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途之中,路途遥远,住了好几个客栈,将近一个月多才到。
城门口,有士兵把守,父亲拉着我的手,通过了士兵的检查。进入城门,我才真正感觉到这国都确实很繁华,街上人来人往,每一处都是琼楼玉,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国都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行走着,身前身后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昭人脸庞,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如置身于一幅色彩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禁不住停下脚步,眼望着血红的残阳。我看到香梓的眼中有期待的眼神,而我出奇的一点感觉都没有这座城总给我一种压抑的感觉,让我感到我似乎命不久矣。我晃了晃脑袋,朦胧中好像看到什么,父亲察觉到我的异态:“怎么了?水土不服?”他问我,“没事。”我摇了摇头。香梓左右看着我,有点奇怪的眼神,父亲也用着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我。
我们定居于一座大宅,风景很好,面积很大。
香梓和我住一起,这是我强烈要求的,也我是唯一的要求,因为没有她,我总会感觉心灵上缺少什么东西,父亲已不再像儿时那般给我春风的感觉了,一个多月前的那一次,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我最讨厌的感觉:虚假。可是笑还是那个笑容,父亲还是那个父亲,我真的感觉不到,究竟是哪变了?我要让香梓呆在我的身边,绝不能让她的身上也出现那种让我感到迷茫而又苦闷的感觉,她不能再变了。
一切都安置好了,唯独不见父亲的身影,已经连续几天都没看到他了,“婳姐姐,这宅子好大啊,温先生从哪弄来的?”香梓东看西看,这只是我的卧房,就让她好奇,那……我这才注意到一点:父亲哪弄来的?!买?父亲不过是个老师,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别人送的?不,我从未听过父亲提起过什么旧友……又是个费脑筋的问题,我不想接着往下想,因为一个月下来的奔波已经很累了,我要休息。香梓看出了我的疲累,便对我说:“婳姐姐,你要是累的话,就先休息吧。”我看着她,她的脸上总是那么轻松的表情,“香梓,你很喜欢这,对吗?”我问道,她想说什么,却又止了口,改口道:“喜欢啊,但是呢,这里又有一种让我不喜欢的感觉。”我好奇起来:“什么……感觉?”她看着我,“一种好像我就快要死的感觉。”我有些心慌,她,跟我居然感觉到了同样的感觉?!这是怎么了?我的眼睛又朦胧了,好像又看到了什么,“这样啊,不要多想,那是因为我们第一次来罢了。”我轻笑着对她说,“我不是第一次来,上次我也来过,但上次还没有这种感觉呢!”听着她的话,我皱眉。“别说了。”我有些不开心,“哦……好吧,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啊,婳姐姐。”香梓低着头对我说,我愣了一下,我又对香梓发着我的脾气了,她说的是实话,是我自己不愿相信罢了。我本来还想睡的,但现在再也不想睡了。“香梓,对不起,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心情怪不好的,我们出去走走吧。”我起身拉着她,她似乎是听到我不责怪她,便又恢复那轻松的笑容,笑着点了点头。
叶上初阳干宿雨,楼台倒影入池塘,水精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外面的景色很美,我不好的心情也随之削减了,院落里有许多我从未见过的植物,我随处乱走,这以后就要是我的家了,没有母亲,但有香梓,有父亲。想到母亲,我的心有点冷。不远处,我看见一个匆匆经过的身影,我很熟悉了,是父亲。但随之还有另一个陌生的身影,我感到奇怪,便跟了过去,香梓也随之。
是父亲的书房,那个随父亲进来的,是个男子,他和父亲有些像,但又说不出来是哪像,那个人他又和父亲不一样,那个人冷冰冰的,眼神给我一种狠的感觉,我意之下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两人似乎商谈着什么,父亲说着,那个人听着,时而说两句,忽然两人都停下来,朝我这边看来。
我暗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