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与沈凡二人分别后,姜尚就独自一人踏上了归途。当他来到这儿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天隐大陆的荒野,平时由于很少有人涉足,所以那些杂草,藤蔓便疯狂地四处蔓延,不断扩大自己的地盘。可就有这么一小块地方,寸草不生。在这片区域里,不要说杂草,甚至连飞虫走兽的痕迹也看不到丁点。这块极其荒凉的地域与四周杂草丛生的区域相比,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碰到这种情况,姜尚当然觉得很好奇,他自然就使用了他的掐指神算。一算之下,姜尚大惊,他发现,在这片寸草不生的区域之下,居然深埋着一个人。此人的气息虽然非常平和,但姜尚却隐隐感到此人内心的强烈不甘与无奈。
“从掐指神算的结果来看,此人绝不是一个穷凶极恶之人。虽然他还在沉睡,可我却感到他的不甘与无奈,也罢,让我来帮他一下吧。”经过周城和商城一战,姜尚的想法也改变了许多。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姜尚利用打神鞭将大地深深劈开,救出了此人,并让他苏醒了过来。可这人一旦苏醒过来,就对姜尚突出狠手。
“他说的可是真的?”沈凡问道。斗笠男没有否认。
“你这人讲不讲道理,他好心救你出来,你却如此对他?”沈凡替姜尚抱不平。
“我又没有求他,他姜老头也不知搭错哪根经了,居然做出这样的事,他就不怕放出什么妖魔鬼怪出来?”斗笠男冷笑道。
“从你的气息来看,你绝不是穷凶极恶的恶徒。至于何为妖魔鬼怪?那还不是全凭那些身居高位的神的一张嘴?”这种话从姜尚的嘴中说出来,不但沈凡,就连斗笠男也大吃一惊。这也看出了经过周城和商城一役,姜尚已变得有些心灰意冷。
“你叫他姜老头,看来你认识他,你到底是谁?”还是娜塔莎细心。斗笠男没有理她。
“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此时的娜塔莎非常自信,急于在沈凡面前表现一番的她,手指又开始交错变幻起来。
“怎么这样?这怎么可能?”当娜塔莎停止动作后,满是惊讶之色。
“掐指神算,小丫头,这一套是姜老头交给你的吧?掐指神算的确非常神奇,但要靠它推出我的来历,不要说你,就算姜老头亲自上阵,也只有干瞪眼的份。”斗笠男哈哈大笑,朝姜尚瞟去。那犹如洪钟一样的声音几乎让娜塔莎站不住脚。
“不错,掐指神算在你面前,只不过是小儿科。不过,我已知道你是谁。”姜尚盯着斗笠男,“普天之下,敢叫我姜老头,又有如此实力的人寥寥无几,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应该是闻仲,大商的太师闻仲。”
“姜老头,果然有你的。”斗笠男猛地一愣,继而哈哈大笑,他摘下了自己的斗笠。一张沧桑的枣红色脸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闻仲,剑眉戟须,拥有一双似乎能看透别人内心的眼睛。更让沈凡惊奇的是,闻仲的眉心居然还有一只紧闭的眼睛。
“那就是传说中的天眼吗?”沈凡暗暗吃惊。
“好了,闻老伯。姜老伯毕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能恩将仇报?”沈凡劝道。
“小家伙,滚一边去,这没你什么事。”闻仲一瞪眼,“姜尚救我不假,但只是小恩。我和他之间的仇不共戴天。你知道吧,在很久之前,我主可是天下之主,他谦卑恭良,治下非常安宁。可就是这个老匹夫,居然带着一群心怀野心之人,犯上作乱,更可气的是,他们还得到了许多神通广大之人的帮助,最后逼得我主身死国灭。我自己,也是由于中了他的奸计,落得身首异处。”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但我一睁开眼,就看见姜老头这张脸。真是老天开眼呀,姜老头,纳命来。”闻仲又要动手。
“闻老伯,你先歇歇火。”沈凡赶紧拦在了两人的中间。
“小子,滚一边去,这没你什么事!”闻仲一伸手就抓住了沈凡,将他扔到了一边。闻仲的动作其实并不快,可身为天阶高手的沈凡却根本避不开。
“闻老头,你的火气还是那么暴。”姜尚苦笑,“沈凡,你让开吧,你不是他的对手。”
“小子,你还是让开吧。老夫的脾气可不好。”闻仲直哼哼。
“不行,姜老伯是从我商城出来的,在他没有平安回到周城时,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到他。”沈凡的犟劲也上来了。金黄色的战甲已覆盖在沈凡的身上,他已准备好了。
“这是什么?”由于刚刚醒过来,闻仲不知道,金黄色星辰之力代表这人的实力已是天阶高手。虽然闻仲不明白什么是天阶高手,但这却不妨碍他照葫芦画瓢。
“闻老头,果然不简单,居然是伪圣阶高手了。”见多识广的姜尚又怎么会认不出那紫金色的星辰之力?
“小辈,让你先。”闻仲大度地挥挥手。
“沧浪诀之破。”滔天巨浪夹杂着阵阵雷鸣之声席卷而来,誓要将对方吞没。奇怪的是,肆虐的巨浪一到达闻仲身边,竟然完全没有了脾气,巨浪变成了娟娟细流在闻仲的脚边流过。
“夺命双锏。”闻仲决定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吃点苦头。天空一声闷喝,顿时霞光万丈。两条双锏在欢快地嬉戏,跳跃,好像在庆祝自己重见天日。当然,双锏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它们一前一后,直朝沈凡而去。
强大的束缚之力让沈凡无法动弹,他只有无奈闭眼等待那一刻的到来。双锏离沈凡的脑门愈来愈近,但却突然停住了。双锏围绕着沈凡的身体在不断跳跃翻飞,发出阵阵欢快的嗡鸣。双锏传递的是一种欢快的感情,一种亲人久别重逢的喜悦之情。
沈凡的怀里也有一件东西在欢快地跳跃。它的活跃让沈凡再次拥有了行动的自由。沈凡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那个东西,是玉佩,自己大哥帝辛临死前亲手交给自己的玉佩。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看到玉佩的闻仲显得非常激动。沈凡也曾看过封神演义,他对闻仲的忠心非常钦佩,对这样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是我大哥给我的。”沈凡简单将他与帝辛相遇的经过讲了一遍。当然,最重要的那一段,他没有讲,他怕让这位忠心的老伯再次伤心。
“我主帝辛,我主帝辛,他还活着。”闻仲哈哈大笑。
“小友。”闻仲挤出一丝笑意,“你能够告诉我,我主现在在哪?”沈凡低下了头,没有回答。闻仲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
“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姜尚叹道,这事瞒是瞒不过去的。姜尚将周城和商城交战的事远远原原本本向闻仲讲述了一遍。
“什么?我主死了?”闻仲如遭电击,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大哭,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即使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动容。
“帝辛我主,老臣我又来迟了一步,我有罪,我有罪呀。”闻仲仰天痛哭。前生的遗憾为什么换来的依旧是今生的擦肩而过?
“闻老伯,大哥已逝,你也不用太伤心了。”沈凡也知道自己的话干瘪瘪的,可他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这个无比忠诚之人的深深悲伤。
闻仲慢慢停止了哭泣,他开始仔细打量沈凡。突然闻仲重重朝沈凡磕了个头,这吓了沈凡一大跳。“闻老伯,你这是在干什么?”沈凡赶紧扶起了闻仲。
“见玉佩如见吾主,我闻仲从此将奉小友为主,任你驱使,不知小友大名?”闻仲问道。
“闻老伯,不要这样,我名字叫沈凡。”此时的沈凡非常慌张,他连连摆手。
“沈凡现在已是商城的新城主,这是帝辛最后的嘱咐。”姜尚插话。
“原来是沈凡少主,闻仲有礼了。”闻仲再施一礼。又弄得沈凡一阵手忙脚乱。
“至于你,姜尚老杂毛,你不说话,我还真不记得你。”闻仲咬牙切齿,“沈凡少主,请你让我先收拾掉这个老匹夫,为先主报仇。”
“闻老伯,快住手。”沈凡赶紧制止住了他。
“少主?难道你不想为先主报仇?”闻仲沉下了脸。
“其实姜老伯也是身不由己。”沈凡清楚地记得,无论商城有多危险,自己大哥帝辛都没有表现出仇恨,他有的只是无奈,一种不能掌握自己命运的无奈。其实,姬发有何尝不是如此呢?那一战,沈凡第一次见识到了西方神族的强大与可怕,可那些强者或者高手在面对神时的无奈与恐惧也同样映在沈凡的心中。
“无论帝辛大哥还是姬发城主,甚至姜老伯,他们最大的悲哀就是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沈凡隐隐好像明白了什么,“闻老伯,收手吧,因为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如果你要怪,就怪那只冥冥之中操纵他们命运的那只手吧。”
“沈凡,大胆,帝辛和姬发之间的战斗乃宿命之战,是天道决定的,不容违抗。我希望我这是最后一次听到你对天道的不敬。”姜尚斥道。
“何为天道?何为宿命?”沈凡反问。
“这个……”姜尚不知怎样回答,自古以来,对高高在上的那群人传下来的命令,遵从是理所应当的。姜尚除了服从,从来没有思考过为什么要这么做!
“少主,姜老头怎么会思考这样的问题?”闻仲冷笑,“依属下愚见,所谓天道,就是指谁的拳头大,谁说的就是正确的。”
“一派胡言。”姜尚气得直跺脚,可闻仲却理都不理他。
“姜老伯,其实,你没有看出来吗?如果没有冥冥中那只手的操纵,姬发城主和帝辛大哥,恐怕就是最好的朋友。”轻语的沈凡若有所思。姜尚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