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我一直想着这个锦夜,我对他真的很好奇,他年纪轻轻,却位高权重,还生得如此妖孽,太传奇了。而且来无影去无踪,单手就能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提起来。
我忍不住问常风:“那个锦……夜(我还是直接叫他名字吧,就不尊称他为公公了)是不是会功夫,很厉害?”
常风点点头。
“那你要是不受伤,又不戴手镣脚铐的,你能打过他吗?”这个问题很重要,我得衡量一下常风是不是那人的对手,我记得那日常风一挥手就抓住了那只小麻雀,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常风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我跟他没交过手,不过他的功夫是先帝亲自教的,后来他青出于蓝,先帝又让大内的高手传授他各家武功,到后来,他已经没有对手,所向披靡。”
我八卦上身,转了转眼珠,恍然大悟,“哦,他是先帝的禁/脔?”
常风瞟了我一眼,略为尴尬,破损的手指比在唇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我心领神会地撇撇嘴,怪不得,锦夜有这么大的势力,原来以前有人撑腰啊!
我想起什么来似地接着八卦,“那当今圣上对他?……”毕竟那么个大美人,已经是超越性别的禁忌了。
常风很是无奈,“当今圣上与皇后琴瑟和谐,恩爱非常。”不知是不是我多心,他的声音虽然平淡却带着不易觉察的苦涩。
“那就好,那就好,龙耀的江山不会断了子嗣了。”
常风很是无语地看了我一眼。
不过那个锦夜这么厉害,我们岂不是永无翻身之日了。想到这儿,我愤愤地锤了下地,“他是不是练过‘葵花宝典’啊!”
“什么是‘葵花宝典’?”
“是门很邪门的武功,‘欲练神功,挥刀自/宫’”一时兴起,我给他讲了金庸的《笑傲江湖》,讲东方不败如何自/宫练了神功,成为武林至尊。
他苦笑着问我,“真有这种功夫吗?”
“有。”我煞有其事,“你想练吗?”
他哆嗦了一下,很干脆地说:“不想,我还想娶妻生/子呢,不想独领武林。”
我闻言“扑哧”笑了出来,他第一次这么轻松地跟我说话。
他也笑了,笑容苦涩而落寞,似自嘲一般。
我知道对于他来说,别说娶妻生/子了,能活到几时都不知道,跟何况日日在地狱般的折磨中挣扎,是我早撑不下去了。
不敢露出难过的神色,只故作轻松地说:“‘东方不败’这个名字够霸气了吧?可是有比这个更牛的名字,‘独孤求败’。想想一个人苦无对手,一心求败,那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我一时无限神往。“不败”和“求败”跟“不怕辣”、“辣不怕”和“怕不辣”异曲同工啊!
我放射性的思维刚跳跃到了最爱的麻辣火锅,却被身边的人一声叹息给拽了回来,“那他一定很孤独。”
我歪头想了想,“他孤独是因为他过于执着,执着于取胜,执着于做那个天下第一。”我不禁感慨,“我很佩服这样的人,只有这种人才会有所作为,因为他们心无旁骛,只冲着一个目标努力。但是,作为常人,过于执着并不是好件事,那会失去很多生活中的乐趣。看看我们周围,你会发现很多的美好……”
我目光深情地扫视了一下牢房,看到了四壁皆空只有一些稻草,头顶上一只蜘蛛侠在蛛丝上荡来荡去,都快掉到我头上了。但是这并不影响我煽情,我接着声情并茂,“哪怕在牢房里,闭上眼睛,我也可以看见蓝天白云,阳光下闪着波光的流水,闻到春天里的花香。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爱我,关心我的人。我常常在想,暂时的苦难只是为了让我们懂得珍惜,珍惜生命,珍惜我们拥有的一切。”
我看向常风,“我相信还有许多美好的前景在等着我,只有活下来才能去体会……”
我还没说完呢,马公公扭着粗腰就来了,“看您气色不错,今天给您加加料,您请吧!”
我忽然觉得我刚刚说了很多的废话,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对于常风,再多的劝慰和鼓励都无济于事。他是个那么坚毅的人,在这样的苦难中都没有放弃心中的坚持,但是现实却如此残酷,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如果活着就是受罪,就是无休止的折磨,肉/体的存在就是为了接受皮鞭炮烙和常人难以想象的疼痛,那生命还有意义吗?活着又是为了什么?我甚至想到“安乐死”是否人道的问题,唉,又扯远了。我失魂落魄地看着窗外一方墨色的夜空,那么深沉,看不到一丝光亮……
不知过了多久,当常风又遍体鳞伤地被送回来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他有些慌张,情急下拉着我的手,焦急地说:“若溪,你的话我听明白了,真的,我告诉他们我快不行了,今天他们没怎么打我,你看,才不到一个时辰就把我送回来了……”
我哭得更凶,扑到他怀里,他身体一下子僵直,过了一会儿,伸出手臂揽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