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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暗香

太阳逐渐升起,腊月天,天亮的比较晚。

这个季节,北方的天气尤为的干燥,万物凋零,干枯的荒野成片成片。

荒凉的大地,俱籁无声,没有鸟儿,没有走兽。

一滴露水,然后加上一个晴朗的天气。

阳光直下,透过露珠,点燃一颗枯黄的小草。

清风微微拂过,一点星火,便能引的野火成片,燎原数里。

大火烧遍山野,浓烟滚滚。

几天后,野火烧尽,草木成灰,洒满大地,成为来年新生嫩芽的养料。

现在,只差一场冰封大雪,皑皑的白雪将一切覆盖,等待明年初春的降临。

……

莫小潜已经冲出了家门。

他半背着个竹楼,手里还正在系着上衣的口子。

他跑下了山坡。

不远处是一块玉米地,不过现在早都过了收获的季节,现在地里都变荒,干枯的麦秆已经被人一把火烧了干净,余下的黑灰将土地覆盖,这是为来年做准备。

莫小潜冲下了山坡,一路小跑过来。

清晨,天空还很昏暗。

他到了路边,左右望了望,四下无人。

他将竹笼放在路边,跳了下去。

沿着土堐,莫小潜向前丈量了几步,随后动手开始挖,这块地方的土质比其他地方要松一些,挖了两三下,一个粽叶包裹被挖了出来。

莫小潜回到路边,将粽叶包裹放进了竹笼里面,他重新背起竹笼,继续向村子的中心走去。

“咯~~咯咯~~~”

公鸡开始打鸣。

有些人吵醒,他们有些人醒来开始劈柴,准备将家里的灶火升起来,开始准备早饭。他们比往常起来的更早一些,因为今天是过节,有条件的人家都会将今天的饭菜做得细致些。

至少,一碗热乎乎的腊八粥是少不了的。

莫小潜顺着村子的主路走着,他路过了几个篱笆门。

正在院子里喂鸡的李大婶看见了莫小潜。

“小潜啊,今天起的真早啊,这是要去哪?不会还要上山吧?”

“啊?”

莫小潜微微一愣。

“不会吧?运气这么背?”

莫小潜一拍头,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小声的打着招呼,生怕吵到谁。

“哎呀,是李婶啊,您也起得好早啊,正在喂鸡呢?那您先忙,我就先走了。”

莫小潜嘴上说着话,但脚下没停着,不动声色的向前走着,话一说完,不等李婶再说什么,莫小潜就连忙快步走了过去,他可不想被那个人知道自己从他家门路过。

但李婶好像没看出来莫小潜的意思。

她转头就向屋内大喊道。

“喂!李铁柱,快起床,你看看人家小潜已经都出门了,你还睡,快点起来!”

听到声音,刚走出两三步的莫小潜心里一惊。

“完蛋了!!!”

他连忙撒开脚丫子就往村外跑,头都不敢回一下。

李铁柱是李婶家的大儿子,比莫小潜大三岁,但他和莫小潜的关系并不和睦,经常欺负莫小潜,因为莫小潜的家住在村后,平日里不怎么和村里的孩子们来往。

一群孩子都知道他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快要入土的爷爷。

李铁柱还睡的迷迷糊糊,还在做美梦呢。

刚刚梦到关键时候,一声大吼,将他从周公那里带了回来。

李铁柱心里那个郁闷,心里恼火的都想杀了莫小潜。

莫小潜一口气跑到了村外,一棵老槐树屹立在村口,天边的白鱼已经翻出了肚皮,气温稍稍升高了一些,他停下来,歇了口气,将背后的竹笼紧了紧,抬起脚步,向着远方的山影前进。

……

莫小潜所住的村落名叫“氓王村”,与其相隔不远的那座大山名字相同。

村子位于大陆东南的分界点上,再往南,过一条大江,便是南方有名的巫疆十万大山,莫小潜要去的山,位于村子的后方,名叫“氓王山”,山名是从上古时期一代一代流传下来的。

这座大山广阔无比,光是崖谷就有数十,谷中涧水交错,时缓时急,天暖的时候,偶尔还有飞鱼跳出。而如今,天寒地冻,寒风一股股的吹着,山间上的青石已经泛白,山林各处看不见野兽的踪迹,山林里一片死寂。

远方的太阳已经露出了头。

莫小潜已经来到了山脚下,他闻到一股清香。

莫小潜知道,这香味是从北边的青石崖飘来,那里有一株红梅。

红梅迎风肃立在山崖边上,花开悄然,烂漫丛中。

“天气苦寒,梅花盛开。”

这句话的本意是为了衬托,用天气来衬托梅花坚忍不拔的毅力,在这寒冬腊月天,只有梅花有毅力可以花开不败,独傲一方,所以他才可以做到独一无二。

今天的天气很好,白日初生,万里无云。

但说今天的天气,那青石崖已经不能算是苦寒之地了。

但红梅的傲骨从来是不需要衬托的。

它的傲骨从来不是为了向世人展现的。

深冬的天气,万物开始休息,大山中就只剩下寒风的声音,只是,偶尔有清风微拂,清香散落,弥漫山间,悄然千里,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梅香。

“清风常在,只等花开。”

“君若盛开,清风自来。”

“香飘蔓延,灌醉山林。”

“清风常在,只为君来。”

“君若盛开,独冠群芳。”

“香飘蔓延,灌醉人间。”

“红梅傲骨,天下第一。”

……

此时的莫小潜心情很好,他闻着空气中的清香,他喜欢这种味道,他喜欢梅花。

有一天,他来到了青石崖,那是他第一次爬上来,当时也是冬天,本来这座山头上一年四季什么也不产,冬天更是如此,但当时他还在别的地方,一股淡淡的香味突然进入到他的鼻孔。

他的鼻子像是被人牵住了一般。

他走过了好几个山谷,突然有一抹艳红出现在了这个荒凉的世界。

像是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光点。

那一眼,莫小潜产生出了强烈的共鸣感。

那抹红,就像是他。

光点并不是那么的耀眼,但却与世界格格不入,独一无二的,还有一些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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