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木戒里,抽出了锈剑之后,牧天喃喃道:“全靠你了!不得已而为之!”
随后,将这已经布满褐色绣迹的青光玄道剑插在了身前的地面,牧天盘膝坐下,开始结印。
牧天的手指快速变幻,快速如蝴蝶穿花,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凝滞。旋即,牧天打出了一道道的元力光印,飘浮而出,悬在了身周的半空中,竟是在布阵。
而另一方面,孔夜雨等人和那搬天兽却是战得不亦乐乎。因为孔夜雨等人人数较多,所以分散之下搬天兽身形巨大,无法准确地攻击单体目标,周旋倒不是什么问题。
只是搬天兽体型巨大,已经超出了他们所知的灵兽范畴,其攻击力自然也是恐怖无比,便是被余波波及到,也足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现在他们没出什么危险,但也战得艰难。
牧天见此,心中着急,但也只能更加沉静地结印布阵了。
“嗡~”
嗡鸣之声大作,一道玄光自阵法中亮起,旋即凝聚成一只巨大无比,蛟首龟身,满身长满狰狞尖刺的巨兽。
正是圣灵玄武。
这只玄武此刻比之前牧天布阵之时更加凝实,高有十多丈,但也堪堪在搬天巨兽的膝盖之处而已。
就这时候,孔夜雨和他的手下们已经被逼到绝地,无法后退,眼看着那犹如山岳大小的巨拳落下,他们露出了绝望。
旋即,又变为了果断之色,他们抛出了令牌。
而就在孔夜雨也是觉得自己可能不能再继续闯下去,得到机缘的时候,他也决定抛出令牌了。
毕竟,相对于各种各样的机缘,还是性命重要,不是么?
可忽然,他感觉到一阵力量作用到他身上,他被拎了起来,以一种熟悉的方式。
原来是牧天救了他!
现在,他的那些手下尽皆出了玄天塔,他已经是孤身寡人了。在御灵阵里,他孤独无助,有些感激得看着牧天,但转头看向搬天兽时,又充满了恐惧。
这样的存在,他们无论如何是无法战胜的,最后也只能放弃名额,以最丢脸的姿态出去。
“还有机会,站在后面!”牧天丢下孔夜雨,冷静地说道。
“我……我听你的,老大!”孔夜雨紧张地说道。
牧天转过头,眼神古怪地看了一下孔夜雨,复而看向搬天兽,表情凝重。
一言不发,牧天抽起眼前的锈剑,凝神看了一会儿,将剑向着搬天兽。
搬天兽吼了一声,低沉如雷,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木然的前进。
近前,搬天兽忽然一拳轰击下来。遮天盖日的一拳,直接充盈了牧天和孔夜雨二人的视野,携带着极其恐怖的能量。
孔夜雨觉得十分危险,已经最好了随时抛出令牌的准备。牧天也是差不多,虽然这玄帝御灵阵防御力极强是不错,但是面对搬天兽这种存在,他实在没有多大把握。
“轰!”一声巨响,搬天兽的巨拳直接落在了那只狰狞的玄武虚影上。
玄武虚影无声地嘶吼一声,抬头咆哮,竟是硬生生接住了这一拳。
但即便如此,搬天兽巨拳的庞大力量还是传进了阵法里面,震得孔夜雨头晕目眩,一下子都找不着北了。
“好!还可以当下三拳!”牧天对搬天兽这一拳的力量有了估计,当下又高兴地说道。
按照正常情况下,其实牧天的阵法根本无法抵挡搬天兽的一拳,因为这只恐怖存在在全盛时,是连圣境都无法抵挡的。
只是此刻站在牧天眼前的这只搬天兽已经死去了不知道多少年,浑身血肉腐烂,靠着一丝莫名的执念才可以行动,所以勉强达到了相当于灵海境的力量,但真正说起来,在战斗力方面还是有所不如的。
知道了这样的情况,牧天举起锈剑。这一把锈剑古老破烂,仿佛是一柄普通武者铸造的铁剑,但拿在手上却是重若千斤,想要将其拿起十分困难。
当完全把锈剑举起时,剑尖之处朝向了将要继续攻击的搬天兽,牧天开始喃喃起来。
牧天口中念念有词,仔细听,似乎是:“青光镇,玄道出。大道三千念,岁月几经年。生灵轮回间…………”
竟是之前那莫名其妙的往生经!!
随着牧天口中犹如梵唱的声音响起,手中破烂不堪的青光玄道剑竟然散发出氤氲光芒,那是青光。
青色的光芒犹如一层剑鞘,将玄道剑覆盖。旋即,剑身上浮现无数玄奥晦涩的符文,令人一看便是头晕目眩。
“青光玄道,奉天意,往生路,众灵归渡!”
牧天念完,眼神涣散茫然,但口中却是不自觉地发声。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落下,手中锈剑忽然剧烈颤抖,光芒愈加耀眼。
“嗡~轰!”
嗡鸣之声响起的同时,一道巨大的青光犹如一条通往彼岸的道路,自锈剑上轰然飞射,打在搬天兽的眉心之间。
“哞~”
搬天兽大吼一声。但这声音不再是没有情绪,而是充满了无尽的悲哀和恨意。
随着光芒剧烈,搬天兽浑身颤抖,隆隆作响,其身体竟也是泛起青光和那些玄奥晦涩的符文。
仿佛是锈剑的青光将它的力量输到了搬天兽的身上。
于是,一声声梵唱竟也是诡异地自搬天兽体内响起,沉闷轰鸣,一瞬间传遍数百里的距离。
接下来,可怕的一幕发生了,随着光芒的耀眼和搬天兽悲哀怒吼,一阵无形的风暴以搬天兽巨大的躯体为中心扩散开来。
宛如毁灭一切的可怕灾难,风暴如同涟漪横扫而过,直接掀飞了一大片树林,湖泊和土地,露出下面深褐色的古老泥土。
牧天苦苦支撑玄道剑,便是有着阵法的抵御,风暴的余威进了阵中也是强大得可怕,几乎让牧天站不住脚。
就在牧天快要被飞飞出去时,一直手掌抵住他的后背,精纯的元力灌入牧天体内。
牧天勉强转头,竟是孔夜雨!二人心中明了,互相点点头,不再多说。
再看向前方时,牧天与孔夜雨都是惊呆了,嘴巴久久无法合拢。
眼前的搬天巨兽,在一声声痛苦的吼声中,躯体遍布龟裂的纹路,那些早已腐烂的血肉开始脱落,庞大的身躯迅速消减。
而且更加诡异的是,搬天兽那些掉落的血肉竟然没有随着风暴被吹拂四散,而是在光芒已经那些玄奥符文的笼罩下向上浮起,仿若遇见太阳的冰块,开始无形地消融。
蓦然间,那道一直由牧天手中青光剑射出的光柱一阵扩大,形成了一条通天的道路虚影。
那道路上,一个个身影缓步行走,每一步落下似乎都将岁月荡起涟漪,古老沧桑的气息涌向。
那路通向搬天兽的眉心,但看去时却像是无尽的远方。那是一条路,不知起源和终点的路,那是一条到达彼岸的路。
那是,往生路!!!
“吼!”
随着搬天兽最后一声悲吼,它的身躯完全消失不见,像是融化成水的冰块,去了那无形的彼岸。而此时,牧天手中地锈剑仿佛完成了它的使命一般,破碎为一堆尘埃,随风而散。
之后风暴也是平息,牧天与孔夜雨尽皆送了一口大气。
但与搬天兽一战,对于二人的心神和元力都是消耗巨大的。过后,他们呼地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这样的情况,还在玄天塔一层的其他地方上演。
一只腰围有十多丈粗的可怕寒冰属性巨蛇被一群武者引至熔岩地带击杀。
一只鳄首蛇身的恐怖异兽被武者们借助上古阵法击杀,但那阵法也是同时毁灭。
这就是玄天塔的历练和残酷。有无法想象的对手,但也有同样的应对和机缘,只看你能不能发现和利用。
无疑,能活下来,最后到这第一层中央天威祭坛的武者,都是同境界之中的佼佼者。当然,那些侥幸躲避灾难的武者不算在内。
…………
玄天塔之外……
天塔山脉,五座守塔的古老雄城环绕,气势迫人。
每一座守塔城里,都有着一座查看排名的石碑。从一个武者被传送出来开始,排名计算便已经开启。
而每一座守塔城也都各有一名五大宗门的重要人,把持秩序和排名。
那些被淘汰出来的武者,都是向着自己所属势力,述说里面的可怕和艰难,也有的将一些收获上缴。也许许多武者,观看着排名碑上的变化议论纷纷,说哪一个天赋极高,战力强大,又说谁比较可能成为黑马等等。
而属于劈山宗的守塔城内,那名面白无须的老者,此时神定气闲地坐在牌楼上,望着远处,城里广场石碑上的排名,久久不语。
因为老祖宗的一些原因,所以此次劈山宗参与历练的弟子并没有派出比较强悍的存在,所以也没打算得到比较好的排名。
“有那么几个,不属于五宗门,却也异常强悍,究竟是谁?”老者用手搓了搓下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