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现在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家的秘密基地吧!
首先,它不是身处在高楼大厦窗明几净恨天高的W市中心,它也不是在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碧草茵茵的豪华庄园,它在一座脏兮兮的小区,一座脏兮兮的公寓楼上。楼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盖的,剥落的墙皮可以完全很好的给你诉述它的感情生活经历。那些绵延了数十年的伴随着社会变革带来的阵痛,丝毫不亚于孕妇分娩时的痛楚。
很多人都从这座小区里搬来又搬走了。时至今日,不知道的,摸不清路数的人恐怕并不知道这座小区里只有我们一家人。当年听说要拆迁的时候,我们一家激动的一夜没有睡觉,但是等来的结果却是‘保护文化遗产’,当时我真想啐他一脸‘你太有才了!’
后来经过老爸的努力,我们在郊外买了别墅,举家搬迁。所以这个旧房屋也就作为秘密基地使用了。那么它的价值何在呢?这就是它之所以存在的第二个理由了。
我们这种职业虽说是除魔卫道保家宅平安替人消灾与人解难,但是毕竟是游走在法律道德迷信和科技的边缘。虽然我们干的是保家卫国除暴安良的好事,老爸还是说做人低调方能活的长远,所以这座八十年代的‘文化遗产’作为我们的秘密基地被使用了。
当老爸将写着‘赵氏灵异事物所’的招牌挂在客厅之内的时候,我瞬间觉得老爸身上多了一丝香火之气,嗯!像卖煎饼果子的。
“嘭!嘭!”
作为上世纪的遗物,它是不会具有门铃功能的。为了引起我们的注意,凿门是最好的方式之一,或者你可以选择爬窗户,当然我们家在六楼。
当我打开门的时候,来人却让我大吃一惊,并不是事先约好的周家人。
一米八的身高,茂密的络腮胡,张牙舞爪肆无忌惮的向外横着长,带着一个军旅帽,上面的五星已经从红色光荣的义无反顾的变成了黑色,一身的迷彩服若不是我知道实情真怀疑他在乞丐这一热门行业里潜伏过。在浓密的灰白相间的络腮胡下是一张使用过度的脸,松弛的皮肤像一只生了癞的沙皮狗的脸,眼珠里面呈现的是几天没喝水的人尿出来的尿色素沉淀之后的颜色。要是把他贴门上,估计可以辟邪。
“叔!你怎么来了?”
银云从房间里面出来,看到来人也是一脸诧异。
来人便是我的亲叔叔,赵平平(我们家起名字总是这么有别具一格)。他的职业和我们略有不同,是我们这个行业的一个分支。
“哦,小云啊!我回家丫头说你们在这,我就过来了!”
他搓了搓衣服,看着我和银云笑了笑,我的天比哭还难看。
“有好东西哦!”
说完,他贼笑一声,猫腰弓着身子迅速流窜进了客厅,真是一副做贼的姿态,呃……一不小心说出了真话。
我将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关上门。
他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我能明显的感觉到我家的沙发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是什么?”
银云一副感兴趣的摸样,坐在他旁边。
“是好东西哦!”
他满脸陶醉的将布满老茧的右手塞进了上衣口袋,使劲摸索了两下,我在怀疑他的衣服是不是由于年久失修终年不换都粘到一块去了。
二叔小心翼翼的掏出来一个黑色的盒子,上面隐隐约约雕刻一些花纹,但是大多都被腐蚀掉了,看材料应该是青铜,难道是商周时期的玩意?说实话,虽然我对二叔的穿着不修边幅持否定意见,但是对于他拿出来的好东西,我还是却之不恭的,原谅我的无节操吧!这年头谁跟钱过不去。
二叔它他放在了面前的透明玻璃茶几上,两只眼睛放着光双手直搓,好像摆在面前的不是一个乌漆麻黑的破烂盒子,而是山珍海味鲍参鱼翅一般。
“嘭!嘭!”
突如其来的凿门声将屏气宁声的我,二叔吓了一跳。银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我去看门,二叔一把抓起了茶几上的黑盒子躲进了房间里面。
MD,谁啊!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哎呦!周先生啊!今天怎么是您亲自来了?快请进!”
我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的将眼前这位土财主请进了门。这可是我们家年经济收入80%的贡献者,财神爷啊!
来人正是周家的人,不过不是一般小喽啰而是周家家主,周飞烟,周老爷子。
一身笔挺的西装,花白的头发被梳理的一丝不苟整整齐齐,光洁的皮肤鲜有皱纹的脸上完全不像是一个年逾花甲的老人。他朝我温和一笑,然后走进了门。
他的身后是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人,带着墨镜,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只是面色严肃,大概是保镖一类的角色吧,这些有钱人……
银云站起来,标准的待人接客的摸样,笑露八齿点头即止。整的好像双边会谈十二国峰会一样。
周老爷子呵呵一笑
“赵小姐还是老样子!”
“过奖!”
银云一个侧身,将周老爷子让到了沙发。
“您请坐,请问还是老规矩吗?”
“呵呵,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
银云说完,朝我递了一个眼神。
你当然不麻烦了!你个资本家剥削者!我转身进了厨房。
当我端着一杯上好的明前龙井走到客厅的时候,看到银云和周老爷子谈的正欢,那虚假的面容伪善的微笑足以当做一国代表代国出使了。
“周先生,明前龙井!”
“哦,谢谢!赵大公子真有乃父风姿!”
“谢谢!请慢用!”
当我想要趁着银云和周老头上天入地胡诌八扯东家长西家短的空档假寐一下的时候,周老头却是话锋一转,说到了正题,立马我的精神一震,像被打了十二升的鸡血似的。
“赵小姐!今天我来是……”
“哦!这件事爸爸已经交代我了!请您放心!”
说罢,又冲我看了一眼。
OK!我明白!
当我将一件包裹的严严实实神神秘秘的巴掌大红布交到周老爷子手上的时候,他那老脸哆嗦的像被扒光了衣服站在冰天雪地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