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这样的力度还是让一向浅眠的林皎从梦中惊醒,她睁开眼,秦斯然就坐在她身边,她以为是梦,仔细看了他许久。
他脸在光线里模模糊糊,对她微笑,“醒了。”
林皎从他肩头抬起头,伸出手揉了揉两颊,醒了一下睡意“嗯。”了一声,她声音里满是闷闷没睡醒的惺忪,刚睡醒,眼睛也有些模糊不清。
秦斯然将递过一个外套,外面太阳已经落了下去,他说,“穿上吧。”
若不是秦斯然提醒,她还真感觉不到冷,今天早上被陈菀那诡异的声音吓到根本没时间穿多少衣服,刚才医生和她说了陈菀情况,她才放下心在外面长廊口的口子上睡上一觉。
彻底清醒以后,林皎问秦斯然,“我在这里睡了多久。”
秦斯然说,“不久,我刚到。”
她,“哦。”了一声。
“七点了,我们先下去吃饭。”
林皎有些不放心这里的陈菀,秦斯然顺势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皎不想让秦斯然知道这件事情,毕竟在家流产被人送医院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毕竟陈菀还没出过嫁,秦斯然虽然不会乱说,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危险,她笑着仰起脸,脸颊边有两个细小的酒窝,“没事,只是普通的感冒。”
然后摸了摸肚子,说,“确实又些饿了。”
秦斯然伸出手为她将衣服裹好,然后像是很多年前那样对她微笑,宠溺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轻轻牵起她手,说,“带你吃喜欢的。”
林皎被这样一系列很久都没经历过的动作,微微一愣,秦斯然感觉她僵硬,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她,“怎么?”
林皎立马回过神来,“没,没事。”
秦斯然点点头,依旧牵着她走在长廊口,时光回现,林皎由着他牵着她,她望着他挺拔身姿,感觉他手心的温度,什么都没变,只是两人穿着变了,他变成一个身长玉立成年男子的模样,穿着西装面孔莫测,而她也不再是那个穿着校服追在他身后欢快笑着的小女孩。
她穿着长裙,踩着高跟鞋,眉眼温婉宁静。
这就是成长磨练出来的成果。
她安安静静跟在他身后走着,两人都没有对话,空气仿佛带着岁月安好的因子,不说话,也不觉得寂寞或尴尬。
只是两人到楼下的时候,迎面正好停下一辆车,走下来一个人,车上面还坐着一位中年妇女,也跟着走了下来,只是面容稍显疲惫。
林皎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过去打招呼,虽然说两人已经离婚,从此再无瓜葛,只是也算作是相识一场没必要搞的老死不相往来,这样未免显得太小肚鸡肠了些。
林皎站在哪里没有动,秦斯然似乎也发现了对面朝着他们走过来的陆毅成,和刘织萍。
刘织萍显然也看到了林皎,和林皎身边的男人。
她认得秦斯然,她脸上带着冷笑走了过来,陆毅成跟在她身侧,站定在林皎面前,不阴不阳道,“林小姐真是好福气啊,踹了我儿子转身就是男人在侧,我陆家福薄留不住你这尊大神。”
刘织萍一上场就是语言刻薄冷嘲,让林皎微微皱起了眉头,依旧牵着他的秦斯然更加是面目冰冷,微眯着眼睛看向这对母子。
林皎好脾气笑道,“伯母今天怎么来这里了?”
刘织萍鼻孔里传出来的哼笑,“还不都是你们林家和秦家做的好事,陆正廷被你们逼到差点死了,毅成娶了你不知道是孽还是祸。”
陆毅成在一旁轻轻扯了一下刘织萍,刘织萍瞪了他一眼,道,“啊呀!这还说不得了!就算你们离婚了,我也还是她大人,本来这件事情就是她的错,是她对不起你,这还由不得人说了。”
秦斯然在一旁看向刘织萍,侧脸看向林皎,“这位是?”
林皎说,“陆毅成的母亲,我以前的婆婆。”
秦斯然对着刘织萍打招呼,“您好,以前就听过您的大名,陆先生妻子就是您吧?”
刘织萍面无表情的点头,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模样,让她精明的眉眼上看上便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
秦斯然继续笑,温和有理的模样,“以前就说过陆先生名头,您在外面的盛名比陆先生还要甚,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陆正廷这么多年在商界早已经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如果在外面应酬去一些比较浮想联翩的场景,只要刘织萍打来一个电话查岗,连怀里的美人儿脱了衣服都不顾,撒手就往回家赶。
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反正商场上一起玩的大发的几个商家觉得挺无趣的。
所以陆正廷在外面的名声一直不是怎么好,怕老婆,儿子靠丈人,诸如此类的。
而秦斯然此句话看上去恭维,其实暗地里在嘲讽刘织萍。
刘织萍却不自知自己在外面的名头,以为秦斯然恭维她,她也知道他背景,觉得倍有面子,反而有些搬翘道,“你们年轻人要学的还很多,作为过来人我劝秦总慎重考虑,不要被一时美好的事物迷惑了眼。”
秦斯然说,“年轻人当然会吸取前辈的教训,可若是第一眼看上不美好的事物,到以后不也一定会美好,这就要看个人眼光了,在我手中是个宝,在别人手中这块宝不一定会发挥作用,伯母说是不是?”
他说完,侧目看向身旁的陆毅成。
刘织萍还想接话,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陆毅成终于忍不住,道,“妈,别说了!我们去看爸爸吧。”
刘织萍还不肯走,陆毅成冷冷看了林皎一眼,第一次不顾刘织萍的意思自己最先走,刘织萍也不好在纠缠,瞪了一眼林皎,只能跟在陆毅成身后。
本以为这一切算是过去了,林皎忽然在身后叫住了陆毅成。
本来脚步跨的极大的陆毅成一停顿,仿佛就像一台反复进行工作的机器,顿时间发生故障停止工作的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