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众武将径自进得中军帐。他们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摩拳擦掌,一幅随时准备拼命的样子。
“少将军.”
“少将军,下令吧!”
梦昀走到帐中将军椅前,转身,一撩战袍坐在椅上,高声道“挂免牌!”
“免战?”
“什么?”
“少将军,为什么不战啊?难道我们绯夏怕了他们水清还是怎么的?”张老都卫一脸不满,嘴唇上的胡子都气得撅起老高。他在军中二十余年,跟着梦昀的父亲梦成杰老将军出生入死,大小战仗不下百余次。纵是九死一生,他也没有半句怨言。可是这次,敌人来叫阵,少将军却让挂白旗,如此长他人之气,灭自己威风之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不满之余,说话也不觉冲了起来。
“不是怕,是避其锐气。”梦昀一挥手打断众人七嘴八舌“众位将军,水清这次带五万人马驻扎卞州。现下,水清太子与三皇子借亲自督增兵之名,亲自来督战。众将军请想,此时的水清兵内,即又有国师秦帅坐阵,又有太子前来,必是众将斗志高昂。若此时我们与水清硬碰硬,便是以己之利剑攻他人之强盾;纵不是两败俱伤,我绯夏也必损兵折将。”梦昀一双单凤眼凌厉扫过义愤填膺的众将“朝廷出钱给我们打仗,不是让我们赌气。前几次我们叫阵,水清也是免战,如缩头乌龟一般。那此次,凭什么他们这次一叫阵,我们偏偏要如他们的意,去应战?”
说到此处,梦昀故意顿了顿。看着大家脸上略有所感的神色,他脸色放柔继续道“各位将军,都是数度与我一起出身入死;其中有几位老将,更是与我父亲一起久历战场杀敌,立下赫赫战功。我知道各位,对于生死,必是不放在心上。但是,我们拼要拼得值得,战要战得有理。看我们现在与水清,两军僵持的态度,并非是这一仗二仗能定输赢的。所以,请各位稍安务燥,伺机而动。”
众人听这话,各大自心下暗暗点头。刚刚进来的那股子气势微微的有些收敛。
梦昀看下面众人面色,心里略略安心,他微微斜睨一眼安喆,安喆立即接茬道“各位将军,我们这帐,还有的打。大家要立军攻,也不必在此一场。所以,还请大家回去好好训练兵马,养精蓄税。等到与水清一决雌雄之际,好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这一席道理,将各将原本的气恼之意安抚得妥妥帖贴。
“中军都督冯强接命!”梦昀扫了众将一眼。
“在!”众人中走出一将,侬眉大眼,身形七尺有余,他双手抱拳。
“传我话去,紧毕城门,高挂免战牌。”梦昀朗声道“我命你督管城门,不得不任何人进出,违令者崭。”
“是。”冯强接令,领众将纷纷退下。
梦昀随手拿起军册翻看半晌,抬起头来,却见安喆坐在一边,悠闲喝茶。
“你小子!”梦昀挑了挑唇角,随手将册丢到一边“怎么还不走!”
“你既然知道还让我等这半天。”安喆走到梦昀桌边,拿起了刚刚被梦昀丢在一边的军册“我们这次按兵不动,是不是还有其它原因?”
“你觉得呢?”梦昀挑眉。
“我猜。”深深看了安喆一眼,低头,似是有意无意的翻着军册,压低声道“莫不是是我们军营的供给有问题?”
“暂时没有。”
“那为什么不打?水清国这仗,还怕我们赢不了么?第一仗,他们秦帅国师出战,如果能打他个落花流水,一定能振我军威。”
“落花流水?!”梦昀挑眉而语“你以为这么简单,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秦帅和水清的几万精锐之师像你说的这么好打发,我还会与他们耗到现在?!”说着,梦昀扯过一边手绘军事地图,纵使这图上各处他已了然于胸“如果要硬碰这一仗,我估计,只有七成胜算!”
“七成!?”安喆挑眉看着梦昀,似乎,还是不明白,如此高的胜算,他为何不出争。
“军需耗费啊!每打一仗,都要花钱如流水。而且,这时机.也不对。水清势气太盛”梦昀眉间不可见的轻蹙了下,深深吸了口气“所以,要故意不打,以搓一搓他们的锐气。我要让秦帅和水清国等,等得他们没了耐性,情绪有波动时,我才好发兵。否则.”梦昀心下略略盘算,“还有三个月就要入冬了,到时,西北风一起,河海冰封,那时万一后方军粮供应不足.。我也要为以后打算。如果现在耗费军需过渡,我怕,到那时,万一我们还没有拿下水清,那.岂不是又要再拖到来年开春。又是一年,又是无数的银子。”
安喆看了眼梦昀,心里不由的佩服。怪不得知道自己要参军,母亲非得他跟着表哥梦昀;本来,他心里还有些个不以为然,但是这些日子,看着他打了无数胜仗,破了敌人的若干次必胜进攻,他不得不打心底里佩服这个只大他两岁的表哥;他真是观事细微,料敌在先。
此时,安喆心下也暗暗下定决心,定要好好跟随表兄,助他一臂之力。
看着梦昀拿起一边的军册翻看,安喆稍稍退了出去。
走出中军帐,他在营里转了一大圈,去城上看了看守城情况,见个个士兵,都各就各位,心下放心,绕了几圈,不觉转到了伙头营。
安喆在伙头营里转了一大圈,终于在后面的小厨房的一摞柴火边看到了南柯。她小小的一个人,正坐在小板凳上拿着大大的斧头劈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