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和富人,有钱和无钱,二者之间究竟有些什么区别----一直生活在世外桃源般的逍遥谷的柳尘对此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或者说感受。
但是,这一次在芯城,在天啸国贡院,柳尘终于第一次感受到了穷人和富人之间的区别,-----并不是简单地表现为穷人猥琐歉卑窘迫,富人任性傲气从容,有时还体现出-----很不公平!
比如这个天啸国金界凌云状元竞赛,赛规要求参加者必须是中土大陆、魔界以及南方诸国各名门大家的青年才俊。----这一道门槛就挡住了那些地位低下,无钱无势无背景的青少年的参赛之路----即使这个低下穷困的少年异常优秀甚至出类拔萃,他也不行,也没有参赛的资格,也没有越过龙门的机会-----这其实就是赤裸裸的不公平!
在天啸国贡院门口和前台大厅的金界凌云状元竞赛报名处,柳尘真切地感受到了这种赤裸裸的不公平!
其实,在柳尘前往天啸国贡院报名之前,白艳香就委婉地提醒过他:“天啸国金界凌云状元竞赛其中的金界二字,就是精英的意思,就是对参赛选手的身份和地位有较高要求的。选手不仅要出自名门大家,并且还要具备相应的气势和排场。你的这一身着装虽然干净整洁,但是略显得有些平凡普通-----如果那里都是些品行高洁之人倒无所谓,就怕遇到一些势利小人。所以,还是让我给你换一下装束,打扮打扮吧。”
“我的这一身衣服是我在离开逍遥谷时,我的三师姐一针一线专门为我缝制的,就是为了让我穿着它来天啸国参加金界凌云状元竞赛的。穿着这一身衣服参赛,我就像看到了师傅、师姐在我身边一般-----我绝不会换其他衣服的。”
“既然这样,那我就在你的这一身衣服的外面再加上一套其他的衣服吧----这样可能会好一些。“
毕竟只是15岁的少年,柳尘的自尊心起来了:“不必。如果金界凌云状元只是看一个人的着装,那它还有什么意义和价值?”
白艳香想,你说得倒是慷慨激昂的,但是你还非得靠它救命不可呢!不过她说:“既然你不愿意换衣服,那就让我陪着你去吧。”
“你用不着陪着我去。如果连报名这样的小事我都搞不定,我还去争什么金界凌云状元。”
“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样吧!”
“那----好吧!祝你顺利!”
“谢谢!”
不过,柳尘后来在天啸国贡院的遭遇,还真被白艳香不幸言中了。
在天啸国贡院,那些被一群随从簇拥着、穿金戴银锦衣华服的所谓名门大家的青年才俊,在进入天啸国贡院的大门时,门口处的那几个把门杂役和护卫士兵,全都向他们点头哈腰一脸媚笑----也难怪这些人会现出奴才相,这些名门大家的青年才俊本来就非富即贵,而且在参加过金界凌云状元竞赛之后,很多人都会进入朝廷和军队担任要职。
但是,当柳尘在进入贡院的大门时,那几个把门杂役和护卫士兵却立刻上前把一身布衣布鞋的柳尘拦住,同时大声喝道:“这是天啸国贡院,里面正在接受各大名门大派的青年才俊参加天啸国金界凌云状元竞赛报名。闲杂人员一概不得进入!”
柳尘平静地回答说:“我不是闲杂人员,我就是来报名参加天啸国金界凌云状元竞赛的。”
“什么?小朋友,就你?也来报名参加天啸国金界凌云状元竞赛。别捣蛋,别胡说八道了!大爷们在这里侍候那些参加天啸国金界凌云状元竞赛的少爷也有好几年了-----就你这个假冒伪劣样子的,即使让你进去了,也会被打出来的!”
柳尘正想告诉他们不要以貌取人,这时,后面却响起了一声怒吼:“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快放那个柳少爷进去!否则我马上打断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势利奴才的狗腿!”
----这么嚣张的人除了大理国皇朝七皇子段浩然还会是谁!
随着这一声怒吼,一身珠光宝气,富贵逼人的段浩然在大理国皇朝一品大内侍卫朱朝阳的陪同下,手握那把剑柄用纯黄金打造并镶有七颗红宝石的龙吟剑满脸杀气地出现在了贡院的大门处。
一看到段浩然身上那一套至少值十万两银子以上的着装以及他那一张杀气腾腾的怒脸,那几个把门杂役和护卫士兵顿时一阵哆嗦,赶紧让开了道路,并且向段浩然和柳尘辑手行礼。
段浩然昂首挺胸,视那几个把门杂役和护卫士兵为无物,他直接走过去一把拉住柳尘:“哈哈哈!柳尘,我终于又看到你了!”
柳尘苦笑:“好像你每次见到我的时候,你都在为我解决难题啊!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我的灾星还是福星?”
“福星啊!绝对是福星!有我在,你没有办不成的事。如果这次天啸国和你过不去,他娘的-----我就回去带大理国的神兵过来灭了它!”
-----这样,柳尘就在段浩然的怒骂声中进入了天啸国贡院的大门。
接下来,柳尘就应该是到贡院前台大厅的金界凌云状元竞赛报名处报名了。
按照天啸国金界凌云状元赛会的规定,由贡院和翰林院以及护国将军府分别各派出一名官员,负责对所有报名参加天啸国金界凌云状元竞赛的选手进行资格审查。
这一次,天啸国贡院和翰林院以及护国将军府分别各派出负责对参赛选手进行资格审查的三名官员仍然是贡院三品院士吴念真,翰林院三品院士鲁城府,护国将军府三品参军陆血歌,这三个人都已经受派连续负责对参赛选手进行资格审查20年以上了,应该称他们为金界凌云状元竞赛资格审查的老资格老本行人物了。
在柳尘之前已经报名的选手,都是中土大陆、魔界以及南方诸国各名门大家的青年才俊,无不是锦衣华服,器宇轩昂之辈。----报名进行得十分顺利。
到了轮到柳尘报名的时候,三个审查官发现柳尘穿着一身已经洗得有些发白了的布衣布鞋,背上背着一个简单的土布包袱,虽然显得干净、秀气,彬彬有礼,却不乏寒酸之相,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显出了怀疑谨慎的表情。-----虽然人不可貌相,经常会有一些故意低调的豪门之士着普通平凡之装,但这种人其实并不常见。
在接收并查看了柳尘填写的报名情况资料之后,贡院院士吴念真询问翰林院的鲁城府和将军府的陆血歌两个人:“南诏国逍遥谷逍遥派算得上是南方诸国的名门大派吗?”
陆血歌:“据我所知,南诏国的确有一个逍遥谷,谷主就是世外高人天航大师,但是在50年前,自从天航大师宣布归隐之后,逍遥派也随之消失,江湖上就再也没有发现过逍遥派第子的影踪。我认为-----现在即使还存在有逍遥派这个门派,它也不能够算是名门大派了。”
鲁城府:“我也认为逍遥派这个门派早就不能够算是名门大派了----因为它已经在江湖上消失了近50年,早就没有什么影响力了,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一个世外高人天航大师,可能现在的人尤其是青年一代根本就不知道世间还有一个逍遥派,或者应该是曾经有一个逍遥派。”
吴念真:“可是,如果这个少年果真来自武林禁地逍遥谷,他果真是天航大师的弟子,那么,凭着天航大师的崇高威望,这个少年能不能够算得上出自名门大派呢?”
陆血歌:“我个人认为,如果这个少年果真来自逍遥谷,他果真是天航大师的弟子,我想我们很难把他作为普通人对待----他的参赛资格的确值得认真研究。”
鲁城府:“之前报名的选手每一个都向我们出示了他们各自所在的名门大派的信物或者长辈高人的推荐信函,其中有很多选手还是由本门派的成名长辈亲自护送到场----这样才通过了我们的资格审查。这个自称来自逍遥谷的少年,既没有向我们出示天航大师的信物,也没有出示天航大师的推荐信函,我们怎么能够仅凭他简单的几句话、一面之词,就认定他是天航大师的弟子。你们看他,脸色惨白,面带病容,明显内力不足,精气贫乏-----怎么可能是曾经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世外高人天航大师的弟子?”
吴念真:“鲁大人,我们也不能仅凭表面之相,就草率地下结论,还是考问一下他吧。”
鲁城府:“吴大人说得是----那就考问一下吧。”
于是,吴念真询问柳尘:“少年,你自称来自逍遥谷,师承天航大师,你可有什么凭证?”
“我没有。”
鲁城府勃然大怒:“既然你什么凭证和信物都没有,也敢假冒天航大师之徒!快给我滚出去!----这里是贡院,文明之地,否则,在其他地方,你轻则必受棍棒之苦,重则锒铛入狱。”
“可是,你们又怎么能够证明我说的不是事实呢?你们如此轻易地断定我就是假冒天航大师之徒-----难道这不是一种一面之词吗?”柳尘平静帝看着鲁城府轻声反问。
柳尘的这一句话,让三个审查官都哑了语!----的确难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们确实也没有任何凭证。
柳尘继续说道:“况且,在天啸国金界凌云状元竞赛的有关规定里面,也没有明确规定参赛选手必须提供有关身份的信物和凭证。”
的确,应该说这实际是当时天啸国金界凌云状元竞赛规则制定者的一个疏漏之处-----他们当时只是规定了参加的选手必须是中土大陆、魔界和南方诸国的名门大派的青年才俊,至于参加的选手怎么去证明其身份并没有作具体的规定-----而200多年以来也一直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或者例外,但是如果有一个参赛选手称自己来自某个名门大派,但是他却并没有出示有关信物和凭证,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规则中并没有提及。
三个审查官有些尴尬。
吴念真:“鲁大人、陆大人,你们看----这个情况如何处理是好?”
鲁城府:“我天啸国自创设金界凌云状元竞赛以来,规定了参加的选手必须是中土大陆、魔界和南方诸国的名门大派的青年才俊,虽然并没有在规则中明确规定选手必须向赛会提供相关证明,但是,这200年来,各参赛选手不是由各个名门大派的成名前辈亲自护送,就是有其所在门派的掌门掌教或者名师的推荐信函----通过这200多年,这已经成为了一种约定俗成的习惯,我认为,这种约定俗成的习惯也应该是规则之一。所以,今天,这个自称来自逍遥谷的少年打破了这种约定俗成的习惯规则,他就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自动失去参加金界凌云状元竞赛的资格,立即离开贡院甚至天啸国。当然,我们也可以宣布他是我们天啸国不欢迎的人------限期让其离境。”
陆血歌:“鲁大人说得有理。金界凌云状元竞赛本来就是一个只有精英阶层的青少年才能够参加的精英赛事,我认为有一些规则并不一定需要明文规定-----一些多年形成的约定俗成的习惯或者潜规则可能更加适合这项赛事。所以,我也认为这个少年已经自动失去了参加金界凌云状元竞赛的资格。当然,是否让其立即离开天啸国-----这个倒是没有必要。”
柳尘正准备据理力争,这时,段浩然大步走过来高声道:“我可以证明他就是南诏国逍遥谷天航大师的弟子!”
看着衣着豪华气态不俗的段浩然,三个审查官不敢造次----芯城本来就是卧虎藏龙之地----其实,也说明了以貌取人不管是在哪里都是存在的。
吴念真:“这位公子,你是谁?你为什么能够证明他就是南诏国逍遥谷天航大师的弟子?”
段浩然亮出大理国皇朝国书:“因为我是大理国皇朝的七皇子----凭我的身份,我不会打诳语!”
见到大理国皇朝国书,三个审查官立即同时起身向段浩然行礼,但是仍然没有表示同意。
鲁城府:“七皇子,您到过逍遥谷吗?”
“没有。”
“你认识天航大师吗?”
“不认识。”
“那么,殿下,你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认识这位柳尘朋友的呢?”
“哦!我是在半个多月之前在我大理国境内认识的柳尘。”
“既然是这样,那么,七皇子,请恕在下无礼----您也不能够证明他就是南诏国逍遥谷天航大师的弟子!”
段浩然虽然嚣张强横,但是他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所以,他模着头思考了一会,觉得别人的确说的在理-----自己也只是听柳尘自己所述,的确证明不了他就是南诏国逍遥谷天航大师的弟子。
所以,他有些难为情地对柳尘苦笑道:“柳尘,看来,这一次,我也没有办法为你解困了!”
柳尘也只剩下了苦笑的份。
正在此时,一个娇小靓丽的身影闪进了贡院----白艳香赶来了,她为柳尘拿来了他放在箱底的衡天剑。
柳尘在出门之前,曾经对她说过,如果自己的确在贡院报名之时遇到了困难,万般无奈之下,他还是可以拿出他放在箱底的衡天剑证明自己身份的----这是师傅告诉自己的。
这样----柳尘终于还是拿出了那一把衡天剑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看着这把显得有些沉旧普通的剑,鲁城府冷笑道:“这把剑能够证明什么----难道你会说它是天航大师的佩剑?”
“它不是天航大师的佩剑。”
“既然如此,你拿它出来干什么?”
“它不是一把普通的剑!”
“是吗?让我看看。”这时,吴念真轻轻拿起这把显得有些沉旧普通的剑,像研究一件珍贵瓷器般极其认真极其仔细地观察着。
突然,吴念真颤声说到:“不错,就是她----30年前我曾经见到当时的剑圣柳风絮就是带着他前来报名的,她就是-----衡天剑!”
闻言,鲁城府和陆血歌也同时探过身来认真查看这把剑鞘十分普通的剑,仔细查看了一会之后,陆血歌轻声征询柳尘道:“柳公子,下官可以抽出剑刃看看吗?”
柳尘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陆血歌轻轻地慢慢地从这把剑的剑鞘抽出了剑刃。
随着剑身被拔出,一道极其凛烈的寒光激射而出,剑身闪烁,寒气逼人,而剑刃之上还有一道明显的缺口断痕。
然后,这三个专门负责金界凌云状元参赛选手资格审查的天啸国三品官员,同时满脸庄重满脸肃然地向着柳尘倒身便拜。
-----一时间,弄得柳尘很有些手足无措。
衡天剑-----是已经被天啸国奉为国教的无量山衡天教教主的信物-----见衡天剑如见教主。
在天啸国,所有臣民必须向两个人下跪-----一个是皇帝狂刀雷震,另外一个就是被天啸国奉为国教的无量山衡天教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