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这隆冬节气,又是如此深的临波河内,就这小小一尊玉佛,凭谁再有水情,也不可能将他请出。
子韫听着雨灵满嘴胡言,脸上又是一幅孤傲样子,心里不快,脸上露出一丝愠怒。但若是要强行点破与她辩白,又非上策。心念飞转,却一时半刻也未想到两全之策。
“此等小事,为臣愿为陛下解忧!”却见南柯走出一步,躬身一揖“臣愿下水为将玉佛请出!”
“这。”见南柯说此话,子韫着实大吃一惊。这样的天气,莫说是个弱女子,就算是个七尺男儿,也未必杠得住这彻骨寒水。莫要到最后,玉佛没取上来,还搭上南柯的一条小命。若是如此,他可真没办法和梦昀交待了。
正在犹豫未决之即却听一边雨灵发出轻声嗤笑之声。
她斜睨了一眼南柯,颇不为以为意,这样冷的天,这样深的池水,她竟然夸口说要把一小尊玉佛像从水底取不,在雨灵看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南柯却似没有听到雨灵的嗤之以鼻。径直转身出殿,经过梦昀身边时,却被梦昀一把拉住衣袖“南柯!”他的眼里是深深的不舍。南柯的水性梦昀当然知道,否则第一次相遇,他也不会被南柯那样倒挂在树上。可是,现在这天气,这水温,梦昀心里满是心疼。
“放心!不会有事的!”南柯抬手,按住梦昀拽紧她衣袖的手,轻轻握住“把玉佛拿出来,那国主就欠我一个人情。”南柯朝梦昀调皮的眨眨眼,直让梦昀的心软成一团。
他不再劝她,只是放开南柯,跟在她身后,一起走到临波池外。
“小心!”
在梦昀的叮咛声中,南柯点头,在池边宽去外衣。只略略舒展了一下身体便一个猛子扎到了水里。嗵的一下,溅起一片水花。眼看着南柯的身子朝水底而去,片刻间已没了踪影。
此时殿里的国主李子韫和太后梦成涵已按捺不住,携了待卫和众将一堆人围在临波池边。此时二人好奇的心情已远远大于的失手玉佛无法向无嘉岚交待的头痛。
殿里一众武将连同着太监、侍女见皇帝、太后已出去了,他们便也前脚后脚的跟了出去,就连子眠也唆使着侍卫将她押到临波池边看热闹。
顿时,偌大的临波殿里只剩下梁如英、雨灵和嘉岚侍女三人。
“梁大人,你看。。”同行的嘉岚侍女似已感觉到事态的严重。
“唉~”梁如英大大叹了口气“凤主,此事你太毛燥了。恐怕此时绯夏国主已心存怨恨。少时,只怕他会对嘉岚还以颜色。”
“绯夏有什么了不起!刚刚和水清打完仗,国库空虚!”雨灵清哼一声,满脸是不在意的神情“图有其表罢了,难道,他还真当我们嘉岚真怕了他们不成?”
“凤主!”梁如英沉下脸,心里暗恼这雨灵凤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身在绯夏的一亩三分地,她竟然还敢口出狂言、大放厥词,这番言语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去,告诉了绯夏国主,后果不堪设想。
“梁大人,你说现在既不是节庆,又不是什么大日子,母皇让你来绯夏,而且还带了一帮暗探,到底做什么,恩?梁大人!”雨灵话里带话,转头看向梁如英。虽然是问她,却好像不需要梁如英回答,她便已经知晓了一切。
“既然如此!”梁如英挺起腰板,转头轻轻朝身后女使使了个眼色。身后那女使快步笃到殿门口,装做若无其事的向外看,见一众人等全围在临波池边,谁也没有留心她们三人。
她方才回眸对梁如英点了点头。梁如英转头,瞬时面沉似水看向雨灵“为什么女皇遗臣带了这么我暗卫来探绯夏国底细,而非明目张胆、大摇大摆,凤主细想想。”梁如英凌厉的双眼看向雨灵,直让她心头一震。
“若是凤主再去挑衅绯夏,坏了嘉岚与绯夏两国表面上的平和,搅了女皇的好事。这个责任。”梁如英声音略顿,她深深的看了眼雨灵“凤主是了解女皇脾气的。若是她恼起来,莫说是王夫,就算天王老子,恐怕谁也保不住凤主您吧!”梁如英嘴角轻勾,带起一丝冷笑。接着,一甩袍袖,走出殿外。
殿里空落落的,只剩雨灵一人,回想刚刚梁如英的一席话,直把雨灵说得目蹬口呆。梁大人说得不错,依母皇的性子,平时纵是对她百般疼爱,可是她真是损了国家、家族的利益,掀了她的逆鳞,莫说是宠臣,就连亲生女儿也是可以翻脸不认的。
想到此断,雨灵心里打了一阵寒噤。但是雨灵终究是凤主,长年的娇生惯养早被宠出了一身骄纵坏的脾气。此时,她不怪罪自己意气用事,心里反而越发的责怪南柯。雨灵的心思是若不是南柯先前在宝澜斋的挑衅,她也不会出此下策,想把她‘娶’回去好好折磨;那便更不会有刚刚的事情发生。
可,这事若是闹大,母皇可是不会听她辩白的。母皇只会狠狠责罚于她,说不定还会削了她凤主的头衔。
想到此处,雨灵心里一阵凌乱,一时盼着南柯能把玉佛请上来,此事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另外,又盼着南柯在水里上不来,好解她心头之气。一时间,雨灵心内纠结万分,脚下便不由自主的向殿外挪,想去临波池边瞧个究竟。
此时已有人端了把椅子让太后和皇帝坐临着临波池坐下观看,他们身边的人更是站了满满当当。雨灵好不容易蹭到一边找了个人缝偷眼看池里瞧,只见临波池面平静,不见半分涟漪。
只听太后担忧道“这么冷的天,又是这么深的水,只找一尊小小的玉佛!唉~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她摇头直叹气。
先前听儿子说南柯是女子,又从幽州军营回来,她心里颇有些不爽。梦成涵出身于武将世家,她自是知道军营里不能进女子,否则会横生晦气的说法。她眼里瞧着梦昀眼里对南柯的情意,心里却是气梦昀这次好没分寸将儿女私情带入战场。凭她看来,南柯一个瘦弱女孩,能有什么本事,什么建树,还不是靠梦昀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