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学长,好巧哦,你怎么也来了这里?”宁语昕起身,开心地跟他打招呼。
“宁学妹,能不能拜托你换一个称呼?陶学长,陶学长,如果没听清最后一个字,还以为你说的是逃学呢。”陶知凡随口开了个玩笑。
面对他戏谑的眼神,宁语昕忍不住羞涩起来,垂下了头。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今天是特意过来找你的。”陶知凡心情很好,笑意直达眼底,樊雪雪在一旁看着,整个人都痴了。
“学长,现在是上课时间,还有十五分钟下课,如果没有急事的话,可不可以劳烦你在休息室等我一会儿?”很久未见,宁语昕虽然很想立刻跟他出去聊聊,但她是个敬业的人,不会随便就丢下自己的学生去忙私事。
“我就坐在那儿等吧,正好可以考察一下你这些年有没有进步。”陶知凡落落大方说着,径直走到旁边的一张简易沙发坐下。
“好吧。”宁语昕无奈点头。
接下来,樊雪雪出乎意料地专注,无论是指法还是力度,都比平时要强上许多。
宁语昕忍不住在心里偷笑,看来学长魅力不减当年,即便是十六岁的小女生,也都会在初次见面就为他的男性魅力所折服,以至于想要在他面前好好表现自己了。
宁语昕一边给樊雪雪做示范,一边为她讲述着曲子的内涵:“雪雪,这首《Kiss the rain》,中文名字是《吻雨》,它是韩国著名的钢琴家家李闰珉所做,这首曲子兼融了东方的抒情与西方的典雅,它是作曲者的一次灵感突现,却也是建立在深厚音乐功底的堆积之上……”
陶知凡听着宁语昕娓娓动听的声音,欣赏着她精湛的琴技,不过最吸引他的还是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纯真,以音乐的形势表露出来。
她完全不知道,专注于演奏时的她有多么的动人,眼眸中流动的光彩,比任何一种光芒更耀眼,更能吸引人。
一曲终了,下课时间也到了,陶知凡站起身鼓掌。
“宁学妹,你的琴技越发精湛了,你弹奏出了这首曲子的灵魂,我相信,如果李闰珉先生听了,一定会视你为知己的。”陶知凡不吝夸赞。
“陶叔叔您说的太对了,宁老师真的是我遇到的最好的钢琴老师。”樊雪雪也跟着夸赞。
“行了,你们俩别一唱一和了,我都要被你们忽悠到云彩上了。”宁语昕有些腼腆地笑。
正说着,手机响了,宁语昕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梓杨”,微微皱了皱眉。
好一会儿,她才摁下了接听键。
“忙什么呢,宁丫头,怎么半天才接电话?我在凤来轩订了包厢,过来一起吃晚餐吧。”程梓杨带着一丝丝的不满说。
“对不起,我今晚答应跟我的学生一起吃晚餐了。”宁语昕声音平和,但却透着坚定。
“学生?男学生还是女学生?推掉吧,梓杨等你来了一起吃。”程梓杨越发地不满了。
“对不起,我先答应她的,你自己吃吧。”宁语昕说罢,挂断了电话。
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忙音,程梓杨气得简直想要摔电话,这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然敢挂断他电话!
他气呼呼拨通了另一个电话,直截了当吩咐道:“跟着她,看看她去哪里吃饭,跟谁一起。”
樊雪雪是个热情活泼自来熟的孩子,等宁语昕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之后,她俨然已经成了陶知凡的熟人。
“宁老师,陶叔叔已经答应了,今晚跟我们一起吃晚餐,他做东,下次我再请你可以么?”樊雪雪笑嘻嘻迎上来说。
宁语昕有些疑惑地看向陶知凡,他却对着她调皮地眨了眨眼。
“宁学妹,刚巧我今晚也没着落,你不会忍心让我一个人吃晚餐吧?”他故作可怜状,惹得两个女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宁老师,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耶,就算不能倾国,也差不多可以倾城了,以后你要多笑笑才好。”樊雪雪原本是一个人吃晚餐的,好容易忽悠了宁语昕陪她,现在又多了一个养眼的帅大叔,心情很好,甜言蜜语自然大把往外扔。
“雪雪说的没错,你这个做老师的,除了要给孩子教琴技,还应该以身作则,教给孩子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陶知凡笑着点头赞许。
“学长,我怎么觉得雪雪不是我的学生,倒像是你的学生呢?”宁语昕被他们俩的话给逗乐了。
三个人有说有笑,一起走了出来,陶知凡开车,载着一大一小两个女生去了罗浮餐厅。
“程先生,夫人跟她的学生樊雪雪,还有另一个男人,三人一起去了罗浮餐厅。”
程梓杨握着电话,怒气一下子浮上来。
“什么男人?”
“那个男人之前曾经专门过来打听过夫人,估计应该是她的熟人,我听到她叫那人陶学长。”
“听着!尽快查清楚那个男人的详细资料,然后发我邮箱里。”
“我已经从夫人的母校学生花名册里查到了这个人,他叫陶知凡,今年三十三五岁,是卓凡集团的总裁陶天宇的独生子,至于他跟夫人之间的具体关系,还在调查中。”
“陶知凡对吗?她可真能招桃花!”程梓杨恨恨地握了握拳头。
他觉得他实在不该这么放任宁语昕,这丫头只要一离开他的视线,就会惹上烂桃花。
打从她初二那年起,就有小男生偷偷给她塞纸条,下课后尾随她一路回家,在她毫无知觉的时候,他不知道替她清理过多少次。
整个中学时代,他背着她,威逼恐吓,赶走了一个又一个对她有企图的男生,以至于她还偷偷跟女同学抱怨过,说全班女生都有人追,就她没人追。
直到她上了大学,他们的婚期定下,他工作越来越忙,这才疏忽了对她的看管,没想到她就惹上了学长。
吩咐秘书在罗浮餐厅订了她隔壁的包厢,他走出公司大门,刚上车,就接到柳惠丽的电话。
“杨杨,晚上回家吃饭好么?妈煲了乳鸽汤,很补的。”电话里,柳惠丽的声音暖暖的,一如他儿时记忆中最幸福的时光。
“妈,我订了罗浮酒店的包厢,不如我让司机送你过来,我们一起吃吧。”程梓杨微微犹豫了一下说。
宁丫头在跟别的男人一起吃饭,他当然不放心,但是让眼巴巴盼着自己回家陪她一起吃饭的母亲失望,他也于心不忍,索性让母亲过来,既监视了宁丫头,又陪了母亲,两不耽误。
程梓杨走进包厢时,第一时间听到的就是隔壁包厢传来的笑声,笑声虽然混杂,但属于宁语昕的那一份他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
他握了握拳头,狠狠砸在包厢的沙发上。
他不在她身边,她就那么快乐么?她到底在乐什么?
这么想着,他忍不住站起身,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偷听隔壁的谈话。
隔壁包厢里,宁语昕和樊雪雪好容易才停止了笑,樊雪雪去了卫生间,留下两个人独处。
“学长,以前怎么发现你这么幽默?”宁语昕说。
“宁学妹,你没发现的地方还有很多,比如――我还会画画儿。”陶知凡的声音充满了磁性,柔和的腔调独具魅力。“哇!学长你也太多才多艺了!有机会一定要让我看看你的大作!”宁语昕夸张的叫,一双眼满是崇拜。
“先让你看看我的第一幅画作,说来惭愧,这幅画是我的处女作,五年前完成的。”陶知凡十分谦虚地说着,然后打开手机相册,从里面调出一个画面。
宁语昕一看,立刻呆住了。
这是一幅水粉画的电子版,高像素的手机里,画的纹理都纤毫毕现,可以清晰地看到,画里是一个正在专注弹琴的女生,女生眼睛里闪烁着光彩,似乎整个人都与琴融为了一体,整个画面朴实自然,却有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最令她吃惊的是,画里的人竟然是她――五年前的她!
宁语昕从不知道自己弹琴时的模样,更加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样魅力四射的瞬间,画作虽然稍显生涩,却贵在捕捉到了人物的灵魂。
“学长你把我画得太美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宁语昕觉得眼眶一热,心里有根弦似乎被拨动了。
“呵呵,你能一眼认出是自己的画像,可见我这个画手不算太拙劣。”陶知凡笑着说。
“这真的是你的处女作么?”
“当然,记得那时候是我第一次看学妹你弹琴,我一眼就被你弹琴时专注的模样吸引住了,你的琴声和你的神态,让我久久不能忘怀,那天回去之后,我忽然萌生出一种冲动,想要把那个唯美的画面记录下来。
以前在学校也学过美术,但从没有独立完成过一副真正意义上的画作,这幅画花了我整整一个礼拜的时间,我画了撕,撕了画,终于有一副可以勉强入眼的,我就把它保留了下来,当做了我的第一幅画作。”陶知凡说话时声情并茂,表情十分生动,很据感染力,以至于宁语昕不知不觉间就被他吸引了。
程梓杨在隔壁听得断断续续,只觉得一墙之隔的两个男女越谈越投机,他再也忍耐不下去了,“蹭”地站起身,走到隔壁包厢,径直推门走进去。
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宁语昕和陶知凡脑袋几乎要挨在一起,陶知凡眸光中很明显有着浓浓的深情,而宁语昕也是一副沉浸在其中的样子,程梓杨顿时怒发冲冠!
“你怎么来了?”宁语昕看到他,皱了皱眉。
“我怎么来了?我如果不来,怎么能看到我的亲亲好老婆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的样子?”程梓杨虽然音调平稳,但面色漆黑,浑身散发出一股戾气,宁语昕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陶知凡一直都不知道宁语昕已经结婚了,程梓杨的话令他有些吃惊,也有些难受。
他一直以为,宁语昕的美好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发掘,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捷足先登了。
不过看宁语昕对他的反应,他们的婚姻应该是不怎么和谐,他在米国留学多年,并没有国内男人的处女情结,虽然没能第一时间拥有她,但后来者居上也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