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人月两团圆,承德王府和煜王府双双华灯结彩,里外都布置得十分雍容喜庆,连秦都的百姓都沾上喜色,争相在王府门口讨礼彩,两位皇子早就是适婚年龄,两府都盼着这一天呢,自然铺张奢华些。
吉日那天,两府迎亲的队伍踏着一路上铺着红绸至皇宫,沿路商户自发挂上花团红布,迎风翻飞的绸布使一眼望去让整个玄武大街洋溢在红色海中。
街道两旁除了南北两衡分派的府卫、皇家倚仗官外,挤满了各处百姓,秦都除茶楼酒馆还在照常营业,其他摊贩今日关摊,只为可以看到难得的两王纳妃,一位娶得是异国郡主一位娶得竟是民间女子还是丰州的女神医。
慕云煜策马在前,冰冷的神情纵在礼服的映耀下也是淡淡,而同行在侧的慕容如愿却是截然相仿,眉眼飞扬嘴角带笑,火红阔袖下的手紧牵着缰绳,夹着马腹控制着急切的心情,慕云煜内敛慕云如愿得张扬两人夏日烈阳挥洒下幻化出绚丽光华,一纤一毫映入眼底深处,无意成为秦都无数少女中遥不可及的期念。
皇宫本就金碧辉煌,如今朱门悬彩更是增添金玉光辉,安平郡主陪嫁的妆奁早在她入城时就已被人熟知,所以跟她比起来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另外一个未来的民间王妃却是隐藏得富豪,这两人一抬,两抬一箱,箱子用的是楠木,有些摆在外边得金器玉石是个行家的都明白这些东西世间罕有,门外汉观看这雕工就认为这物绝对稀有,一传十大概也就明白为什么皇帝愿意让煜王娶这女子为妃。
玉堂阁一切准备停当,准时恭候皇帝和皇后的驾临,蓝花楹低头,自凤冠珠帘摇曳间可以看到自己紧张交握的手,由云歌扶着出门看到霍曦早就在过道等着她,那双眼炽热得看着她像是要在她身上挖出个洞来,抬头正视迎上那双带着不甘的眼睛和颜笑着,“无论如何还是得多谢郡主!”
“你我缘分既然结上,依我看不会那么轻易就能散了的,所以我不介意等等。”霍曦渐渐平息内心恨惋,便有雨馨扶着转过身恢复成待嫁女子该有小女儿情态。
‘你我之间的孽缘既然结上,依我看不会那么轻易就这么了结的,所以我不介意你先嫁给他。心下好笑,这霍曦既可以为了利益把感情放在一边,可又舍不得想到时候把感情夺回来,该说她天真任性还是自信自负。
秦中宗摩挲着拇指的玉扳指,盯着楼梯将会出现的红衣,淡淡瞟一眼霍曦身后的人突然停止手上动作,沉静目光看着红妆粉黛,淡然而幽静,于是眼神变得炙热当年的她就该是这样吧,高洁清隽。蓝花楹早就感受到皇帝的眼神,只是她没有转身去看,那种炙热的目光仅仅是因为她娘而已。
皇后交代林嬷嬷细节,眼睛若有似无往秦中宗那边瞧,冷笑一声走到他身边说道:“皇上。”把他唤回神,见他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清明。
蓝花楹和霍曦齐齐跪下,林嬷嬷端着木盘上来,秦中宗为两人盖上头盖,“你们将为朕慕家得儿媳就必须跟云缺和煜儿一世携手并肩。”
“是,父皇!”两人跪地三磕头。
玉堂门外停着两台金漆鸾轿,重重珠帘外红纱帷幔,由着宫外请来的福婆婆背着两位新娘坐轿,
云歌非常不舍在轿旁说道:“姑娘是奴卑最好侍奉的人。”
“云歌,过几****就当我陪嫁丫头进府。”
“真的吗?奴卑还可以侍奉姑娘你?我也可以出宫?”惊喜交加得连问几个问题,最后连自称都变了。
“你收拾好包袱等着我入宫谢恩带你出去。”
“好!好!谢谢姑娘!”云歌跪在地上对她磕一个头。
尚仪女官捧制书册包,导仪从容,轿子抬了起来,一颗忐忑的心却跟着吊起,这件事在慕容如愿的计划下应该是天衣无缝,可真正到了这一刻心却跟着摇摆不定,悄悄得把手放在心口做着吐纳吸气,突然她轻笑一声,原来已经到了这么在乎,在乎那个新郎是否是他,在乎自己能否如愿成为她妻子。
她来秦都半年左右就把自己嫁了出去,不知道刘老把这消息带给师傅和师叔他们会是什么反应,按道理这段时间足够他们两个进城一趟,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来,心底有些微微的失落,难道她出嫁这个理由都不足够让师傅出谷一趟,还是他们反对这门婚事?可是如果他们真来应该会跑错婚礼场地。
想着想着,她眼眶微微湿润,‘娘冰儿嫁人,你不要去错了婚礼场地,你可要在场受我们一拜。’
神思间,鸾轿到了宫门外,响起了质朴得礼乐锣鼓声,两旁百姓们祈福声混杂其中,沿路上由宫女们挥洒着新采鲜花,粉的红的黄的紫的五颜六色落英缤纷,迷着人得双眼。
慕容如愿看到两顶在外人看来一模一样的鸾轿出现时,心情居然跟蓝花楹是一样的,不知道易水涧是不是把事情办妥了。
越是接近承德王府,喧哗震天的锣鼓声让人心情激荡起来,终于盼到鸾轿下地,头盖在前一切除了观感其他感觉都异常灵敏,听到珠帘掀开,一双指节分明的手出现在面前,当把手交出去,两人心下一定两手紧握,他的手干燥温暖而她手指冰冷掌心却是带着粘腻,轻微地温柔被他一带,任他牵着也就不怕被红盖头遮住的视线,因为她可以放心把安全交予他--即将成为她丈夫的人。
跨国高高金槛,在他扶持下接过金册宝印,一切行礼如仪,鞭炮礼乐声热闹不觉,恭喜祝贺声此起彼伏,他春风满面应付自如唯有与她十指紧扣得手带上湿意和温度。
喧嚣减退,应该是到了大殿,在宫里学习了规矩礼仪自是明白其中繁琐和复杂,在实际跪拜时她带上自己的虔诚和执著,约定得是两人之间白头相伴的盟誓。
主婚仪官宣布谒礼毕,请王爷、王妃入内殿,随着交入手中的灿彩红绸往里走去。
龙凤花烛高照,一室流光溢彩,侍女托着金盘上前,伴着吉利话将五色果撒入凤帐鸾榻,红枣、花生、莲子、桂圆、栗子,圆滚的藏在各个角落。
待安床过后,执事女官便请王爷王妃并坐在玉案前,将两人衣角牢牢打了同心结。金盘上捧着如意秤,慕容如愿接过,轻轻挑开盖头,九翚凤冠,珠帘累累,一抹娇红泛在双颊,透过微动得珠帘依稀可以看到那清丽容颜下的妩媚,明研不可方物。
慕容如愿心神一荡,如意秤差一点就拿不稳,容夫人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王爷,看着他小心的拿着秤挑开那到珠帘后,再放回盘中。心疼看到难得几分柔情的王爷,这才去看王妃,可这一看不得了,马上吓了一跳,不顾气氛的喊道:“你是谁?”
所有人都转了过来,因为室内都是承德王府的内侍,她们都没见过安平郡主,只有容夫人有次在府外见过一次,但她可以肯定这个秋水潋滟妩媚清丽,清兰绰约的女人不是郡主。
蓝花楹转过头笑颜如山,难得看到如此浓艳得她,慕容如愿难掩沉醉,抚上她放在腿上的双手,两人在微动的烛火下,掠影浮光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蓝花楹今日起她就承德王府的王妃!”
柔情眼神转身之际自带威严扫视室内人,室内的奴仆不受压迫的跪在地上,最后停在容夫人身上说道:“容婶,这才是本王要娶的人。”
容夫人还有什么不能明白,这王爷可是她一手带大的,只是没想到他胆子大到敢调包娶妻,这事实如果被揭发可怎么办,脸上带着愁容看着面前这对目光胶着难离的两人,看来王爷真的很爱着王妃,容家人一旦爱上就爱上,王爷不愧是公主的儿子这痴情学了十足了,无奈摇了摇头,她也是经过风浪的人,快速交代道:“轻画出去把这件事跟容管家说,神色要带着慌张。”轻画点着头就出去,容夫人给了女官一个警告的眼神:“接着开始吧!”
女官手下一晃赶紧收敛心态托金盘,将合卺酒跪送到身旁,慕容如愿含笑去过成双的双柄青玉龙凤盏,蓝花楹静静望向他,一抹炫目的笑在他凝视下漾起,朱唇微抿,轻红如醇的美酒入口,似苦而甜。
沁人心脾的清冽直入肺腑,酒不醉人人自醉,目光微醺下忍不住轻轻抬手,描绘着她的眉眼顺带绾起她鬓角一缕青丝。
女官上前跪请了两道发丝,要用五彩帛丝系成同心结时,“我请自来吧。”慕容如愿眼神如这发丝般缕缕缠绵,目不转睛看着她的动作。
“恭贺王爷、王妃,喜结连理,百年好合”
容夫人见此倒是很满意这位王妃,跟着侍女着吉利的话,这时舒恒探头一看,笑着说道:“王爷王妃,宫里来了密旨。”
慕容如愿牵着蓝花楹手站起来,“可惜了今夜!”
这话引得在场人揶揄偷笑,蓝花楹竟是羞得把头放在他肩上,娇嗔说道:“这话怎能当大家面说的这么直白。”慕容如愿拦着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低语道:“洞房夜我在独自与你一人说。”蓝花楹嗔怒看了他一眼,慕容如愿那笑如朝阳般喷薄而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真没想到王爷可以如此朗声而笑,不知怎的都对这王妃抱着期待,这承德王府从今日起或许可以带着人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