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嗨,学长。”颤悠悠的声音飘荡在书架之间回转、回转。
“我有那么可怕?”梁臣突然靠近的堆满笑容的脸庞让郦筱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大大的书架给了郦筱支撑的力量。而此时的梁臣没有继续靠近,但是相对两边书架的巍峨,两人的距离是相当暧昧的,索性郦筱所在的文学区在周末,人比较少。
“没…没有啦,这里平时就人少,周末更是没人,我只是被吓到了,对,是吓到了。”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是这样吗?也不知道是谁在路上碰到时总会往回走,要是我大声打个招呼,立马就能一溜烟不见了。那天爬山时候怎么没有这速度啊?”梁臣毫不客气地戳破了她。
郦筱泄气地站在原地,呐呐地看着地板,双手不停地搅动着,明明知道面前的这个男生只是在开玩笑,她平时也不算是笨嘴之辈,此时却也不知道如何让回答。
“好了好了,我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等会请我去喝杯奶茶当做补偿好啦。”
“补偿?”郦筱纳闷地看着眼前这个理直气壮的男生,她再次悲哀地发现在这个男生面前她始终会把心里想的话脱口而出。
“是啊,精神损失和名誉赔偿。想我梁臣在学校好歹有些知名度,你都不知道外面怎么在传,说我日思夜想,嘴里天天念叨着一个叫‘郦筱’的女孩。”梁臣继续胡诌着。
郦筱发现自己真的已经无语到了极点,今天似乎不出点血汗钱打发眼前这个男生,事情是无法解决掉的了。“但是我还差两本书没找好,你得等等。”对于已经计划好的事情,郦筱一向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就如那段经历到一半戛然而止的爱情,她就一直像鸵鸟一样躲在沙子里,不肯去认清事实。
梁臣走到书桌旁开始看书,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白衬衫晕出一圈光芒,又一次让郦筱慌了神,分不清他是谁。那种淡淡地忧伤又一次冲出来,无处可逃。最终,她重新将眼神移回书架,开始找自己想要的书。
走出图书馆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了,阳光已经变得有一丝刺眼,刚出图书馆的郦筱微眯着眼睛看了高悬在空中、散发着温暖的大太阳。这样的一幕突然让梁臣心里悸动了一下,似乎太过熟悉,微风吹起,晃得他的小铃铛微响,他差一点就有冲动去问郦筱是不是自己熟悉的人。可是,事情毕竟过去了十几年,那时的人还会是如此吗?
学校旁边的奶茶店在周末异常热闹,看着攒动的人头让梁臣不禁皱了皱眉头,转头问郦筱:“介意喝咖啡吗?”郦筱看着那堆人,在没有任何思考之前就点头了。其实郦筱以前是很不喜欢咖啡的,人家说的咖啡香她丝毫没有闻到过,除了苦涩剩下的还是苦涩。高中三年,为了提精神她开始有了每天一包咖啡的习惯,很苦很苦,但是有他在周围的日子里,空气中似乎也会弥漫着甜蜜的气息,更何况是一杯小小的咖啡呢?于是,慢慢地习惯,慢慢地上瘾。
但是在决定忘记那个人之后,她扔掉了所有的咖啡,开始嗜甜,尤其是冰激凌。每一次那种冰凉凉的丝甜在嘴里时,心情就会莫名地变好。
梁臣带她走过两条街,在一个小小的转角处有一家小店,名字叫“彼岸”。郦筱一下子就笑出声来了:“这不会是山寨版的‘两岸’吧?”
梁臣轻笑起来:“想不到能写出如此清新文章的郦筱同学看到‘彼岸’二字想到的仅仅是山寨啊?估摸着老板听到这话会很伤心呢。”说着,他又开始呈现高深莫测状。
郦筱吐吐舌头,沉思片刻说道:“其实我首先想到的是开在黄泉路边红艳艳的彼岸花,但是看到店里如此温馨的氛围,还真不知道怎么来想这‘彼岸’二字。”梁臣讶异了下,但没说什么,只是将她拉进里边,郦筱讶异地发现里面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但梁臣似乎没啥异样,只是走到一张靠在窗边角落的桌子旁站定。郦筱走过去,看着像秋千般的椅子,内心五味杂成。
侍者走上前问他们需要什么,郦筱问:“有果汁吗?”
看着对方复杂的表情,郦筱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不是很嗜好苦味啊,有最甜的吗?”
梁臣开口说:“给她一杯焦糖玛奇朵吧,我还是老样子。”
侍者离去时,郦筱好奇地打量着梁臣,说道:“想不到您如此小资啊,你很熟悉这家店?”
梁臣点点头。
“为什么这家店人那么少啊?”
“因为这里的老板不喜欢人多。”
郦筱顿时语塞不已,咂舌道:“有钱人啊!”
“你也想有钱?”梁臣眯起眼,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衣着普通的女孩,大二的女生了还是背着一个双肩包。
“我啊,没啥志向,钱够花就好,太多也没啥用。”郦筱瘪瘪嘴,表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其实我很熟悉这家店的老板,是我发小之一,比我大那么几岁,这家店也就是他开来消遣的。我看这里的环境不错,蛮适合看书啊、写作什么的,就想给你介绍下,喜欢的话下次还可以来。”梁臣迅速转话题。
郦筱继续咂舌,“我表示没那么多闲钱来喝咖啡啊,况且我也不好这口啊。”说着她尝了一大口侍者刚才送上来的焦糖玛奇朵,那种甜到苦涩的味道在舌尖流窜到喉咙底,很不好受,就像当时喝苦咖啡一样,但却少了点什么。
梁臣看着她痛苦的表情马上招来侍者要了杯白开水,然后递给她一张很精致的会员卡,素白的背景里有一杯水汽妖娆的咖啡。郦筱喜欢一切精致的东西,但介于自己和梁臣的交情实在说不上有多深,迟迟不肯接过来。
梁臣似乎看出其中的犹豫说道:“我和萧宁是好兄弟,你是他妹妹,就当我给小妹妹的一份小礼物不行吗?”郦筱知道他话说到这份上了,再推辞似乎就太说不过去,便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