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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生死本在一线间

第二天,天空有些阴沉沉的,似乎想要下雨。天空中水汽弥漫雾气浓郁,随着山风翻滚不休。

老妇等人站在山中抬头观察着远处山峰,茹儿站在老妇身旁,指着远处:“夫人您看,那边左侧山脉是否像是一只猛虎扑食,而右侧山脉是否像一条盘龙探爪,而两条山脉正中的那座孤峰多像一颗珠子。一龙一虎正在拼命争夺似的。”

听到茹儿的解释,老妇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开怀到:“果然啊,这两条山脉昨日看只是仅仅是有些像,可是今日在云雾中再看,果然就是‘风云幻化天地变,龙蟠虎踞守乾坤’啊!”

手指着远处那座孤峰,老妇兴奋的嘶声喊道:“就是那里,必定就是那里!我们快走。”

兴奋的老妇带着茹儿等人纵身奔向远处的孤峰,宝音托亚虽然是被绑架的人质,但是竟然很没有觉悟的好奇起来,甚至还主动靠近茹儿让她抓着自己前行。

而云漫天正带着南宫轻柔向这里赶来。

感应到远处传来三股玄气的波动,云漫天不由精神一震,揽着轻柔加速跟着玄气的波动追了上去。

望山跑死马!这句话当真不错。

看起来那座孤峰似乎就在不远的地方,但是老妇等人催动玄气快速前行依然走了两个多时辰才来到孤峰之下。

迷雾山脉的山多数都被各类林木藤蔓覆盖,看起来显得比较柔和,而这座孤峰却如同一把尖锥直刺云霄。孤峰似乎分为两个部分,下部山石裸、露少见植物树木,但是上层部分却可见树木花草流瀑清泉。

站在远处云雾遮挡之下看过来,龙虎山脉抢夺的宝珠,正是上半部分!

“夫人快看,那边似乎是一条通道!”

一边看管穆勒王子的赭衣女子指着孤峰一侧有些兴奋。来到这里,看到眼前的一切,感到目的即将达成,前面所受的苦似乎都有了价值。包括老妇在内的三女心中都很欢喜。特别是黑衣老妇,心中的激动几乎已经难以控制,整个人几乎都在微微颤抖。

孤峰无法攀爬,使用玄气恐怕也不容易登山封顶。而且此山看起来有些古怪,既然有山道,那么还是老老实实走山道比较好。老妇走在头里,身边茹儿紧跟,后面是宝音托亚和穆勒王子,赭衣女子殿后。

顺着台阶走上去,众人发现这条山道明显是人为形成,却不知何人何时开凿。台阶自山底而上,一路蜿蜒旋转。时而围绕山峰转圈,时而陡峭近乎直立,一路行去总算有惊无险。

行至孤峰上下分界的地方,第一个麻烦出现了。

众人从山腹内台阶走出,竟然发现无路可走了。

此时众人正身处孤峰之内,所处位置如同一个倒扣过来的盏碗,顶不高,但是纵身极长,约十几丈,周围一圈并无去路,中间一道十丈左右的天堑空谷将前后断开。空谷内浓郁的云雾溢出缓慢翻滚,根本看不清深浅。而天堑另一边,却能看到有一条山道延伸出去。

三女错愕的看着这一幕不禁面面相觑,茹儿担忧的问道:“夫人,这个山谷天堑距离不短,空中山顶却极低,周围且没有可借力之处,要想过去恐怕不易啊!”

黑衣老妇此刻的心情极为恶劣。原本一路行来感到自己距离目标越来越近,几乎已经触手可及。心情已经欢愉到一个极限,只差达成目地后彻底引燃欢欣。但是忽然出现这样一个困难,如同当头一棒兜头浇了盆冰水一般,此刻她恨不能杀人泄愤才能令自己舒服些。

脸上阴晴变幻一番,阴沉沉的说到:“红衣,你先试试过去!”

站在最后沉默寡言的赭衣女子原来名叫红衣。此刻红衣听到黑衣老妇的命令脸色不由变得煞白。

作为跟随老妇十数年的贴身剑侍,红衣对老妇阴沉狠辣的脾性是很了解的。

她一直祈求这件事最好能顺顺利利的完成然后平安回家,可是没想到还是遇到麻烦了,而一遇到麻烦,老妇就让自己第一个前去送死,真是心肠太过恶毒,当真一点情意都不讲。

红衣默不作声的从后面走到山谷之前,宝音托亚看着这个一路对她还算照顾的女人眼神中有些担忧,也有些为她不值。在宝音托亚看来,这个女人恐怕会有危险了。毕竟那道山谷足有十丈宽啊。

站在山谷边缘,红衣运起玄气,斜着一掌拍向谷内浓郁的云雾。

强劲的玄气犹如实质般击中山谷中间位置的云雾,如同巨石落水,厚重的云雾快速向两边翻滚卷动,露出一个足有两丈宽一丈深的大坑,而后云雾快速恢复到原本的状态,继续缓慢的流动,翻滚。

几人心头一凉,在那一刻她们都看到,云雾之下还是云雾,也不知到底有多厚,王级中品实力的红衣全力一掌,竟然都没能打透云雾看到下面的情况。

老妇自忖自己皇级上品的实力越过这个十丈距离的山谷是没有问题,可是谁知到后面还有什么麻烦,而且这个山谷令人感到相当诡异,她也不敢轻易冒险。

“怎么还不去,敢抗命么?”

看了一眼有些茫然的红衣,老妇的声音更加严厉了。

红衣转过头悲哀的看了一眼老妇,她知道自己抗命必死,凭她王级中品的实力,爆发玄气飞过十丈的山谷应该还有一线生机。

死了心的红衣爆发出自己最强的玄气,散发于身体周围三尺的红色玄气已几乎凝成实质,脑后玄气圆环几乎成为实体,这是王级才有的强大级别标志,而红色高温则是红衣修炼的火云功所特有的状态。

红衣忽然窜了出去,如同一颗流星奔向对面。空中的红衣动作流畅速度极快,看起来应该可以安全到达对面。

宝音托亚也不禁松开了自己紧握得拳头,心里松了一口气。

忽然,已经飞过山谷大半的红衣发出一声惊叫,空中的身体忽然就失去了平衡,整个人打个转就一头栽向下方的云雾。

惨叫声快速消失在众人耳中,摔进云雾的红衣直接消失在众人眼前。

悲剧发生到结束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当红衣彻底消失后宝音托亚才发出刺耳的尖叫,伸手捂着自己的双眼。好像在抗拒刚才发生的一切是虚假的,没发生过的。

一边的老妇和茹儿看到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原本以为这个山谷仅仅是距离较长,没想到还真有诡异。

老妇此刻也不禁庆幸自己的谨慎救了自己,要不是潜意识感到山谷有古怪,要是自己冲动先行,在不知道原因的情况下恐怕要换成自己殒命山谷吧。

“夫人,怎么办,我们再找找别的路吧!”

看到红衣忽然坠谷身亡,跟她相处十余年的茹儿心中自然悲戚。但是想到自己或许就会是下一个探路的存在,对生命的渴望占据了主动,希望引导着黑衣老妇别考虑再走这条路了。

老妇的脸色更加阴沉了,看了一眼留着眼泪的茹儿,她心中念头瞬息万变。

茹儿跟在她身边也十多年了,而且平日乖巧懂事,颇能开解自己。可是和此次的目的相比,一个剑侍的生命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你……再去试试!”

老妇最终还是做了决断,冷声下了决定茹儿生死的命令。

恐惧和无助刺激着茹儿,泪水划过脸颊,对生的渴望令她几乎快要发疯。

茹儿忽然指着一边的宝音托亚和穆勒王子说到:“让她们去试试,我舍不得夫人啊!”

宝音托亚看着指向自己和弟弟的茹儿不禁翻了个白眼,脆声道:“拜托,我跟弟弟才不过是武者,根本不会玄气,哪飞的过去啊!”

茹儿此时已经快要崩溃了。

她不想成为第二个红衣,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掉进云雾覆盖深不见底的山谷。就像一颗掉进大海的石子,连个浪花都溅不起来。

茹儿一脸泪痕,转过脸看着黑衣老妇,面现乞求的神色,双手捧在胸口,凄声央求:“夫人,请您看在茹儿侍奉您那么多年的份上……饶了我吧!”

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茹儿,老妇心中也闪过一丝的不忍。

可是她自己已经胆寒,绝不敢亲自冒险的。宝音托亚和那个小男孩又不懂玄气,上去也肯定是直接送死。而且宝音托亚可是她决定要收下继承衣钵的关门弟子,两相比较,就显得茹儿是最佳人选了。

想清楚这一层,老妇就彻底铁了心。

“你去,还有生机,不去……”

老妇阴森的话语还未落下,手掌就已经侧立于身前,随时都可以发出绝命一击。

看到自己侍奉了多年的老妇已经决意把自己当做弃子,茹儿此刻已心灰意冷,伸手挽起袖子擦干了脸上的泪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挽了挽鬓边的发丝,女人心性,就是去死,也要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的,做完这一切,就转过身,缓慢而坚决的走向云雾翻腾的山谷。

茹儿走到山谷边缘,她甚至已经不打算使用玄气尝试飞过山谷了。

因为红衣身为王级中品实力的玄者,比她王级下品还高一品。她尚且莫名身死,自己又如何能侥幸存活。

走到山谷边缘,几乎失去了生存希望的茹儿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竟然令她双眼放光,瞬间激发出了活下去的希望。

这次老妇带着她们万里迢迢来到这里寻宝,一张不知哪里来的藏宝图就是唯一的线索。走到这里,完全可以证明那张藏宝图是真的。

既然根据“风云幻化天地变、龙蟠虎踞守乾坤”的词句找到了这座孤峰。那么第二句“生死本在一线间、真亦假来假亦真”这句又作何解?

生死本在一线间?

红衣王级中品实力,在飞跃天堑时功亏一篑死于非命。说明这条路看似生路,其实就是勾魂夺命的死路。

一如果地图是真的,那就一定会有一条生路!

那么生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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