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伊,你杀了我吧。”苏怡一声哀嚎,身子索性向后一靠,将后脑勺直接抵在了阳台的水泥栏杆上,样子真是颓废到不行。
“我实在是背不下去了。”她侧眸瞅着身前原本正同她并肩而坐的王映伊,“打死我也是背不下去了。”说着她将手里厚厚的书本直接倒扣在脸上,以遮挡住那有些晃目的夕阳,自暴自弃地说道“挂科就挂科吧,不背了。”
脸上的书本被人应时抽走,“你说得倒是轻松,不知道要是挂科的话,那可是既丢脸又丢钱的啊。”王映伊逆着光瞪向苏怡,笑颜灿若阳光。
“范围我都给你标出来了,你还抱怨。”王映伊将书重新塞回到苏怡的手里,“不要再找任何借口,赶紧起来背书,明天就要考试了。”
“我脑袋真得快要炸掉了。”苏怡可怜兮兮地哭丧着脸,“映伊,你帮帮忙,杀了我吧,这样我就可以从这苦海里彻底解脱掉。”
“我可没有那本事。”王映伊不由分说地一把将软趴趴的苏怡拉起。
可苏怡却很不争气地又将身子后靠了回去。
实在是拿苏怡没有办法,王映伊只好话锋一转,就像在哄骗小朋友,“要不这样吧,我们来比赛背书,谁要是输了就去给对方打足今天要用的热水。”
“我又不傻。”苏怡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小学生的那套竞争意识在我这里早就退化地连渣儿都不剩了。”她摆了摆手,“况且谁敢跟你比赛呀,王大才女,你那脑容量绝对是开了外挂的。”
王映伊蹙起眉,故作严肃地又将苏怡给拉起坐直,“你要再这样,我可就回屋了啊。”
苏怡被拉起时视线正好不经意地瞥到了对面男生宿舍楼同她们平视的阳台上。
“你看见没有。”王映伊将白细的胳膊凑到苏怡眼前,细数着上面那些刚被叮咬的蚊子包,“为了陪你,我可是一直都在喂蚊子,你就争气一点好不好,现在咱们班里临时抱佛脚的恐怕只剩你了,就连匪子都对明天的考试胸有成竹呢。”
“嗨!”就在这时,屋子里应时传来苏晓菲无比高亢的声音,“大白天的别背后挤兑人哈,我耳朵灵着呢。”
“你不是去洗衣服了吗?!”听言,苏怡和王映伊同时开口,说完两人又不禁相视而笑,为方才她们异口同声的默契感到些许的不可思议。
“啪!”阳台的门被人一脚给大力踢开。
苏怡和王映伊立马本能地拖起屁股下的小板凳向后一躲。
“怎么,不乐意瞅见我呀。”苏晓菲抱着一大盆湿答答的衣服,很是豪迈地跨进了阳台,“你们两个人偷摸地蹲在这儿,背鸡毛书,还不是借口袖手旁观,看我在累死累活。赶紧统统起来去帮忙给我洗衣服,洗衣房我里还有一盆没洗呢。”苏晓菲说得很是理直气壮,“大家同是革命战友,你们不会真忍心看到我明天考试手残到连笔都握不住吧。”
苏晓菲有个怪癖,换洗的衣服向来都要积存一个月后再洗。
所以,只要她一洗衣服,夏天阳台便会被晾挂遮挡的暗无天日,冬天宿舍的暖气片上便会烘着层层叠叠的一大排袜子。
她自己也是每每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