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收到分舵传讯寒云被一个叫作陨仙楼的组织控制了,由于分舵能力有限折了好多姐妹在里面也没能救出寒云。据报陨仙楼是一个新兴起的帮派,在武林并没有很高的声誉,不过每个都是硬茬子。能拿下赵寒云,让言回、苍林束手无策。可见能力非同凡响。其实我去了,也不一定能起到什么作用。可心里还是放不下,牵挂着他的安危、境遇。于是我决定不再用走的。
出了风岚,进入了一片无人的山林。我下马,将缰绳仔仔细细在马鞍上绑好,用我特有的手法。担心它被浸湿松开,给它带来危险;也怕树枝勾住某个绳结,给它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轻轻抚摸着马颈。它是我出征前母亲挑给我的,通体黝黑,没有一个杂毛,我给它取名惊弦。当年的小马驹也已经是成年了,仔细算算它也已跟了我八年,心中阵阵酸楚:“去吧。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如果我还能回来的话,一定来接你。”想了想还是解开了缰绳,替它去掉所有的鞍、蹬:“走吧。”
惊弦似乎也听懂了我的话,呼扇着大眼睛,一步三回头。他本来是可以在如王府的马厩里安享那正五品待遇的,可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有种强烈的、不安全的感觉。带它去宜州有觉太慢,恐误了寒云的营救。所以我只好将它放回山林了。
咏逸看着我的不合理举措,一句话也没有。他也将他的马卸去了鞍、蹬。魏忠正皱了皱眉也做了同样的事情,虽然不是他的。显然他比我们利索多了,只是一个虚空一抓,就将所有东西卸下了。三匹马,长嘶一声,绝尘而去。
不合理么?是的,最近我做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不合理的事情。咏逸的眸中闪过了淡淡的疼,极力扯出一丝笑,问:“你把马都放走了,我们怎么去宜州啊?”
我收回了目光,忍笑逗他:“走着吧。你愿意么?”
咏逸微微一笑:“有你陪着,去阎罗殿都行。”他的神情不像是说笑,骨子里透着真诚。
我的心微微一疼,“呵呵”笑着:“去那里干什么?我怎么舍得?”说着抬起手让他看我掌心里渐渐长大的龙凤佩。这时我的身上也早已换上了紫勋。虽然不再有灵力反映,可是我学过的驾驭术、剑术还是能正常运作的。
咏逸惊讶的看着我,指着眼前的不可能。我微微一笑,抓起他的手腕,揽住他的腰,跳了上去。他站在悬空的玉牌上有点儿抖。我拉着他缓缓坐下,盘起了膝盖。他紧紧地攥着我的袍袖,我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怕么?”他咬着下唇,不说一句话。人人都说他张扬跋扈,可是除了第一次见面,他在我面前总是这样贴心。我的心又疼了一下,扶着他躺下,枕在我的腿上:“别怕。有我在。那些空隙虽然能看到底下的东西却不透风,不然就睡会儿。”说着将袍袖拂在他的脸上。毕竟是凡人,我怕他会呼吸不畅。而我的紫勋,师兄曾说过它与望川相同护在袍袖底下就可以像穿在身上一样构成保护。
我们起飞了。先开始咏逸还紧紧地攥着我的袍袖,后来就感觉不到什么力度了。魏忠正是魔族,他自然不需要飞行的代步。不远不近的跟着。飞了一会儿,他从袍袖底下掀开了一道缝儿,张望着、欣赏着。很随意的问:“为什么会带着我?”
我能告诉他:除了你,我们都有着非外力不能了结,恒久的生命么?他是人族,只有短短的数十年生命。最华美灿烂的十年已经耗在了我的身上,破元后,我就要去魔界了。他会用几年、几十年,还是更久的时间去抚平思念?我开不了口,略显生涩的打趣:“我怕,我不在,你会跟人跑了。”
违心的调笑,惹怒了他,甩下袍袖,在我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赌气不理我了。我的心和我的腿都狠狠疼了一下。魏忠正脸上一片复杂与苍凉,失口嗟叹:“真像。”
“像谁?”我不解的问。魏忠正忙收神,一片尴尬:“没什么。”我知道他口不对心,可是我更在意的是袍袖底下那均匀的呼吸。他睡着了,我的心堵堵的。
……
宜州城外的夜晚,很是宁静。一片无人的山丘上,我静静的坐着。玉牌已经收回,紫勋仍在。陆咏逸也还在香甜的睡着。我轻轻地将袍袖替他遮严。他的头在我腿上蹭了蹭找了个比较舒适的位置继续睡着。魏忠正懒懒的靠在大树上:“你们这个样子,破元之后要怎么办呢?”
他似乎是在为我们而担忧。我轻吁了口气,尽量使声音平和:“放心。我会遵守我的承若,每一个。而且我不可能和魔帝缔结血盟的。”
魏忠正微愣,颇为感叹:“有时候,我真怀疑你说的是真的。你们的心性儿如出一辙。冰冷、强势,却又有着不为人知的柔软的一面。”
“是么。”我淡淡的。这句话丝毫没有感到意外。因为我也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