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我没说话,我也看着她没说话。大家就这样互相看着,直到服务员过来打断了我们。我们差不多点了和上次一样的菜。等菜的时候,我打破了僵局:“我从小就受到来自老天的很多考验,抗压力很强,你不需要骗我,而且还用了一个让人忌讳的理由,没必要。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她咬着嘴唇,低着头两眼盯着火锅,开始没说话,过了一会,抬起头看着我说道:“对不起,其实我收到了你的短信,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因为你不了解我,我也没有勇气向你解释。”说道这,她叹了口气。两眼发神,不说话了。
这下我蒙了,看她半天没说话,沉不住气了,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看着我,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实话告诉你,其实我是个小三。我是被人包养的。”
这个消息对我而言可以用晴天霹雳来形容。她不是白富美,她居然是个小三。
中国自古都有三妻四妾的制度,而在国人的眼里,妾的地位永远是低下的。虽然现在取消了这种制度,实行一夫一妻,但有钱人和有权人包养几个女人却并不少见,说白了就是不合法的妾。而这种女人在道德层面往往是被人唾弃的,但令人奇怪的是,包养女人的男人却不需要背负这种道德的指责。
我是个穷鬼,自然不会去想什么小三,也从没想过会遇到一个小三,而且还是自己爱的一个女人。所以这个消息直接把我打闷在那,半天说不出话来,因为我的脑子已经一片空白。
她见我这个样子,眼圈红了,于是闭上眼睛,咬着嘴唇。过了一会,睁开眼睛,一副豁出去的神情继续说道:“自从我男朋友死后,我就一直自责,内疚,最后自暴自弃,让我老板包养了。我觉得我不配再得到爱情,只有让金钱麻痹自己。可我没想到会看到你的小说,我真希望我就是那个兰娜,有上辈子,有下辈子。无论那辈子都是自己。也许我的男朋友就会再找到我。那样我就可以继续和他过下辈子。于是我来到汶川,我就想告诉她,如果看到和我长得一样的女孩,那就是我,我爱他,让他一定来找我。”说道这,兰娜‘哇’的哭了,这下可惨,旁边的几桌都看着我们这桌。我有一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
我有些手足无措,想劝她别哭,又不知道该怎么劝。看着周围的异样的眼光,我只好瞪瞪眼一一还回去,就这样,直到兰娜慢慢止住了哭泣。
可我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的这种想法应该属于心里疾病范畴,应该去看心理医生才对,可我不是,而她病急乱投医,把我的小说当药了。
我搓搓手,觉得还是应该先安慰安慰她,于是语无伦次的说道:“你先别哭,我不能完全理解你的感受,但我知道那一定很痛苦。我没有被人爱过,也没有爱过别人。但我想,你男朋友也不希望你这样自暴自弃。你爱他,就应该把爱埋在心底,去重新拥抱生活,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这才对得起他,也对得起你。”说到这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没对。于是停下来,理理自己的头绪。而她,瞪着眼睛看着我,等着我往下说。
看着她的眼神,我只好继续语无伦次:“我刚才说我没爱过别人,那是错的。”说道这,我脸有点红,连忙岔过去:“所以我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你爱他,就为他着想,你只有好好的生活,他才能放心。”到这时,我确实没词了,空白的脑袋里是想不出词的。我叹口气,没再说下去。
她一直看着我,也没说话。服务员这时麻利的把菜都上齐了,可我们俩谁也没动,任由那锅一直烧着,也没下菜。
就这样,过了很久,她终于动了动身子,给我倒了杯啤酒,慢慢的说道:“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我配不上你。你发的短消息让我难过。我本想告诉你,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想让你看不起我,也不想伤害你。我开车的时候想着这事,分了心,确实出了车祸,这一点没有骗你。”说道这,她眼睛又开始流出泪水。
我脑袋又木了,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很想把她抱在怀里,但她说的话却让我摸不着头脑。她这是在述说事情的经过,还是想对我表白什么?于是我也瞪着眼睛,看着她,等待她说下去。
她给自己也倒了杯啤酒,我明白她的意思,举起杯,和她碰了杯。然后她咕咚咕咚的就喝了下去。我也喝了个底朝天。
喝完后,她看着我继续说道:“是我的闺蜜觉得长痛不如短痛,自作主张的骗了你。对不起。”说完,她又把酒杯掺满,于是我们两个又碰了杯,喝了个底朝天。看那架势,她想借酒浇愁啊。
她擦了擦泪水,开始下菜。我也不好问,只好陪着她一起下菜。她差不多把所有的菜都丢进了锅里,我本来想阻止的,但后来一想,随她去吧。
她什么都没说,闷着头喝了两杯,我无法,只有闷着头陪她喝了两杯。我感觉她一定是有什么话想说,但似乎又没下定决心。从她刚才说的话来看,难道我们还有戏?也许她想通了要去最追求生活?她今天来,难道真的是想和我从新开始?还是说她在等着我的表白。是的,一定是的。我曾经表白过,但她没给我回复,而她这次来,是把她的一切告诉我,让我重新做决定,如果我接受,那么我们有可能就会在一起。所以,她现在一定在等我的表态。
可这会的我却真不知道该怎么表态,说我完全不在意她小三身份吗,那是假的,多少会在乎些,因为我一直认为人穷志不穷,靠被别人包养活着总感觉像在出卖自己。除了这个,还有一点让我下不定决心,就是我是一个**丝,而且没有工作,我怎么养活她呢?她被别人包养惯了,向来挥金如土的。我拿什么给他挥霍呢?她愿意和我一起吃苦吗?
我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折腾着,不由得自掺自饮起来。她喝没喝我没注意,反正我自个又喝了好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