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安喆侧耳细听,身后帐里没有半点动静。他压低了声音道“昀,别玩了,快出来帮我解穴。”
“恩?”梦昀声音悠悠从帐里传来,带着冷冷的闲散。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还不行么!”嘴上讨饶,心里却大不以为然。大丈夫能屈能伸。再说了,自家兄弟面前有什么可臊的。
“既然知道错了,好!就罚你给我看帐门!”梦昀冷冷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从帐里飘出来“四个时辰后,穴道自解。”
“你。不是吧~”安喆眼珠咕噜噜转,却想不出半条计策。只得一再讨好“梦昀,大哥,算小弟我说错话了还不行么!”
讨饶的话说出口,可却像沉了海的石头,一去不返,帐内再没有半字言语。
安喆心下暗道糟糕,难道,真要站足四个时辰?!回想梦昀向来说一不二的脾气,安喆便一个劲的皱眉,扁嘴。
这~四个时辰,天都亮了,到那时来来回回的巡逻士兵。。唉~这次的脸可真要丢到家了。抬眼看天,想着为了某人而吃的苦头,安喆不由得苦笑。南柯,这次你可把我这哥哥给坑苦啦~
**
秋风瑟瑟,黄叶飘飘!这天气,白天还是艳阳高照,到了晚上,这冷风吹得,真有些让人吃不消。
安喆扛着钢枪,站在岗哨值勤。他只觉得这冷风直往衣领里灌,若在平时,吹点风算什么,可这几日来值勤,偏偏正值饭点。空着肚子来值勤,得回去才有的热饭热汤。
可纵是如此,安喆也逼着自己挺直了腰板,要知道,饥寒事小,面子是大。如果他这参军值勤时站没站相,那他以后,还怎么要求别人。
瑟瑟凉风中站了三个时辰有余,身上越来越感觉不得劲,肚内空城计唱得,他都快支持不住了。安喆这次可算是领教了。梦昀生气,后果真的很严重。瞧梦昀把他治的!
那天虽然说穴道一个时辰就自解了,但是,他竟然还有后招---连着十天到这里来值勤。
真是。这里是风口好么,兄弟,他长这么大,到营里来这么久,他都没有吃过这种苦头。怪不得别人说岗哨位难做,现在他可算是知道了。风吹日晒,岗哨绝对是苦差。
风,呼啦啦的吹个没完!安喆只觉越站越凉,越站越凉,他不禁原地跑跳了两圈,活动了下身子。唉~真是太冷啦!如果能有碗热汤,再让他站五个时辰也没有问题。
正想着,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轻呼“大哥在吗?”这声音里,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谨慎。
安喆心里一喜,抬眼,不个小小的身影正左看右看的似乎在找人,他急忙招手道“小南,在这儿呐!"
“大哥!”见了安喆南柯脸上笑开了一朵花,她开心的跑上前来。
“喂,这么晚你来做什么?”看到南柯虽然高兴,但是安喆仍故意板起脸,深更半夜的,这小家伙怎么又在外面乱逛,多不安全。
“大哥,我听说你在这里受冻挨罚。所以”南柯抬了右手上的食盒在安喆眼前晃了晃“送点热汤来给你暖暖身子。”说着,南柯蹲下身子打开食盒,盛了一碗。递到安喆手中。
“乖啦乖啦!”看着热汤飘香,安喆心里暖暖的。算这小家伙还有良心,也不枉他被罚。几口热汤下肚,身子也缓了过来,安喆不禁问道“你这家伙,那天也忘记问你。你一个人出营,干什么去了?”看着南柯两只眼珠咕溜溜转个不停,安喆不满的点住了她的额头“呐!呐!呐!只要你还当我是你大哥,就别给我胡扯瞎掰!”
“我。。”看着安喆警告的眼神,南柯心里斗争了一把,最后她还是决定‘如实’以告。她装做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了下,瞧着四下里无人,便踮脚凑身到安喆耳边低声道“先前是我出营洗澡了!因为,我的身份,在营里实再是不方便。”她递给安喆一个‘你懂的’眼神继续道“只是,运气不太好,在河里,不小心遇到了个人,还差点出了人命!”
“噗。”听到此处,安喆嘴里的汤汁毫无预警的喷了出来“出了人命!”他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吓得南柯忙捂住了他的嘴。
“大哥,淡定淡定,那人只是被我踹了几脚,溺水了!”南柯低声忙为自己的‘恶行’辩白道“不过您放心,你妹妹我还是很有责任心的,到底是一条人命啊~我怎么敢轻易就把他给结果了呢!”
你~~~安喆直听得眉角抽搐。原来,还有这么一出。怪不得,梦昀当时脸色会这么差。难怪,那天他说了几句,便被发配到这里来。难怪~~
“那你的长相。。?”安喆突然想到。
“没有没有。”南柯忙不叠的摇手“绝对没有!”
嘘。安喆听到此处,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但是心底深处,他忍不住的为梦昀默哀。那个高傲的家伙,各个方面永远排在第一,没有人可以胜得过他。有谁料到,这次却吃了个闷亏!估计,他憋屈得很吧!如若被梦昀知道,他是被一个女孩子给弄的,他不暴走才怪。
想想梦昀这次吃的暗亏,再想想这几****被报复,安喆忍不住的偷笑,算了,扯平了!
“大哥。唉~我想说。”南柯有点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样子“你…你这次受罚,是为了什么?”自从那天夜里,少将军的亲卫竟然跑到伙头营来要姜汤,南柯就觉得事情不太妙,她心里狐疑的想,不会是自己好巧不巧的把少将军给踢了吧~这个念头让把她吓得一晚上没敢合眼。
不过,她后来静观其变,却没有了任何的风声,正当她放下这颗七上八下的小心脏的时候,又听说安参军在少将军营外呆站一个时辰后然后,被罚到岗哨值勤。
为什么都是在‘那天’,少将军亲卫来要姜汤,然后安喆被罚。南柯不得不做贼心虚的把这两件‘小事’联系在一起,凭她的第七感,她总觉得,她是逃不了干系的!但是偏偏,这几天,身为当事人的她,啥事都没有。所以,她实再是憋不住,要过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