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摇摇晃晃,窗外下着毛毛细雨。
望着窗外逐渐熟悉起来的景色,我暗暗叹了口气,两年了,已经两年没有回到这个生我养我的小地方了。
两年前独自一人来到了外面,觉得大城市机遇会多一点,工作也好找。事实上也确实,我在那里得到了一份收入可观的工作,也结识了不少的新朋友,有了自己的圈子。这是我觉得特别丰富的一段时光,从小生活在偏僻的小村子中,再加上性格的孤僻,因此在家里面我的朋友特别少。
一个人来到大城市,或许是这段时间坎坷的经历让我改变了许多,我开始尝试接触新的事物,新的人物,也正是这样,才有了那些不错的朋友。
这是我这次回来唯一不舍得,或许以后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叮咚!”
短信的声音,我用颤抖的手指打开了这则信息,是她发来的。
“不要说什么遗憾终生,做了就是做了,当初狠下心来打我那一巴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像现在这样后悔。我们之间连朋友都不适合做,我怕历史会再次重演,就此告别吧,我们都有更精彩的人生,再见。”
短短的几句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现在的观后感。
这个女孩,是我在那边唯一真心去爱的一个人,但是很悲剧的,我在她心里仅仅是一个好人而已。男人最悲剧的莫过如此——拿到一张好人卡。
感情的事,不是你认真去对待就有的,必要的时候,还要耍心眼儿,玩策略,太累了。
离开之前,我和她大吵了一架,一怒之下打了她一巴掌。
好人卡,我可以不要,要么你就疯狂的爱上我,要么你就彻底的恨上我!
好狗血的一段话。
不过心中真的是那样去想的吗?
车子摇摇晃,终于到达目的地了。
这是一个小县城,也是我的家乡,具体的名字我就不说了,不过大家都称这个小城镇为宋江故里,水浒之乡,也是武术之乡。
而我的名字,叫做季默。
从小镇出来,又转了一辆中巴车,足足到下午五点钟左右才来到了家,这个名叫大王村的小村庄,算得上是比较偏远了,距离城镇还有不短的一段距离。下了中巴车,我还要步行好长一段路。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空气,夹杂着淡淡的令我怀念的黄昏的味道。
我家就在村头,推开那扇熟悉的大门,我走了进去。
家里面很静,老爸老妈似乎没有在家,庭院中,只有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坐在那里,白发苍苍,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脸上的皱纹几乎堆积在一起,就这么坐在那里呆呆发愣,似乎变成了一尊蜡像。
“奶奶,我回来了。”我喊了一声,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过去。
望着面前苍老的面孔,我心中忍不住一酸,算起来,我也两年的时间没有见到这张面孔了。
“奶奶。”我再次唤了一声,将行李放在地上,蹲在了奶奶的面前。
奶奶嘴唇颤颤巍巍,好像是在嘀咕着些什么。
“奶奶,是我,小默,您的孙子啊。”我说道,在身边认识的所有人中,“孙子”这两个字只有我奶奶可以叫,其他人谁敢叫这两个字我非得抽他,这是奶奶的“特权”。
“谁啊~~~”奶奶含糊不清,眼神浑浊。
“是我。”
“大黑呀。”奶奶呆呆的看着我。
“.......”我有些无语,奶奶的痴呆症越来越厉害了,我记得从我离开家的时候,奶奶的痴呆症就已经犯了好长时间,只不过那时候还不是特别的严重,最起码能分得清楚人。
“唉.....”我叹了口气,见到老人这幅样子,有种说不出的辛酸。
“造孽啊,造孽啊~~”奶奶没有搭理我,自顾自的嘀咕,或许她跟本认不出我这个唯一的孙子了。
“造孽?造什么孽?”我有点纳闷,不过转念一想,奶奶神志不清,痴痴呆呆,她的话也就没放在心上。
“造孽啊,生了个怪物,家里要死人的啊~~~”奶奶依旧在神神叨叨着,呆呆的望着天空。
“吱呀!”
大门开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我的老妈,在她身后,跟着一条大黑狗,是我从小养大的,以前跟我关系可好啦。
“小默回来了,今天早上接到你电话,不是说晚上才到的么?”老妈看见我,眼圈猛地一红,两年不见自己的宝贝儿子了,虽然时常通电话,但也止不住那种思念。
我起身走过去对着老妈笑了笑,老妈不善言表,我也知道她看见我很激动,但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抱了抱老妈的肩膀。
“大黑,想我了没?”我蹲下身子,拍了拍大黑狗的头。
都说狗是最通灵的,可不知为什么,当我去触摸大黑的时候,它竟然吓得躲到了一边,难道我离开家两年它不认得我了。
“这傻狗,以前挺机灵的,怎么这两年被养成缺心眼儿了?”我闷闷不乐的说道。
老妈只是一个劲儿的笑。
“对了妈,老爸呢?”我问道。
老妈抬起头,回身看了看关好的大门,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道:“咱们村子最近出了点小事儿,村东头的吴大爷你知道吧,一年前他儿子取了个漂亮的媳妇,不久后就怀孕了,前段时间产下一个婴儿,可是......”
说到这里,老妈脸色变了变,再次看了一眼大门,道:“可是那个婴儿竟然是个生了张蛤蟆脸的怪物,而且浑身长满了疮,出生不久便死了,吴大爷的儿媳妇当时大出血,在送往医院的过程中也死了......唉,真是造孽啊,这两天正好是吴家儿媳妇的丧事,你老爸跟着去忙活了。”
我像听故事一样听完老妈的叙述,只觉得有些天方夜谭,这个小村子真是什么怪事儿都发生过,这次又是闹得哪一出儿啊?
吴家儿媳妇生了个长了蛤蟆脸的怪物,乍听之下倒是不觉得什么,顶多就是那孩子畸形呗,可浑身长满了疮又是怎么一回事儿。我也不是搞医学的,这种东西一时间还真说不好。
这时候,我忽然想到奶奶刚才说的话。
“造孽啊,生了个怪物,早晚要死人的啊。”
我猛地身体抖了一下,痴呆中的奶奶,竟然也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
“造孽啊,造孽啊,村里要死人了。”奶奶有一个人在喃喃低语,我清楚的听到了奶奶的话,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奶奶这神神叨叨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恐怖。
死人?死什么人?
我心里有点好奇,拉着老妈问是怎么回事。
我们这个小村庄,说起来真的是怪事连连,在我小的时候,村子里面就发生了一件怪事。
村里面有一户姓余的人家,他们家的大儿子是开挖掘机的,一次村头挖河,要把两个河道挖通。余家的大儿子当天下午挖出了一只磨盘大小的乌龟,很难想象在我们这小小的村子外面的池塘中,竟然还有这么大个的乌龟。当时和余家大儿子一起的几个民工说,这是神灵,不能不敬。
随后以余家大儿子为首,众人在那大乌龟的面前烧了柱香,将大乌龟发回到了河塘中。
而就在当月的月底,余家老爷子十几年的疾病竟然康复了。
谁也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也没有办法用科学来解释。村里人都说余家碰到福了,那只大乌龟没准儿真的是河神也说不定。
还有一件怪事,这是我听村里的老人说的。
说以前村子里面有一户人家,因为是大王村,所以姓王的的很多,这家人家也姓王。他们家的媳妇儿郝氏怀胎九个月,也生下了一个怪物,浑身都是黑鳞片,当时把接生婆都吓了一跳(那个年代生孩子还是找村里的接生婆,去镇里的医院太远了,来不及。),听接生婆说,那个婴儿不但身上有鳞片,还长了龙一样的脑袋,有两根须子两根角,一下生就迎风见长,最后跳出窗子跑掉了。
开始的时候都没有人相信,不过后来听说那户人家日子过得相当的好,而且郝氏临死的时候,都说村子方圆几里地之内电闪雷鸣,骤雨交加,村里人都说那是郝氏的儿子来看她了。
至于事情的真假,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我也没亲眼见过,只是听村里的老辈人信口说出来的,其中的水分有多深,也就不知道了。
还有一件怪事是我亲眼所见的,就在村子外面不远处的一座废旧的房屋里面,那座房子废弃了很久了,院子里张着一棵大柳树。以前倒是住着一户外来的人家,不过后来不知为何他们全家都患上了一种疾病死了,那座房子也就被空下来,村子里都说是凶宅,也没人敢去。
不过后来,村子里的一个醉汉喝多了晚上回来,路过宅子的时候听到宅子里面有婴儿的哭声,这人借着酒劲儿就钻了进去,结果吓得一路狂奔炮回了村子,酒劲儿也全都吓醒了。后来别人问他是怎么回事儿,那醉汉说他在那院子的墙上看到了一个婴儿镶嵌在墙壁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