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寸儿娥眉一蹙,嗔怪道:“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差点没把我的元神吓出来。”
风小夕怪叫道:“姐姐你就别开玩笑啦,我爸我妈要是见到我带一个女人回家,可是能把我的屎揍出来的。”
七寸儿一笑道:“我当然不会就这个样子去你家了,待我化了真身,躲在你口袋里,谁也发现不了。”
风小夕苦笑道:“姐姐你这是何必呢,你回云天山,也没有多远的路嘛。”
七寸儿哼了一声道:“荒山野岭的,有什么好玩的,况且山上有野人呢,多可怕。”
风小夕一愣,暗想你这几百年的蛇精,比野人可怕多了吧,嘴上却没说,又道:“真是怕了你了,不过有一点,你可不要吓到我爸妈。”
七寸儿见风小夕答应了,瞬间喜笑颜开,笑道:“那是当然,姐姐做事,弟弟放心。”
风小夕放心才怪。却见七寸儿倏然化作一阵青光,转进风小夕的口袋,风小夕连忙撑开口袋一看,之间一条寸长的青蛇盘在里面,见风小夕看他,还吐了吐芯子。
风小夕摇了摇头,转眼回到家,吃罢饭,回到自己房间写作业,平日里几个小时才能完成的作业,现今只需一个小时,不由觉得这道德真经神验无比。
风小夕写完作业,没有事做,只好从书包里翻出《道德经》来,随手翻阅,却见七寸儿慢悠悠的从口袋里探出头来,口言人语道:“弟弟,你这是看什么呢?”
风小夕一惊,连忙道:“你出来干嘛,还说话,小心让我妈看到。”
七寸儿笑道:“这你放心吧,我在周围加了个隔音阵法,这里边就是闹翻了天,也没人听得见。”|
风小夕咋舌道:“那岂不是我死在里边,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的确是这样。”七寸儿又道:“太上老君说你学了他的仙法,莫非就是这本书么?”
风小夕点点头道:“其中道理我也不明白,我只是看了两个晚上,浑浑噩噩的,就说有了仙法了。”
七寸儿点点蛇头道:“这就是了,吞天儿善于查看人的道行,却看不透你,正统道法,果然不同凡响啊。”
风小夕摇摇头道:“不同凡响我却不知道,现在除了耳目清晰了不少,再就是再也不用担心学习,其他类似呼风唤雨,点石成金,一概不会。”
七寸儿道:“这就是你不懂了,咱们修真之人无视岁月,分支很大,可所谓万变不离其宗,大体可分为妖修、道修、魔修,咱们这些山上的野兽,只能以妖修练体,道修魔修在于人心,但无论哪一种功法,都分几个阶段,乃是筑基——开光——胎息——辟谷——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九个阶层,每个阶层分初中尾三等,我们妖修开头十分艰辛,不花个几十年,筑基是万万成不了的,道修魔修便要简单的多,可是没有一年半载也行不通,你说你已经遍体泰达,百理通透,已经筑基中期左右,你只花了两天便到了这个境界,不说真经神妙,难道要说你悟性甚高?”
风小夕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他从来不知道修真这些事,糊里糊涂的练了一套功法,没有走火入魔就已然万幸了。
七寸儿见风小夕听得认真,又道:“要知道,你这福气可是几百辈子做好事修来的,太上老君收徒,从来没听说过,咱们满打满算,说破大天儿来,他身边的青牛只能算半个徒弟。”
这却是风小夕没想到的,可是仔细想想古代神话,端的没有写过太上老君哪位弟子出现过,当下不禁有些飘飘然。
风小夕道:“姐姐,这本《道德经》苦涩难懂,我花了两个晚上,仅仅看了两页,也是头昏脑涨不知所谓,不如你教教我吧。”
七寸儿摇了摇蛇头道:“弟弟,不是我不教你,要知道妖修道修大相径庭,我如果妄加揣测,恐怕不仅禁误了你的修行,我也会深受其害,况且那日老君说你隐藏魔性,你且不要再去练习,以免有入魔之虞。”
风小夕点点头,他看了看手里的书,纸张老旧,不知经过多少岁月,又传过多少人的手,如果真有那么轻易成功,这个世界,早就乱套啦。这次如果不是碰到云天山出宝,因缘巧合碰到太上老君,自己再这么胡乱修习,下场一定是一命呜呼。
风小夕不禁有些后怕,七寸儿忽然笑道:“我在这里好闷呀,咱们出去散散步吧。”
风小夕也觉得一人一妖共处一室有些尴尬,点点头,找了个外套披在身上,跟父母打了个招呼,便要出门。
郑敏道:“这么晚了,你这孩子要去哪啊?”
风小夕一边穿鞋子一边道:“晚上吃撑了,出去散散步,作业我写完啦,而且拿了钥匙。”他知道郑敏问话的套路,连忙自己都回答了。
郑敏叹了口气,嘴里嘀咕道:“这孩子。。。。。”风小夕懒得听,连忙打开门,走出门去。
已经是清明时节,空气里有了温暖的味道,风小夕与已经变成人形的七寸儿并肩齐步,俊男靓女,很是扎眼,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七寸儿虽然满不在乎,可风小夕毕竟只是个学生,面皮薄弱,下意识的往人少的地方走,走了一会,一头扎进一个没人的死胡同里去了。
七寸儿呵呵娇笑起来,道:“你这人,领人散步,却净往人少的地方去。”言下颇有戏谑之意。
风小夕脸一红,有些不自然,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后边有人道:“你这妖怪,休要在此害人。”
七寸儿一愣,回身一看,原来是一个跟风小夕差不多大的少年,不过世上高人辈出,只要修到金丹一层,变化幻形,也不是什么难事,这少年靠近,自己竟然没有发觉,当下十分谨慎道:“敢问阁下是?”
年轻人哼了一声:“且不用管我是谁,邪魔外道,淫邪之徒,敢在人世繁华之处害人,我辈定不能饶你。”
说罢突然张口吐出一把阔口长剑,带着一抹青光,向着七寸儿打去。
七寸儿见他左一口妖怪,右一口邪魔,中间还插一句淫邪,已经怒向心头起了,见他不由分说拿剑就攻,更是愤慨,当下也不迟疑,祭出风雨山河扇,迎着长剑一挡,只听金属交鸣之声乍响。
这可就苦了风小夕了,这二人拿出来的都是少有的宝贝,甫一相斗,当真激起剑气万千,要不是风小夕有点忽略不计的道行,当场就得一口老血喷出来。可是虽然憋得住吐血,可脸色却是十分不好看的。
年轻人一看风小夕面如淡金,才想到这里还有个普通人在,连忙收了法宝,厉声道:“妖孽,这里不是大家的地方,咱们换个没人的所在,从头再战。”
风小夕直觉的杀气徒消,连忙喘上几口气道:“老兄,且慢。”
年轻人一愣道:“你不知道,你旁边的是一个。。。。。”
他话没说完,风小夕打断道:“一个妖怪对吧?”
这下轮到这个年轻人犯晕了,奇道:“你原来知道。那还不离这妖孽远一点,小心她施法迷你。”
七寸儿见他又换了个新词,气道:“你这人,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呢。”
风小夕笑道:“老兄你误会了,我跟她是朋友,她不会害我的。”
年轻人忽然有些着急道:“妖邪之言,不要轻信,否则。。。。。”他正说着,忽然身后追过来一个身影,老远就听到叮叮当当的,那身影一边跑一边大喊:“师兄,师兄,你在这里呢?”
风小夕定睛一看,当下就看直了眼,原来跑过来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样貌稚嫩,就跟玉雕成的一般,她蹦蹦跳跳,手上还系着一串铃铛,那铃铛有一团金光闪烁,不肖说,又是个宝贝。
小姑娘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拽住年轻人的袖口,可怜兮兮的道:“哪有你这么当师兄的,怎么说不见就不见啦,还让我等,我还以为你丢下我不管了呢。”
年轻人一瞪眼道:“下山时不是跟你说过了么,要叫我大哥,莫再提师兄二字。”
小姑娘低下头,一脸委屈道:“我知道啦,大哥。”她抬眼瞧见七寸儿,忽然眼中精光锐利,大呼道:“大哥大哥,你快看,好漂亮的一条大蛇。”
年轻人又一瞪眼,道:“就你能耐,快退到为兄身后来。”
七寸儿让这个小姑娘一口叫破原型,尴尬之余很是震惊,忽然听到风小夕笑道:“老兄,这次你可真的误会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妖修,而且她也从没有加害我的意思。”
年轻人仍是不信,风小夕没有办法,便把这几天碰到的事捡着一些不重要的说了一遍,大体就是云天山出世了一个小宝贝,竟然有吸血鬼前来抢夺,自己跟同学恰巧去云天山玩耍。正看到云天山五老胖揍吸血鬼,就这么认识了云云。
要说他的话假,可是每件事都是发生过的,要说这话真,可是漏掉了好多东西,不过搪塞眼前这个年轻人是绰绰有余啦。
年轻人听完后,连说自己莽撞,原来这两人是昆仑一脉杰出弟子,男的叫张秋风,女的唤作楚嫣儿,都是小小年纪修到金丹境界,张秋风更是只差一步炼成元婴,昆仑山上纵然仙气浓郁,仙药也多,可是想要小小年纪练出金丹,实为不易。昆仑现下掌门叫做散灵道人,是神州大地数得上的高手,昨日午夜忽然一声不吭的驾鹤西去,昆仑上下自然哭声遍野,哪知就在今天清晨,零散道人又猛然转醒,接着召集所有门人,要发昆仑帖,广邀天下同道昆仑山聚首,张秋风与楚嫣儿分为一组,去茅山送贴。
他们御剑半日,已经来到Q市,楚嫣儿肚子饿了,俩人找了个饭馆吃饭,就在这时,张秋风看到风小夕满脸通红跟七寸儿走在一块,他下山不多,但是听师傅说过,世间有淫邪之妖专门勾引男人,吸食男人精血,他看风小夕脸色泛红,还当是受了七寸儿的妖法,却没想到是风小夕脸红是因为周围人频频侧目的缘故。
他自诩正统道门,眼里哪能容下这个,当下让师妹继续吃饭,自己却瞧瞧跟了上去,他尚且不自信,只是后来听到七寸儿的玩笑话,心里当了真,这才冒了出来。
这头楚嫣儿吃了两口,见师兄还没回来,心里有些害怕,张秋风没下过几次山,楚嫣儿却是第一次下山,不见了师兄,初时还不要紧,后来越来越害怕,她饭钱也没付,一溜烟出了门,隐隐看到东方有剑光宝气,连忙就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