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梦昀看了南柯的样子,却在心里道:还知道害羞,不容易啊!他嘲讽勾了勾嘴角,抬脚伸手从靴子里抽出一柄小刀。移过蜡烛,将刀放在火头上过了过。
“来,把他给我按住!”
南柯转头,看了梦昀还算内行的样子,下意识的听了他的吩咐,按牢了刘袁。
却见梦昀抬手,切开刘袁已经结痂的伤口,直至见骨,才又放下小刀。双手挤住刘袁小腿两侧,蹼。一缕黑色鲜血从刘袁伤口中涌出。
南柯忙拿了枕巾接了刘袁的黑血,直到枕巾全部呈了黑色,刘袁伤口流出血水才慢慢呈现鲜红颜色。
南柯不禁嘘了口气“总算把小命给捡回来了。”
“现在说这话,还早得很呢!”梦昀冷冷的话,将南柯心里刚刚放下的大石又重新提了起来“这只是把毒液排出来而已,若要完全清毒的话,还得配清热解毒的药。而且,看这架架,还得有刀伤药,否则伤口恶化的话。”
“这。这么复杂。”南柯听得直皱眉头。
“恩!你看着他吧~我出去下。”梦昀起身,将小刀收入靴筒内的刀鞘里。
“啊~我看着?”南柯抽眉,她又不是学医护的,让她看着刘袁,不行不行,她一个人,搞不定呐“你要去哪儿?”南柯急问道。梦昀该不会是把刘袁丢给她不管了吧~
“收起你的怀疑,我可不像你,做个逃兵。没用!”梦昀说着,推开窗,眨眼间,人已消失在夜色中。
一一?有话不会好好说么,非要来刺她一下才开心!南柯暗哼了一下,将信将疑的撇了撇嘴,有事,谁知道真假。
南柯忿忿的低头看了眼床上的刘袁,双眼紧闭,双唇呈现出黑紫色。唉~~看着半死的刘袁,南柯心里的怨气烟消云散了大半,现在,她只有选择相信梦昀了,否则,别无它法。本来么,她在卞城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如若现在再加个半瘫的刘袁,完全是死路一条!
南柯无力向后一仰,倒在刘袁身边。人倒霉可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啊~原本想偷偷溜走,离开绯夏的,她的人生就柳暗花明了,可偏,离成功还有一步之遥之时,梦昀给她送来一个半死的刘袁。这这这。这不是要她好看么。现在,她可以选择独自离开,可是,南柯转头看了看刘袁。她可做不出这样无情无义的事情!
想着想着,南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只是这觉睡得极不安稳,一会梦到自己被抓,一会梦到自己逃命。朦胧间,似乎听到‘吱’的一声微响,南柯激灵的打了个寒蝉,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嘭。额头好像撞到了什么,一阵剧痛。南柯龇牙抚额定睛一看,却见梦昀也是抚着额角,恨恨的看着她。
“巧啊!”南柯原来是想说对不起来着,可是不知怎么的,一看到梦昀的眼神,这对不起三个字,便怎么也发不出来了。
“哼~”梦昀冷哼一声,俯身,不理她。
吁。还好,总算回来了,总算没有放她一个人。南柯心里松了下来,看着梦昀正在查看刘袁的伤势,南柯关切的问道“他怎么样了?”
“他醒过么?”话一出口,梦昀就意识到了错误。南柯睡得死沉死沉,她怎么可能知道刘袁醒了没有呢?梦昀懊恼的拢了眉头“可能,毒已入肺腑,得快点用药。但,我已经去看过了,所以药铺都不能出售刀伤和清热散毒药。”
“那。能不能把他弄回绯夏治?”她抬眼看了梦昀问道。
“难。”梦昀摇了摇头“我一个人走还行,带上他,还有。”梦昀看了眼南柯又低眼看了眼刘袁,又摇了摇头。
“即不能马上回去,那就先给她治吧~”南柯嘟嘴沉思片刻“清热散毒药没有,这刀伤药么~”
“难道你有什么办法?”梦昀挑眉看了眼南柯。
“去碰碰运气!”在梦昀有丝疑惑的眼神中,南柯跳下床去,推门而出。
片刻,只听一阵锅碗瓢盆声,接着就是南柯惨叫一声。然后,慌乱的脚步声和钱夫人的大惊小叫的高呼“南兄弟,要吃什么东西只管开口啊~怎么自己就动手了,瞧这伤口。快快,快去我屋里,我替你上点药。”
接着,便听到南柯的连连道谢。只一盏茶功夫,南柯便折回到屋里,坐到床边,将手里东西递给梦昀“给,看看这个能不能先将就着用。”
“为了他,你竟然会自残?”看着南柯手上被包得严严得布条,梦昀显然有点不痛快了。再怎么,南柯也是他好兄弟安喆的女人。她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刘袁,去故意伤了自己的身体。
“哪有自残这么严重,只是小伤而已。”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刀伤,南柯笑得不以为意“再怎么我和刘袁也是共过患难的,难不成,还让我眼睁睁看着他死!”
梦昀低下头,眼里闪过一丝难言的情绪。明明是嚣张跋扈的臭丫头,竟然到关键时刻,竟然有此急智,为了朋友,两肋插刀。这事,若是在军中,在那些将士中间,自然这无可厚非,可她是一介女子,竟可以如此,豁得出去---果然是异类。
梦昀拔开瓶塞,凑到鼻边闻了闻“想不到,这家竟还有如此上好的刀伤药。”梦匀说着,将药轻轻洒在刘袁伤口。
“真的啊!也不枉我的苦肉计。”看着刘袁的伤口,南柯轻问梦昀“要不要扯些布条把他伤口包起来?”
“不用,他这毒伤,包起来反而使毒气无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