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浴血重生的魔术
----第四节----隐匿地下数年的群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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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礼堂东边的侧门出去了！”
风迪一边跑向大礼堂的东侧，一边给徐小火打电话。刚刚林静锁定的异常男子似乎有人指引一般，径直通过了无人光顾的小道，走出了少有人知道的东边侧门。
“就算你这么说……”电话那头的徐小火仿佛刚睡醒一般，“东边侧门外并没有安装监控啊……”
“少了一辆黑色的车！”同样赶到东侧的林静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望向窗外。
“他偷了一辆黑色的车！”闻讯的风迪转告给徐小火。
“那就不用担心啦！”徐小火显得有些懒散，“海野大学的东门现在正堵着呢，全是从大礼堂出来想要离开的车辆。”
风迪和林静继续下楼，观众席的嘈杂声逐渐清晰：
“怎么回事？你看见了吗？”
“我看见了！‘我已重生’！”
“我也是！什么意思呢？”
…………
大部分的观众都表现出了疑惑，当然也有人害怕，但他们无一例外地都在跟身边的人沟通、确认各自的状况并询问、猜测其中的原因。然而，只有林静指出的那个男子刚刚仿佛从一开始就明白其中的含义一样，独自一人僵在那里，望着幕布直冒冷汗，露出了超出常人的吃惊和恐惧。
“他们是怎么了？”林静勉强追上风迪。
“不知道，反正我什么都没看见。”风迪头也不回地继续奔跑，“估计跟舞台上的演出有关吧，因为只有我们俩没看演出。”
“舞台上的话……那个背景墙好像跟彩排的时候不太一样，”林静回想了一下最后看到的舞台场景，“斑块的颜色有变动。”
“明白了。”如同水到渠成一般，风迪立马就得出了结论，“多亏了我们的小猛士呢。”
“够了你……说重点。”林静似乎稍稍有点儿喘。
“是视觉余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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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余像？”
听了丁灏海的回答，朱洁妍感觉自己好像在摄影课上听过类似的术语。
“物体或强光对视觉的刺激作用突然停止后，人的视觉感应并非立刻全部消失，而是仍然残留于视网膜上，这种现象就叫做‘视觉余像’。视觉余像的形成，是眼睛连续注视的结果。”丁灏海解释道，“通常会利用一些反相后内容并不明显的图案，长时间盯着中央注视后再移开视线，互补色就会替代原先的颜色从而使完整的图案显现出来，而如果恰巧转向的是一片完全同色的背景时，图案就会更加清晰明显。就像刚刚大家长时间盯着舞台中央的长箱，如果此时背景墙上闪动的色块和斑点中隐藏了反相后的‘我已重生’，那么突然落下帷幕后就会在一片红色的幕布上看到‘我已重生’的字样。”
“抱歉打扰二位啦！”看到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头也不回地走向舞台，从背后赶上来的吴园没好气地问道，“你们就这么把学妹一个人丢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啊？”
“啊啊没有！”朱洁妍赶紧远离丁灏海两步，“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盯——”吴园故意闹起了脾气，“重点在哪……”
“呃……”丁灏海有点儿尴尬，“总之大家都平安无事就好啦！”
“不过那个男保洁员……”吴园不再装生气，而是望向了已经被警方包围的舞台，“之前不是插过铁板确认了么……”
“铁板有可能是假的。”稍懂一点儿魔术常识的朱洁妍说道，“软的，可弯曲的，收缩自如的，或者在哥哥绕回箱后背对观众的时候掉包成了带有缺口的。”
“那不就丧失了这一环节的意义了吗？”吴园表示不解，“既然不是试探，直接锯不是一样？”
“也有可能是真的吧？”丁灏海提出了另外一种可能，“比如头部是用45°摆放的镜面反射出来的镜像，而真人则是躺在手推车的桌面之下面朝上看，这样如果躺得不够深的话，就有可能躲过铁板却不慎碰到了电锯。”
“不懂啊……”朱洁妍了解得也不是很透彻，“但像你这么操作很有风险啊，我不认为哥哥会采用这种手法。我倒是觉得制作一个假的道具头会更方便点儿。”
“那样就不够逼真啦，没表情、不会动之类的。”这回丁灏海开始找茬了。
“插一根轴就可以转动啦，转得快的话，就像那个男保洁员那样，不就看不清表情了吗？”朱洁妍顺便自圆其说，“这样一来铁板的缺口就可以开得更小，只要能空出轴的直径那么宽就够了。”
“可是电锯切过之后不还是动不了嘛？”
“或许是……电动的？”
“等等等等等一下！”呆呆地望着他俩你来我往不知是争辩还是拌嘴，吴园感觉自己又被忘到天边去了，于是弱弱地问了一句：“人体切割魔术……难道不是由两个人各露一部分完成的么……”
“笨蛋！脖子怎么扭？”丁灏海不屑地转向她，“腰部倒是可以扭，所以刘班才会躲在长箱的底部啊，他就是露脚的那个。不过头没办法啊，通常都是在魔术师走到台前遮住头部的时候进行升降或者替换吧……”
三个外行人讨论了半天也没个定论，兴许谁的猜测都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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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门附近出现的一辆黑车好像想要拐向学校西门！”
“糟糕！”听到徐小火报告的风迪已经赶到了一楼，“总感觉有什么人在帮他，一个非常了解海野大学的人。”
毕竟是女生，林静已经有些追不上了。
“大叔！快去开车！”风迪停了下来，喊向舞台前方的风警官。
“欸？可是这里……”风警官一边跑来一边说道，“仇警官让我——”
“快去！”风迪推了他一把，把他赶出了大礼堂，“你不会后悔的！”
“别管我了……你也快去吧……”林静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欸？”
眼前的风迪背对着她蹲在地上，两只手伸向后方：“快点。”
“你也别后悔哦。”林静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有一句耽误的废话，不加任何多余的推拒，林静直接趴上了他的后背、抱住了他的脖子。
“没有双眼指路，跑得快又何用？”风迪抓住她的腿托起她的身子，大礼堂外的警车已经准备就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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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看？已经死了。”发觉到有人靠近，仇警官并没有回头就猜到了身份，“那句‘我已重生’应该是写给那个犯罪集团的成员看的——以那个被丢弃湖底的同伙的名义。”
丁灏海走进后台的更衣室。人都已被仇警官赶走的更衣室内，只有放着长箱滴着鲜血的手推车陪着他俩。刚刚被警方拦在舞台下的丁灏海把朱洁妍和吴园安排在了有警方看守的观众席后，独自一人从无人知晓的小道绕到了后台这里。
“不过多亏了那句话，我们在监控室监视的警员才在观众中发现了可疑分子。”仇警官继续说道，依然面对尸体没有转身。
“哦？在哪？”丁灏海问道。
“你的搭档和他表叔已经去追了，应该不会让他溜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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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前面那辆黑色的！”
在林静的指认下，风警官开着警车在海野大学的西门前追上了那名男子的逃逸车辆。背着林静的一路飞奔果然是值得的，坐在后座的风迪心想。
见身后追来了警车，男子驾车撞开起落杆冲出西门。风警官的警车随即跟上，同时附近的交警也在风警官的联系下在男子可能途经的逃跑路线上设卡拦截。见到这有如十年前一模一样场景的再现，风迪开口道：
“差不多也该把全部的信息告诉我了吧。”
事已至此，风警官终于坦白了这几天男保洁员供述的所有证词。随着碎片的逐渐补充、镜面的逐渐圆满，案件的全貌也逐渐显现完整……
十年前，一个犯罪集团抢劫了南京鼓楼广场的一家银行，由于失手打死了一个路人，银行的保安果断开枪回击打伤了其中一个成员。之后犯罪集团驾车逃逸，在警方的围追堵截下，逃逸车辆最终冲入玄武湖中。事后打捞出的车辆残骸中并未发现任何遗体，但根据之前男保洁员的供述，他们当时将那个受伤的同伙丢弃在了湖底的车中。之所以会跟海野大学扯上关系，是因为他们在驾车逃逸途经这里的时候放下了两名成员，尽管警方也分出了一个小队前去追捕，但这两名成员最终还是在校园里失踪了。这一段的缘由经过男保洁员的解释如今也已明朗，当时犯罪集团已经决定要沉车湖中以便逃脱，但抢得的巨款入水后会难以搬运。这时有一名成员声称自己知道海野大学中有一个完美的藏匿地点，于是伙同另一名成员一起携带巨款进入了海野大学。谁也没有想到这两名成员不仅是在警方的视野里消失了，事后在犯罪集团内部也杳无音讯，唯一留下的，就是他们在临下车前交给那个男保洁员的一张图纸……
尽管图纸有如暗号一般意义不明，当时的紧急情况也没有允许他们作过多的解释，但那个男保洁员拿到图纸之后还是萌生了寻找他们独吞巨款的念头。于是他私自带走图纸脱离集团，隐姓埋名进入海野大学，做了钔捷楼的保洁员。然而，十年来的寻宝过程并不顺利，由于一直没有找到那两名成员和带走的巨款，男保洁员开始抢劫从敬军图书馆藏画库借出的名画来满足自己的贪欲，还杀害了目击的学生，这就是三年前的第一起时空穿越案。
所有的事件被串连在了一起，说完一切的风警官做了最后的总结：“所以我们认为，被丢弃的同伙生死未卜、带走巨款的两名成员失踪以及男保洁员私拿图纸背叛集团，这些都有可能是后来犯罪集团销声匿迹数年的原因。”
“这么一来那个男子的异常反应就可以理解了。”从众人中揪出他的林静也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在十年前两个同伙消失的校园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另外的同伙在舞台上死于非命，同时落幕后的宣言又是‘我已重生’，那么只要是当年犯罪集团的成员，任谁都会觉得这是那时被他们丢弃湖底的同伙的复仇吧。说不定还会以为十年前消失的两个同伙也是遭遇毒手早已身亡呢……”
关于那件抢劫案的所有记忆瞬间浮现在林静的脑海，就如同衣服里随着车辆颠簸来回摇摆的吊坠反复敲打胸口一般。那不光是风迪也是她永远无法忘记的特殊经历……
再看另一边，逃逸的车辆。
“是复仇！复仇！”仍然戴着耳机通话的男子在车上精神恍惚地大叫，“那个家伙一定还活着！不对！是幽灵！”
“果然集合分赃只是个幌子啊……”电话那头的声音沉稳而缓慢，“没派太多人去真是正确的选择……”
“现在怎么办？！”已经连续遭遇两次警方设置的路障，男子渐渐丧失了再次躲过的希望，“逃不掉了啊……”
“丢掉你的铁箱……”电话的那头毫不慌张，“我为你准备了一个更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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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警官！”一个警员慌慌张张地冲进更衣室，这才让仇警官转过了身，“朱俊唯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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