看寸心和阳沁,但并未理会落絮。寸心和阳沁对视一眼,并不知该如何开口,反倒是落絮抢在他们两个前面说道:“这位仙长,既然您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来意,那就请您帮帮我哥,救救他的性命。”说着便要飘飘下拜。药师见状也未抬手,只是发出一片蓝色的琉璃光芒,拖住了要跪下的落絮:“施主不必如此,你师兄此时并无大碍,若要言救,还要依靠施主你。”“靠我?”药师的话把落絮说糊涂了,“我在这能帮上什么忙呢?”药师神秘地笑道:“至于是何原因,施主就不必知晓了,依我所说的办法去做即可。”听到这,阳沁忍不住地问道:“仙长,此事的始末缘由您是怎么知道的?”“机缘天定,略知一二。”药师颔首笑道。听到这句话,寸心和阳沁都是暗暗心惊,难道眼前这名中年男子的修为竟已经能窥探天机了吗?寸心刚想追问下去,就被落絮的话打断了:“好,那您让我怎么做。”药师看着落絮,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只需走进这苗圃,在苗圃中央的法阵中坐上三个时辰即可。”听了药师的话,落絮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就这么简单。”药师没有回答,只是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落絮看了看药师,又看了看满是仙草、散发着蓝色琉璃光芒的园圃,坚定地走了进去。阳沁见落絮渐渐走远,在法阵中间坐下,才悄悄的走到药师的身边轻声问道:“药师,落絮的伤……”药师见落絮坐定,也是一皱眉,说道:“没想到真有人会用燃灯续命决给别人续命,看来这个小姑年对飞蓬很重要。”寸心点了点头说道:“您说的没错,他俩虽然是师兄妹,但是从小便一直以兄妹相称,感情甚至好过一般的亲兄妹。”药师听着寸心的话,看了看阵中的蓝光,右手结了一个印,霎时一片蓝色的光芒便将整个苗圃包裹住了,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蓝色光罩。而整个琉璃仙境此时也发生了变化,云雾消散,处处散发着金光,四周似乎还有低声的梵唱。“嗯?结界?”见到光罩和四周景色的变化,寸心就是一愣,本能的运足了真气,五条金龙在身边嘶吼,“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不是琉璃仙境!”阳沁见寸心居然御使出了龙气,忙上前劝阻道:“寸心,药师没有恶意,你不要这样。”听了阳沁的话,寸心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下,收回了龙气,但是依然很警觉的问道:“我相信阳沁,但是你要解释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药师一笑,顿时身上的蓝色琉璃光芒盈盛,显得庄严肃穆了许多,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更加通彻,仿佛是从远方传来一般:“此处仍是琉璃仙境,只不过这才是琉璃仙境的本来面目——琉璃净土。”“净琉璃?”寸心和阳沁同时被药师的话给震惊到了,虽然阳沁对药师的身份有些了解,但如今他亲自说出来仍是震惊不已。“如果这里是净琉璃,那您岂不是……”对药师的身份寸心心中已知一二,但还是不敢相信的问了出来。“不错,在下便是这东方净琉璃之主,十二愿王。”听到药师亲口说出来,寸心当即拱手下拜:“药师琉璃光王如来在上,请受寸心一拜。”此时的阳沁已是惊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她认识了这么多年的药师,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东方佛——药师如来,当即也合手下拜。药师如来见状,手结佛印,一片蓝色的琉璃光芒将两个人托住,说道:“不必如此,起来吧。”寸心和阳沁见状,便都站了起来,寸心整了整衣冠,尊敬的对药师如来说到:“既然您是药师佛,那就还请救落絮一命,毕竟这也是救飞蓬一命,佛家不总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药师如来无奈的点了点头,对寸心和阳沁说:“非是我不想救这位女施主,而是这位女施主已是黄泉中人了。”

天元阁的大殿中,此时正站定两人,一位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另一位是一名紫袍的中年人,只是右边的袖口里空荡荡的,好似没有右臂,这两人正是断水和臻星。此时天元阁主正坐定在殿中,双目微合,不知在想些什么。臻星见阁主不说话,朝断水使了个眼色。断水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儿,恭敬地对天元阁主说道:“阁主,既然绝云已经了发现妖魔界的入口,我们为何不立即举旗声讨,还在等什么吗?”听了断水的话,天元阁主微微睁开了眼,静静地说道:“我在等一个人。”断水和臻星面面相觑,臻星颔首问道:“不知何人如此重要,阁主一定要等他来。”天元阁主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望向殿外自言自语道:“来了你们便知晓了。”臻星不解,与断水一同望向殿外。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一道五彩的光华自殿外飞逝而至,径直的落在了天元阁大殿的门口。光华散去,只见一名身着天蓝色道袍的少年,背负一个长匣,正背对着天元阁主站在殿外。“大胆,竟敢对阁主不敬!”臻星见殿外少年如此狂妄,手掐法决,绳曲剑飞起便要向少年飞攻去。还未等天元阁主说话,只见少年摆了摆手,绳曲剑竟软绵绵的停在了空中,紧接着光华一闪,落到了少年的手中。臻星见状忙催动法决,但无论臻星怎样御使,绳曲剑在少年的手中始终是纹丝不动。“天师绳曲竟落得如此地步,真是令神兵蒙尘。”少年轻抚着手中的绳曲剑,开口说道。“大胆!看我如何收拾你!”说着臻星便要飞身迎上去。“慢!”天元阁主一声大喝,将臻星定在原地,紧接着缓步走下座位,拍手笑道:“不愧是剑子,果然名不虚传。”断水和臻星听到阁主这么说,几乎同时朝蓝衣少年身上望去:“他就是剑子?”少年也未回头,只是一挥手,绳曲凭空又出现在臻星的手上。“说吧,找我来此何事?”少年冷冷的问道。天元阁主略有思量的看了他一眼说道:“那么多年的交情,都不回头和我说句话吗?”“我只欠你一个人情,此事过后我与你、与天元便再无瓜葛。”剑子冷冷的答道。天元阁主暗叹了口气说:“那就谈正事吧,前几日绝云在碧落境内发现了当年衔烛古仙封印的通往妖魔界的大门。”“你想让我解开封印,一探魔界?”剑子依旧没有回头,看着殿外说道。“不错,除魔务尽,此事必须有个了结。”天元阁主目光坚定地说着。剑子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此事一结,人情即还,日后不要再来找我。”说罢化作一道五彩的光华朝远方飞去。

在琉璃仙境内,药师如来、寸心和阳沁正看着阵中的落絮。此时的落絮被各种仙草包围,仿佛入定了一般,没有丝毫的动静,一片片蓝色的琉璃光芒自落絮的身上涌出。“药师如来,您刚才说小絮她已是黄泉中人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寸心毕恭毕敬地向药师如来问道。“此事涉及到天机,我不可泄露太多,总之当初封魔一战时,她受了魍魉为尊的那一击,本就该死了,但是当时却有人替她逆改了天命。”“逆改天命?”寸心吃惊的问道,“难道是飞蓬?”药师如来摇了摇头:“非也,此人身份我猜得出一二。逆改天命必受天罚,也就是此人仰仗着自己修为高绝才敢这么做,换做是当时的飞蓬,最好的结果也是一命换一命。”阳沁仙子听到这,突然想起飞蓬动用的燃灯续命决,忙向药师如来问道:“药师佛,飞蓬动用了燃灯续命决,七灯已燃,至死方休,他还有什么化解的办法吗?”药师如来听完阳沁的话,笑道:“无妨,此事你们不必担心,日后自有化解的机缘,现在的问题是落絮她身上的伤。”听到这,寸心也是心中一动,问道:“药师佛,落絮现在的状况可有什么解法?”药师如来沉思了许久,突然对阳沁说:“你可是用的两仪造化瓶治好了飞蓬的伤?”“正是。”阳沁点了点头说。“那飞蓬的身体可有什么变化?”药师如来继续问道,阳沁和寸心便一五一十的将当时的情况向药师如来复述了一遍。听到最后说飞蓬好似被什么东西封印了,药师如来便是一愣,当即让阳沁将飞蓬额头上出现的符号再次描绘一遍。阳沁手敛霞光,凭空画了起来,等阳沁将整个印记画完的时候,药师如来面色大变,再次向阳沁问道:“你确定当时他额头上出现的就是这个印记吗?”阳沁点了点头,药师如来思索了片刻,又问道:“是什么颜色的?”“是白色的。”这次是寸心抢先说道。药师如来点了点头,笑道:“无妨了,等飞蓬回到碧落,落絮的伤便有解法了。”这句话说的寸心和阳沁一头雾水:“药师佛这是何意?”药师如来手搭佛印,一边催动着阵中的蓝光一边说道:“这个琉璃界是我的独门结界,可以隔绝时间的流逝,我让落絮在阵中坐三个时辰,实际上是拖延之法。现在好了,只要落絮在这结界中,时间静止,等待飞蓬回来便可。”“可是飞蓬回来有什么用呢?”寸心还是不解,“还是给她续命吗?”“非也非也。”药师佛笑道,“一切机缘,尽在飞蓬额头上的印记,那个印记在佛家有个特殊的名字。”“哦?是什么?”阳沁好奇的问道。药师佛看着琉璃净土上飘荡的蓝光,自言自语道:“那是佛家的吠陀!”

病房里,小絮正看着趴在他床边睡着的飞蓬,笔记本还被压在他身下。小絮没有叫他,她知道飞蓬最近为了日夜守着她,基本就没睡过觉。看着依旧熟睡的飞蓬,小絮突然笑了起来。以前去西泠印社,有一次他也是这么睡着了,靠着西泠桥的石柱。那次在西泠她突然病发,是飞蓬把她背回来的,那一路很短,但她却觉得过得很长。想到这,她突然想拉一拉飞蓬的手,但刚抬起来就又放下了,算了,让他睡吧。他不是常跟我说睡会儿吧,今天也让他睡会儿吧。小絮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就像他以前安静的看着小絮一样。过了一会儿,飞蓬突然惊醒了,也不管已经麻木的右臂抬头就向小絮的方向看去,看着小絮正安静的看着他,他长出了一口气。“怎么了?”小絮看着飞蓬惊慌的样子问道。“没事。”飞蓬整理好笔记本放在床头,对小絮说道:“做了个噩梦罢了。”说完又坐回到了小絮的旁边,“醒了怎么又没叫我?”小絮摇了摇头说:“看你睡得太香了,没忍心。”飞蓬握着她的手,叹了口气说道:“傻丫头,每次都不听我的话吗?”听到这小絮也笑了。这会儿,小絮突然想起一件事,对飞蓬说:“哥,把你的手给我。”“干什么?”飞蓬一边伸出手,一边看着小絮从头上拢下一缕长发,“你这是干什么,本来头发就掉的厉害,掉光了就不好看了。”飞蓬想阻止她却已经来不及了。小絮拉着飞蓬的手,把那缕头发搓到一起,在飞蓬的无名指上结了一个漂亮的发结。“这是干什么?”飞蓬看着小絮有些不解的问道。小絮笑着说:“你忘了李白的诗了吗?‘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结发受长生吗?那时的我还是太傻,结发的只有长生吗?

那是她跟我的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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