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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川中多猜忌,曹操频运筹

魏延说完,目不转睛地盯着法正问,一脸的迷茫地发愣。法正也盯着魏延,心中不由得一阵感慨,深深地出了一口气,慢慢得说:“文长,你既然能跟士元心有灵犀,就好好地按着他的意思去干吧,不要让他失望。”

“唉!孝直啊,这世事变化无常,都往往出乎人的意料,不断让人的希望破灭。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魏延说完,毫不控制地让眼泪尽情滴落,也不用手去擦。

法正继续静静地盯着魏延,知道他是真得伤心,现出一脸的彷徨。

两个人默默地静坐了一会儿,魏延招呼人准备几个饭菜,要跟法正开怀畅饮祛除心中的郁闷。法正连忙阻止:一来急着回复刘备,二来担心魏延心情不痛快喝多了。

眼巴巴地看着法正离开,魏延招呼军士说:“给我收拾一下东西,随时离开!”嘱咐完了军士,也没心吃饭,默默起身出门在大街上转悠。正走之间,忽然眼前一亮,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庞统。魏延顾不得喊,匆匆追了上去。

庞统一身素服在人群中转来转去,突然看见魏延站到身边,顿时一愣,但很快冷静下来,冷冷地说:“文长,你不去汉中在这里瞎转什么?有人说你文武兼备,看来有其名无其实啊!”

魏延忽然冷静下来,眼前亮光一闪,忍住内心的苦闷故作轻松地说:“军师,你真生我气?”庞统眼睛一瞪,说:“哎!天道无常,人最可悲的莫过于没有自知之明;没有自知之明,又怎么会游刃有余?”

“唔。”魏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苦笑一声,说:“你看不惯,也不想折腰,就让我去?”

庞统这个时候已经变得十分平静。他再三嘱咐魏延一定要竭尽全力发挥自己的能力,在疆场上建立战功。魏延知道庞统为自己的将来着想,很感激地问:“军师!你也知道我的处境,本事再大又能怎么样?还不是随时被人砍掉的小人!”

庞统知道魏延的所指,听完了魏延掏心掏肺的话。刚刚平静的心又绷了起来,半晌没有说话。

魏延见他不说话,心里更加上火,忍不住又说:“军师啊,你都不想跟他在一起,为什么?是单纯的看不服,还是不想动这个心思?你都怕,我还能怎么样?你不感觉我没有出路吗?”

庞统依然不说话,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心潮澎湃。心里暗想:孔明啊孔明,你有经天纬地之才,可惜疑心太重,满眼里没有一个像样的人才,不但会错失良机,而且还会抹杀人才。主公有你不是福气啊,比然会导致后继无人。

庞统想到这里,心如油烹一样。从个人自保的角度看,应该让魏延跟自己一样远离这个局面,但这样就会减少刘备的战斗力。自己离开已经很对不起刘备,再让他的大将离开,更是不忍。

一边是厚待自己的明主,一边是好朋友。庞统只觉得左右为难,急得心慌气短,满头大汗。魏延看着庞统为难的样子,也不再问,跟庞统紧紧握手洒泪而别。

接下来的日子,CD捷报频传,刘封、孟达、王平已经攻取上庸诸郡。刘备在沔阳筑坛,登上汉中王王位。立刘禅为王世子,封许靖为太傅,法正为尚书令,诸葛亮为军师,封关羽、张飞、赵云、马超、黄忠为五虎大将,魏延为汉中太守守御东川。

曹操听说刘备自立汉中王,勃然大怒,当即要尽起倾国之兵与刘备一决雌雄。司马懿拦住说:“孙权让妹妹孙尚香嫁给刘备,然后钻空子把孙尚香领回去;刘备占荆州不还。双方都有切齿之恨。只要派一个人去说服孙权派兵就行了。”

曹操大喜,一面让曹仁准备动兵;一面让满宠赶奔江东令孙权领兵水路接应,以取荆州。

这消息传入CD,刘备忙请孔明商议。

孔明说:“可让云长先起兵取樊城,云长威名必然使敌军胆寒。”刘备大喜,即差关平保着前部司马费诗赶到荆州令关羽领兵取樊城。

关羽得到刘备的命令,马上派廖化为先锋,马良、伊籍为参谋,关平为副将,自领中军,兵发樊城。两阵对圆,关羽一战斩了夏侯存,曹仁紧守樊城不战。

关羽将消息派人将胜利的消息报到CD,刘备升殿把身子一挺,满脸地兴奋,说:“云长一战让曹操胆战心惊,我们可起兵进攻许都,互相接应。”

孔明眉头轻轻一皱,赶紧说:“西川不稳,可暂缓几日。等这边调度好了,再出兵不迟。如果不放心,可先让刘封、孟达随时接应。”

刘备感觉孔明有道理,又认为关羽威名远震,足以跟曹操抗衡,也就暂时放弃动兵许都的想法,全力稳定川中局势。

刘备不动,曹操却没有闲着。为了防止刘备驰援关羽形成呼应,下令关内侯郭淮领兵进取汉中,以扰乱刘备心思。

纷纷扬扬的大雪铺天盖地,一支绵延数里的曹军正匆匆赶路。虽然天寒地冻,但依然是阵势极其壮观,丝毫看不出萎靡。中间一匹高头大马上坐着年仅32岁的关内侯郭淮,冷峻的脸上双眉紧皱,透着谨慎。

郭淮,字伯济,雁门太守郭缊之子,作战奋不顾身,善于奇谋。护卫在他左右的是他的三个弟弟郭配、郭振、郭亮和副手孙礼。

郭淮四外望一下,招呼队伍停了下来,用手按了按腰间冰冷的剑柄,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扎营。”说完,翻身下马活动了一下有点发麻的腿脚,说:“魏延虽然名气不大,可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大将。否则,刘备不会让他守汉中。”

打好了营寨,一碗酒入肚,郭淮坐在火堆边上默默地想心事。副手孙礼在一边重重地叹了口气:“唉,郭将军,我总感觉这心里不踏实啊。”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其余的几位将军一听这话,傻了!眨着眼睛问:“孙将军,你要说什么呢?”

“哈哈……你们各怀心态,要我怎么做?”郭淮忽然大笑,“咔”地一声,把木柴折断,顺手扔进了火里,然后拨得更旺一些。

黎明时分,郭淮看了围在一起的将士一眼,说了声:“起兵!等着瞧吧,会有大仗的。”说完,翻身上马看了看孙礼。

孙礼这个副手是郭淮最得力的人,文武兼备,有空手擒虎的典故,常年的征战已经把他锻炼成了一个骁勇冷静的虎将。

他们这支军队虽然冒雪前进,但依旧被探子报到了CD。

一听这话,刘备慌了,吩咐太监:“传法正和孔明。”法正和孔明一来,刘备就问:“曹操让郭淮、孙礼进兵汉中,让谁去支援?”孔明听完,马上微微一笑,说:“谁也不用去。这不过是曹操分散主公注意力的雕虫小技,并不是真打。”

“既然来了,就来者不善。曹操奸诈,绝不会只是围绕救赵那么简单。我看还是给文长补充生力军为妥当。”法正稍微沉思了一下,对刘备说。

这时候,太监来报:“主公,李严求见!”刘备眼前一亮,说:“让他进来!”

刘备见李严走了进来,便说:“正方,你来得正好。郭淮引兵进攻汉中,你看让谁去驰援比较合适?”

李严的脑子转得很快,看着法正和孔明的脸色就知道他们正在商量这件事并且是没有结果。心想,法正和孔明的想法肯定不一样,可是不一样在什么地方呢?

李严这儿正在想着,就听刘备又说话了:“据我所知,这郭淮深受曹操器重,绝对不能等闲视之。我们有备无患,决不能打无准备之仗。”李严听到这里,明白刘备是主张增援的,正要说话,却听孔明在一边说:“主公,你如果的确不放心,可给文长派去几个大将。”

刘备看看孔明,也不再多问,答应一声,说:“让马岱、张翼、张嶷和王平一起去吧。让他们不要急于跟郭淮争高低,跟他们在那里耗着就是胜利。”

孔明见刘备已经把将领点了出来,沉思了一会,换了一个态度,说:“文长本就是勇武上将,又跟孝直和士元待了那么久,一定也变得稳妥了好多。”说到这里,停下来长长喘了一口气,有些难过地说:“要是士元在的话,汉中坐镇,量曹操也不敢轻易动兵。”

法正和李严听孔明说完,心里忍不住嘀咕起来:要不是你,庞统军师怎么会离开?要不是庞统军师,魏延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你还在这里装神弄鬼?

几个人从殿里出来,打招呼分手。孔明觉得有不少人的眼睛在盯着他看。这些人时而窃窃私语,时而偷笑。孔明觉得简直是受了奇耻大辱!自己跟刘备一路搏杀才有了今天的半壁江山,这些人有什么资格对自己横加议论。

孔明有点后悔,刚才怎么没有把李严给推荐出去?李严和法正在一起,再加上吴懿,还有领兵在外的孟达,就是铁板一块,都对自己阴奉阳违。孔明的头脑变得清醒了:绝对不能让这样的圈子存在,这样会严重影响政令实施。

汉中一战决不能出现问题,可是魏延一旦取胜,就会声威大震,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脱离自己的掌控。这样久了,自己岂不是成了空壳?

孔明心里清楚得很,刘备对自己又要倚重,又对自己有些不满。这个问题他搞不清楚,刘备为什么变化这么大?以前重用魏延还要考虑自己的感受,可现在,好像这帮川将成了他的依靠,自己快变成打酱油的了。

孔明哼了一声,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心中却更加憋气。自己对于刘备忠心耿耿,几乎达到了殚精竭虑的地步,可怎么就换来这么一个结果!轻轻摇头,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突然,有人轻喊一声:“军师!”这个声音不大,却把孔明给吓了一跳。扭脸一看,却见马谡正兴致勃勃地向自己走来。

马谡大步来到孔明面前,说:军师,是不是曹操派兵进攻汉中了?”孔明点点头说:“是啊。郭淮领兵为大将正在往汉中赶。”马谡听了,马上问:“想出什么对策了吗?”马谡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迅速在孔明脸上一瞟,充满了期待。

孔明向两旁看了看,舒展了一下双臂,不紧不慢地说:“给魏延派去几名将军。”马谡马上皱了眉头,有些着急起来,说:“魏延?你也放心!”

孔明微微一笑,说:“主公既然让魏延担当这个重任,我想他一定不会懈怠。”马谡点了点头,说,“哦,是主公亲点的啊!”说完,脸上失落的情绪越来越浓,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

马谡的这些变化,孔明都清清楚楚得看在眼里,一边继续走一边思索,眼望前方浅浅一笑,说:“幼常,你说郭淮会有什么打法?是强攻,还是围而不打?”

马谡当即回答说:“我认为曹操的目的是牵制。因为是牵制,有可能就是围而不打。不过,郭淮不是一般的将领,如果汉中一旦出现纰漏,就会变成强攻。”

孔明立刻打断了马谡的话:“按你这么说的话,汉中就没有事情了。魏延绝不会让汉中的防务出现纰漏。郭淮只能是围而不打,最后退兵。”

马谡人很机灵,说:“是。我什么时候有机会跟你一起出去历练历练?”马谡见孔明的脸色慢慢平静,就干脆放开了胆子。

两个人正一边走一边说,太监从后面追了上来,说:“军师,主公让你回去一趟!”孔明听完,心里猛然生出一股强烈的兴奋,说:“好。”说完了,看一下马谡,笑着一字一板地说:“记住:要有计谋,更要有勇气、决心、胆量。”

大殿里显得十分安静,刘备和孔明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过了好大一会儿,刘备抬起头来,招手叫孔明靠过去,指着眼前的一份奏章说:“军师,你来看,云长来的。事情发展得太顺利,我的心里很不踏实啊。”

孔明一愣,伸手拿起来一看,才知道是关羽送来的捷报,已经水淹了于禁的大军并且将于禁也抓住了,现在已经将樊城的曹仁团团困住,只等瓮中捉鳖。

“这会不会激怒了曹操跟云长拼命?要是曹操跟云长拼命,云长还真不是对手。云长对义看得太重,几乎达到了无原则的程度。就怕被曹操钻了空子:让跟云长交厚的人出来跟云长纠缠,然后再用奇兵,后果不堪设想啊!”

“不必着急,如果曹操亲领大军,必然惊动孙权。孙权足智多谋,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一定不会坐视不管。这样,荆州和江东联手足以抗衡曹操,如果我们再从汉中出兵,曹操就会三路受敌。曹操肯定也会算到这一步,所以他不会这么做。”孔明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继续说:“如果主公依然不放心,可让孟达刘封密切注意荆州战事。”

刘备看着孔明说:“虽然是这么回事儿,可是我依然不踏实。我打算亲领一支兵跟云长会合,跟曹操好好地打一仗。”

刘备这话说得虽然很平静,可是,孔明听得心惊胆战。笑了一笑,说:主公,云长熟知兵法。即使跟曹操不能抗衡,也不至于一下子兵败。这样,我们抓紧整顿一下川中。等没有后顾之忧了,我领兵去帮助云长。”孔明说完,见刘备沉默不语,叹一口气,说:“要是士元在,何至于这么被动。”

不料刘备却一下子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荆州重地,绝对不能出半点的差错。谁出了错谁就是大汉的罪人。”孔明一愣。隐隐感觉这是刘备在责怪自己领兵来到了西川,但他不敢解释,只是规规矩矩地答应一声:“我马上去提前调动军队,一旦政务料理清楚,就兵回荆州。”

孔明想的一点没错,刘备听到孔明说庞统心里就有气。要不是孔明不声不响地到西川,庞统怎么会走?荆州又怎么会这么让人焦虑?本来关张赵互相配合,极具战斗力。现在倒好,只剩下关羽孤零零跟曹操对阵。

他们在这里议论曹操,曹操也在议论他们。

曹操听说汉中依然是魏延把守并没有增兵,不但没有兴奋,反而感觉一阵震惊。看来刘备那边的主力并没有被自己牵制住,随时都可以返回荆州跟关羽会合。他心中暗烦闷,却左揽右抱,做出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忽然,一个长脸驴头模样的人来到面前,深深一礼,说:“主公!”

曹操一愣,醉眼迷离地说:“仲达,赶紧坐,正想有事跟你商量,你自己就跑来了。”说完,给司马懿倒了一杯酒端了过去。

司马懿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问:“请问主公有什么打算?”曹操微微一笑:“左拥右抱,吃酒玩乐,杂七杂八的事儿都是你们的了。”说完了放声大笑。

司马懿惊住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奸雄看了好久,才说:“主公,川中局势不明,可是天赐大好时机。你是要死关羽还是要活关羽?”

曹操假装没有听明白司马懿的话,沉思了半天才说:“仲达,刘备自欺欺人。可是,他能欺得了一时,欺不了永久。”说完,看着司马懿话锋一转说:“我不管死活,只要彻底摧毁刘备,让他一败涂地。”

马懿笑眯眯地看着曹操,明亮的眼神里透出一股莫测高深的神密。曹操眉头一皱说:“说,死的怎么个死法,活的怎么个活法?”司马懿扭脸四处看看,将嘴巴放到曹操耳边一阵低语。

曹操听完,将怀中的尤物一个个推了出去,忙说:“让徐晃来见我。”说完了,伸手指了指那些尤物,对司马懿嬉笑着说:“这女子当如何处置呢?”

司马懿一笑,说:“这是主公的家事。”曹操听完了,哈哈大笑,说:“这些东西,真真假假最具玄机。”

没多久,外边一声高喊:“徐晃将军到!”话音刚落,徐晃已经大步走进来,一脸沉静地左顾右盼了一下:“主公,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情?”

曹操从容不迫地点了头说:“公明,我军文武当中,谁跟关羽交情最深?”徐晃一愣,当即说:“文远将军!”曹操微微点头,满脸含笑,又问:“然后呢?”徐晃脸色一变,微微一震,说:“是徐晃!”徐晃说完了,静静地看着曹操,心里有些发颤。

曹操长叹一声,说:“恭喜公明,贺喜公明啊!”徐晃被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眨着眼睛盯着曹操,问:“主公,你这是什么话?我喜从何来?”

曹操一笑说:“关羽很快就将打进许都,公明与关羽交情深厚,必然不会得到慢待。”徐晃听完,吓得扑通跪倒,大喊:“主公!我与关羽乃是私事,与主公却是国事。我徐晃虽然粗鲁,却还是能分得清公私,如果跟关羽在战场上相见,只能拼个你死我活。”语气慷慨激昂,感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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