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上说不跑,心里可是一分钟都没忘了这件事,借着散步遛食,我到园子里寻找机会。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个香玉楼还真是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知那棵树后面就藏着一个护院打手,虎视眈眈。哪里是青/楼啊,整个一个监狱。
珍珠和琥珀跟着我,如影随形,两根小尾巴似的,我一个急转身,就能差点碰到她们的鼻子。我求两个小祖宗一边儿忙去吧,别老对我寸步不离,她们却煞有其事地义正言辞,“桑妮姐姐是西门堡主的人了,我们自是要尽心竭力地侍候姐姐。”
我晕!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是他的人啦?多了这么两个小尾巴,我逃离此地的远大志愿越发成了水月镜花。
一连几日,西门庆华早出晚归,他向我透露,他的人已经赶到京都,正在着手清理门户。我知道他已掌控了局势。后来为了处理事务方便,他搬到京都的分坛口去住,只是偶尔回来,又匆匆走了。
我独占了沁茗轩,只有珍珠琥珀陪着我。感觉惬意,都快忘了这里是青/楼,很有几分古代二/奶独守空闺的意思。因为大家都只道我是西门庆华的人,由得我悠哉乐哉,我成了青/楼里名副其实的米虫。
要说在这里的日子还算过得去,这里可比慎行司的天牢强了不止千倍,至少,只要我不将逃跑付诸实际行动,还是不用担心会挨打的。只是我越来越惦记常风,总是会想起他垂头坐在地上的样子,很难过,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闲逛中,我发现沁茗轩的后院是一堵高高的院墙,我装作不经意问了珍珠,是否就是整个园子的院墙。珍珠告诉我,沁茗轩在整个园子的西北角,这堵墙后就是外面了。我听了激动得一塌糊涂,一下子想到了风靡一时的美剧《越狱》。人家在那么高科技的监狱里都能带着一帮牛鬼蛇神跑出来,一个古代的小小青楼哪能困住我这个现代精英呢?
我旁敲侧击地鼓动珍珠和琥珀,告诉她们外面的世界很美好,恨不得拉两个同盟。没想到她们两个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桑妮姐姐,香玉楼已经是京都最大的花楼了,别处还不如这里呢。”
我只好放弃发展她们,还是一个人干吧!一来这种事强迫别人不得,没有自觉自愿,逃出火坑的觉悟,是无法树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的;二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万一被抓住怎么办,岂不是害了她们。唉,不敢想,想多了就会不敢做了。
由于孤军奋战,我又不敢告诉她们,只能利用夜黑人静,她们两个在东厢房睡了,才跑到后院去挖地洞。我在后院找到一个破花锄,顺着墙根开始刨,再把挖出的土不着痕迹地铺到花圃里,走的时候,将一块旧毡子铺在洞上,盖上点儿土,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来。
除了晚上打洞,白天睡觉,我整日没有别的事做,觉得很烦闷,这古代也没有电视电脑之类的娱乐活动,实在是无聊,怪不得青楼的生意如此火爆,除了人饱暖思***的本性使然,最主要的还是吃饱了撑的,没别的事做。
我是个闲不住的人,闷得发疯,也会找这里的姑娘们聊天。她们白天一般歇息补觉,但是午膳过后,会有音律和舞蹈的教习来教姑娘们。我若是上午睡足了,下午也会本着艺不压身的想法过来凑个热闹,虽然大多数的姑娘跟我保持着客气的疏离,但是时间长了,一来二去的跟几位勤学技艺的有志姑娘也混个脸熟。
其中一个叫月瑛的姑娘,脾气爽朗,快人快语,我们常常在一起。我喜欢月瑛是因为她身上有一种阳光乐观的精神,整天嘻嘻哈哈的,很快乐,不像有的姑娘那样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她也跟我投缘,对我说道:“都道你一来就被西门堡主看上了一步登天,必是眼高于顶,不想你这么好相与。”
说得我很不好意思,脸都红了,嗫嚅道:“同时天涯沦落人,大家姐妹一场,不要生分才好,我见楼里的姑娘们不愿理我,也很是烦心呢!”这句话说完,我自己觉得终于找到了在青楼里讨生活的感觉了。
她柳叶眉一扬,“嗨!有的姑娘是不敢跟你多语,怕落个巴结新贵的恶名,有的是妒忌你飞上高枝儿成凤凰了,心里泛酸呢!我月瑛可不在乎这些,只要你不嫌弃月瑛,咱们以后姐妹相称如何?”
我当然说好。我怎么会嫌弃她呢?我是从现代来的,对这个皮/肉行当比古人看得开,现代社会说白了笑贫不笑昌,好多姑娘白天上班,晚上换下OL套装,穿上性/感吊带就奔夜总会了。据小道消息,连我们大学也有这样的女生,从事这个行当。其实只要自己做得开心,不觉委屈,别人也犯不着说三道四,那些办公室里在经理领导面前装孙子的所谓高级白领又比别人高贵多少呢?都是谋生的手段。我就见过做小姐做得风生水起,乐不从良的,美其名曰,日日换新郎,还能花那帮孙子的钱(她的原话,不是我粗/口),不管怎么说看到一个开开心心的***比一个悲悲切切地让人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