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
愁枫凭借最后一句话的优势，获得了雨喏毫不吝啬的一记大大的白眼。
“应该是一种未成形的魔兽吧，可能一次偶然，巨蛟将它当作食物吞下了罢，”望着雨喏不解的模样，愁枫露出足以颠倒众生般魅惑的笑，解释道：“世间各种事物，人类、魔兽、魔草等等，都是经过千万年的衍变，才形成和具备了现在我们所见的种种不同的形态、特征。其最初的样子，也就是在未成形时，大多类似于灵陆上最早存在的自然之物，比如风、水、火、雷，不过后来经过变异，狂暴的性情也渐渐磨合。”
得瑟......以防师父再用风力封住自己的嘴，雨喏只能在心中吐了句槽。
雨喏淡淡望了那团毛绒绒一眼，在下一秒，便轮到雨喏显摆了：“恩......倒真有几分像云！如果带着这样的魔兽，腾云驾雾，的确好拉风！话说回来，师父您老人家为什么确定它是魔兽啊？”
“气息。”愁枫淡淡吐出的两个字，令得雨喏立即懊恼不已：在噬灵魔林的这几年里，自己接触过不少魔兽。敏锐力虽过于常人，因受到等级的限制，依然不是很突出。若真到强者如云的大陆中心闯荡，万一敌人出其不意，自己又未察觉……若真的如此，谈什么找皓族复仇？
雨喏微蹙黛眉，打消了继续想下去的念头。
似猜到了雨喏所想，愁枫轻揉了揉雨喏的脑袋：“为了复仇，徒儿所作出的努力为师都看在眼里。但灵力的修炼急不来，切记贵在坚持。”
樱唇微微上扬，雨喏佯作顿悟般道：“是，徒儿谨记教诲！”
望此情景，愁枫笑着，停留在雨喏脑袋上骨节分明的手轻轻一拍：“又跟为师玩儿这套！”
二人嬉笑着走近那团毛绒绒，就在快要碰触到它时，那团毛绒绒之中突然爆射出一道灵力，一个半透明的弧形光幕便将它自身、连同巨蛟的尸体一起笼罩在内。
愁枫轻轻抚摸着光幕，惊喜的道：“在未成形时便能够灵力外放，这家伙至少有着几万年的修为啊！”
“可关键是，”顿了一下，雨喏故作天真地问道：“就算有着几百万年的修为，我们不也照样只能巴巴地望着么，师父？”
“......有道理。”
愁枫尝试着用灵力进行攻击，可一接触到光幕便自动消失了。
雨喏发泄似的用拳砸了两下那光幕，骤然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因自己的两下击打而破碎的光幕。
“靠！不可能这么弱吧！”愁枫刚爆出一句粗口，又道：“没道理呀。”忽而愁枫双瞳骤然瞪大，机械地转过头，语调极为不平衡地道：“不会这魔兽瞧上徒儿你了吧。”
没有理会愁枫，雨喏目不转睛地望着半空中，光幕碎片缓缓幻化出一段繁杂的古文，轻启朱唇：“灵兽空无，愿以血为契，奉主一世......什么东西？”
“这是契约。”愁枫语调有些懒懒的，“空无，上古神兽中最为神秘罕见的种族之一，每九万年一生。吸收天地灵气，再九万年才可成形。正所谓九九归一，神兽空无，就诠释了这说法——无形、无态、无色、无味、无踪、无影，却又可以幻化成任何事物。”愁枫适时地出来讲解。
“咻”契约化为两道接近透明的流火，分别将雨喏和空无包裹入绚烂宛若群星的光芒中，远远望去，好似两团发着亮光的球。
其间不时有着丝丝缕缕的灵力，由一方飞向另一方，这便是“契犀之络”，即拥有契约的两者之间建立灵犀的通道。
“也许这个能有帮助。”愁枫话落，一块不怎么光滑的玉石，从袖口掠向契犀之络。
雨喏目光停留片刻，记忆便如潮水般铺天盖地地涌来——
殇儿，你看上的可是那块黯淡无光的玉石？”“嘻嘻，殇儿想整整二哥嘛~”“就你调皮。”
…………
玉石一接触到契犀之络，便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吸扯着空无。契犀之络也发出绳索般“窸窸窣窣”的声音，猛地将空无一扯，绒毛状的空无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没入玉石莹莹的光中。
玉石缓缓落到一双纤白玉手中，纤纤玉手的主人轻闭双眸，均匀吐纳着灵力。
“当年为了收服烵飒，为师可是在地心熔岩苦苦等了三年。虽将烵飒伤得半死，但自己受了不轻的伤。建立契约之时，刚躲过灵力的反噬，又差点被烵飒反控制；如今徒儿却直接被上古神兽选为主人。想想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愁枫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人类与魔兽建立契约后，一般是哪方强大，哪方是“主”。而上古魔兽，虽说各个都比普通魔兽强大，但它们选定的契约建立者，直接是主。
换个说法，与其说上古魔兽是选择契约建立者，倒不如说是择主。
为何？无人可知。
也许该归咎到伟大的造物主身上。在造物主的手下，弱者有强者制约着，强者也需要制约，就像上古魔兽的选主。
侥幸遇到上古灵兽的人中，除了亿分之一二的几率，都是被上古灵兽撕成碎片。纵然如此，却还是有无数人前仆后继、穷尽一生地飞蛾扑火。
“为师印象中，徒儿好像提到过——在珠宝店，发现了一块玄异的玉石，根据徒儿的描述，为师曾猜想是煅血玉。后来去了墨府，那儿早已被人改建成了皇家观赏园，玉石也辗转多人手中，最后为师在一家旅馆与人换了回来。至于徒儿说的‘特殊的吸引力’，大概是体内的漓族族主夫人的缘故吧。”愁枫喃喃道，心中又不断抱怨着命运的不公，无奈地叹了一声雨喏的好运。
正调节气息的雨喏身子不易察觉地一颤。一部分原因是墨府被改建为皇家观赏园，但这也是情理之中罢了；只是在自己向师父提到玉石时，师父并没有应声，没想到竟只字不露地记下了自己的话，还特意去了墨府。
从魔兽血中提取出的精血，对灵力有相当大的提升，可惜太过狂暴，直接吸收易令人走火入魔。而煅血玉却可以将魔兽精血中的狂暴因子剔除，还可以容纳灵兽。对于灵力级别低、兽栖之脏承受能力不强大的人，是再好不过的暂时的“兽栖之脏”。
如此绝佳之物，定然是可遇不可求的，放到一堆玉石中很难辨认出来。最有效的辨别方式，就是煅血玉对灵魂的吸引之力。饶是如此，对于灵魂感知力强大的人，要想寻到也不是轻松之事。
雨喏缓缓睁开琥珀般的双眸，撇开目光道：“师父，以徒儿之力吸纳空无，并不是件难事。但您千辛万苦才寻到的煅血玉，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
愁枫轻轻一笑，打断雨喏的话：“虽说煅血玉极为罕见，但在师父这里非但没什么用处，反而易招惹一些强大的魔兽亡魂。而使用过的煅血玉，却不再具备了对灵魂的吸引，对你我师徒二人亦是好事一桩。”
雨喏望着愁枫，听着那毫无道理的推辞，俏鼻微微一酸，心下道：师父，谢谢您。
“对了，据说还有两个月，千淕宗会在斯克狄温城对外招生。等到将徒儿一切安顿好，为师便该动身去西北大陆了。”愁枫转身，向着烵飒缓缓行去。
极具磁力的男声，在空荡的青湖山涧中，渐渐变得飘渺，却依旧余音缭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