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有时间,告诉我小梅的故事。’‘小梅的故事?开什么玩笑,她没故事。’杜娟就这样告诉武剑。‘她在病中的表现和她病愈的态度,判若两人,我想-------’‘你想知道什么,她的成长历程?’‘如果方便,当然好。’‘太贪心了吧。我告诉你了,有什么好处?’‘我能更好的对她,不让她受委屈。’
小梅的独立性很强,从她记事开始,她就没有在大人怀里撒过娇,甚至没叫过爸爸、妈妈,她是在外公外婆身边,舅舅、舅妈一起带大的,尽管乡下的生活很清贫,她还是无忧无虑的长大了。回家上学时,她才知道父母是谁,对他们她更多的是敬而远之,她从小就发誓要考到北京去,所以,除了舞蹈以外,她没有别的爱好。刻苦和认真让她如愿以偿,同时,一个男孩也闯进她的生活。
确切的说,是那个男孩正式成了小梅的男朋友。他们在小梅十三岁时认识的,男孩大她很多,当时已是研究生在读,用他的话说,他在等她长大,她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他特地从苏州赶到她家,请求她的父母让他照顾她,信誓旦旦的要照顾她一辈子。大学四年,他总把假期积在一起,为的是多陪小梅一会儿,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小梅即将毕业时,他突然出国了。而小梅也没给任何人说起过原因,甚至没埋怨过。
杜娟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武剑,武剑自始自终没有打断杜娟的叙述,他聚精会神的,害怕漏掉一个字,他希望能帮助小梅认清自己,希望能走进小梅的内心。武剑决定和小梅谈谈,她应该像同龄女孩那样快乐。
‘阿妹,我一会儿来接你,我们去西山。’‘好的。’小梅接到武剑的电话,很爽快的答应了。在车上,小梅安静的坐着,她知道武剑肯定有话要说,她等着武剑开口。
车终于停下了,武剑从后备箱拿了水和毯子,就在树荫下坐了下来。‘哥,想问什么?’‘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没想问-------’面对聪明的女孩,武剑竟有些语无伦次,他想了想‘阿妹,我先说说我吧。’
武剑是警察,小梅不知道的,他是缉毒警察,几个哥哥都是,他们很少穿警服,看上去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他们随时都处于工作状态,他从不敢轻易谈及感情,有一个理解、懂自己的人对他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他不允许自己陷进去,尽管他渴望有这么一个人。‘阿妹,如果你害怕了,可以避开我们,就算是兄妹也可能给你带来麻烦。’小梅瞪大了眼睛‘缉毒警察,哥,是真的吗?’‘是啊,骗你干嘛?’‘你见过毒犯,害怕吗,那毒品真象电视上演的那样厉害,------’武剑的话勾起了小梅的好奇心,‘当然了,’‘哥,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阿妹,你不快乐,如果你愿意,可以说说你的秘密吧。’‘我没什么秘密,’‘说说你男朋友吧。’‘不说吧,给彼此留点空间,我和他毕竟相爱过,我不想这时他在我嘴里变成十恶不赦。’武剑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小阿妹有点肃然起敬,她和一般的女孩有很大的区别,她的豁达和宽容是少见的,他下决心,不管将来怎样,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小梅自己知道,武剑的话怎样在她心里炸开。徐嘉在她十三岁时认识的,十七岁那年,她如愿收到来自北京的大学录取书,徐嘉特地从苏州到她家,说服父母让他照顾她,还陪着她到学校报到,每个月把假期放在一起,从苏州到北京陪着她,他们甚至相约小梅大学毕业就结婚。然而,小梅实习时,徐嘉去单位看她,适逢她出差,他居然回了苏州,一个多月后,小梅接到他的电话‘我要出国了,你来送我吧。’‘好的。’那天,小梅怀抱一束白色的鲜花,两支黄色的玫瑰在一堆白色中显得那样耀眼,‘一路顺风。’小梅的镇定让徐嘉抓狂‘你咋不问我走多久,你从没爱过我,说啊。’‘有用吗,你是通知我,不是和我商量。’她希望徐嘉能懂这束花的意思,她用花祭奠了这份感情,从此陌路。她不希望别人对自己的感情说三道四,她已经撑得很苦了,她不想连累其他人。
武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小梅,他惊叹这女孩的镇定,尽管她低垂着头,眼角的泪珠没逃过武剑的眼睛,武剑不敢轻举枉动,‘阿妹,你看,红嘴鸥又来了。’武剑指着滇池上空飞翔的鸟儿说,小梅趁抬手的时候,试去眼角的泪珠。‘嗯,红嘴鸥来了。一年要过去了。
在回市里的时候,武剑把小梅带到一幢楼房前,‘阿妹,你以后就住这里吧,这是队里给哥的,哥没住,-----’钥匙一并拿给小梅。‘拿着,你那宿舍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