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城,吴国仅此于吴都得第二大城。
小叶城近几日来了一个无赖,赖在城主杨云城的家中,真是踢他不动,赶他不走。
“我说贤侄啊!有话好好说!你先进来!”杨云城被这无赖闹得哭笑不得。这无赖就坐躺在他家门口,口中还碎碎念着什么,引来好多人看着。
“杨叔叔啊!我来的时候没见这样待见我啊!”无赖一口轻狂口气,就是躺在门口不动。
“好贤侄啊!都是叔叔我管教无方,你见谅!快随叔叔进去,换身干净衣服,我给你接风!”杨云城一脸无奈,他是这小叶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如今被闹得如此不堪,他也是觉得脸上无光。
“好!”无赖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拍拍衣服上灰尘,随杨云城进屋。杨云城一边示意手下让围观人群散了。一边使眼色让手下带这个无赖先进去。
这个无赖能和杨云城称叔侄,可见他也不是看上去那么不值钱。他叫越夕,是南越守越光前的儿子,越光前先前被人所害,随后他越家就家道中落了,如今想必是来投靠昔日父亲的好友来了。
这越夕想来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没想到竟如此的不堪。杨云城也是一阵苦笑。
这杨云城是这小叶守,身居要位,自然是富的流油,这家的装饰也是极为讲究,越夕随着他家仆人到了客房,没想着,这客房也是修的如此的典雅。越夕匆匆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舒适衣服,感觉似乎回到了以前在南越城的时候。过了片刻,杨家的仆人指引这他来到正厅,然后又被另一个仆人带到一边的偏厅。这偏厅随不及正厅大,却也不算差。只见杨云城已经在了,而且还有一桌的好酒好菜。越夕也不客气,径直过去,坐下便吃。
“唉,贤侄不忙吃!”杨云城笑眯眯的看着越夕,眼前的越夕换上一身华服倒是有点大家公子的模样,和先前那个无赖判若两人。
“贤侄啊!半年前我听说令尊,越兄被奸人所害,你和你母亲又被亲叔伯赶出了越家,我不甚痛心,奈何我小叶城琐事颇多,没有办法来看望你们,没想到你来了!”
听到父亲被害,越夕愣了一下,眼神中的仇恨一闪而过,随即继续啃他的鸡腿。
见他不回话,杨云城清了清嗓子,示意下人拿个杯子过来,准备和越夕喝一杯。
“唉!杨叔父,我不喝酒!只吃菜!”
“好!好!尽管吃!不要客气,到叔父这来就当自己家!”
越夕心中还是很感激这位叔父,无论他是真情还是假意,这顿好菜他是好几个月没吃上了,所以也顾不上形象,狼吞虎咽起来。
想起先前这杨府的家丁见到自己破烂衣服,那副嘴脸样,他就觉得好笑,心中傲气让他觉得映衬了一句话,虎落平阳被犬欺。
半年前他还是南越守公子时,那时的风光,少人能及,南越城的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的,可是家道中落后却遭到如此礼遇,心中也不甚悲凉,也难怪他做出卧躺在杨府门口的惊人之举。
菜过五味,越夕难得吃饱,便正了正颜色,严肃的说到:“杨叔父,家父和你是将近四十年的至交了吧!”
“恩,那时我和你父亲同上都城考试,由此结缘,想来已经是四十余年了,唉,岁月催人老啊!”杨云城似乎想起来以前的事,独自喝了一杯。
“家父临死前,告知我,家族之人,豺狼之心,便知道我会被家族人为难,所以要我有难就来投靠杨叔父你!”越夕说着伸向衣袖里找着什么。
“越兄临终托孤,我也是应当尽力,你放心。”杨云城还未说完见到越夕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纸,脸色一下就变了。
“这!”
“杨叔父,家父说,当年与你结下誓言,要是都生独子,一起培养入朝为仕;要是一男一女,就结为秦晋之好!这话当真?”越夕说到。其实他并未见过杨叔父的女儿,不知其美丑,但是父母临终要他来叔父家,一定要借叔父之力,正他越家之名。
“这!”杨云城一下就为难了,当初他家里算不上好人家,苦读寒窗,后遇越光前一同去考试,他家没有越家富有,靠着越光前的接济才算到了吴都考试,又借着越光前的背景才能出仕。所以他十分感谢越光前,并约结为兄弟,而且写下这两家世代秦晋之好的约定。可今世不同往日,现在他杨云城已经是一州之守一城之主,当下一心想攀附吴公子覃,把女儿当成未来吴后来养的,所以不可能将女儿嫁给你一个没落之人。就算是还父亲还在,家道没有中落,他也是不肯嫁与他的。如今故人之子拿着这一张条约来提亲,让他一下就陷入两难了。
“杨叔父?”越夕见杨云城愣住了,有意提醒他,
杨云城回过神来,笑道:“的确我和你父亲有这个约定,当初你还未出生就定了,如今你们竟这般大了。”
“可是!”话锋一转“当初我们做父亲的决定,现在恐怕!”
“恐怕什么?”越夕似乎觉察一点味道,这婚事看来不简单。
“贤侄啊,我这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生性高傲,这婚姻大事也不肯听我的,你看你先呆在我府中几日,待我问明了我女儿的心意再回答你好吧!”
越夕不语,他感觉这杨叔父虽然待他不错,可是看他现在家境不同往日,恐怕不远把女儿嫁给他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杨云城起身要走,示意仆人照顾好越公子。
这一住就是三日,越夕每日就是在院中赏花。其他去处想去看看,这杨家仆人多有阻拦,碍着杨叔父的面子,他也不便当面生气。
倒是这秋日的满园菊花,香气袭人,散去了他心中的怨气。
这杨叔父几天也不见人,只是派个管家每日来送些饭菜,又不知道是何用意,所谓婚约之事,也是只字不提。
待到住在这第五日,杨叔父才叫人来带他到上次见面的偏厅。
这次依旧和上次一样,已经准备好了一大桌的菜。不过这次在的不止是杨叔父了,一旁做的还有一对母女,想必就是杨叔父的母亲和女儿。
“杨叔父,杨叔母!”越夕作揖道。再仔细一看,这位杨大小姐,虽不是国色天香,但是皮肤白皙,齿白唇红,倒也算是个美人,只不过这气质高傲,眉宇间似乎看不起越夕。
“这位想必是杨妹妹吧!”越夕有礼的问候道。却不曾想着杨大小姐没有理他。
杨元城笑眯眯的看着越夕,给女儿介绍到:“蝉儿,这是你南越州的越哥哥,我与他父亲亲如兄弟!”说着示意越夕坐下。
越夕坐了下来,正对着这位杨大小姐。
这位杨大小姐,还算有礼,听到父亲这么一说,看着越夕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杨云城给越夕夹了一筷菜,问到:“这几日住的还算舒心?”
“一切还好,多谢叔父照顾!”
越夕若是平时恐怕已经狼吞虎咽,可是现在他也是感觉到有事,没有多吃。
“贤侄啊!上次你说的事啊,我和蝉儿说了。”杨云城看了他女儿和妻子一眼,继续说到:“蝉儿似乎有心意之人,恐怕这桩婚事要作罢!”
越夕多少也就料到了这种情况,未等他开口。这杨叔母就开口了,“侄儿啊,你看我也知道我家老爷和令尊的故事,我想啊!”
说着从门外找来一个侍女,长得倒是和杨大小姐长得有几分相似。
“这是我贴身的侍女,人还不错,家室也不算坏,你看我把当做我女儿嫁与你,我再奉上白银百两,作为嫁妆,给你和操办婚事可好?”
说着,杨叔母顺势一推,那侍女娇呼一声便要倒在越夕怀中,越夕吓得站了起来,惹的杨叔父和杨小姐忍俊不禁。
越夕心中有气,却不好发作,一把推开那个侍女,答道:“多谢叔母关心,这次小侄是来应当年父亲和叔父之约,若是杨小姐不愿,那边作罢!我便也不能强求”说着带着心中怨气,把那张婚约一撕两半!
“哟!好大的少爷脾气!你一个穷鬼也想贪我家小姐这天仙般的美貌!”那侍女被越夕这一推,也有点愠怒,不好气的挖苦到。
越夕见叔父叔母也没阻止,料定这杨家定是不欢迎他,便起身要走。
杨云城见越夕要走,示意一样的管家快去给越夕一些银子。
越夕走出门,这管家拦住了他,递给他一个包裹,斜着三角眼嚣张道:“这是老爷赏的一百两银子,以后不要再来了!”
这样羞辱,他心中便是狠狠的记下,答道:“君子不食嗟来之食!”
正当管家以为他不要这银子,准备据为己有时,越夕一把夺过银子,道:“但我不是君子,今日之事我当铭记在心!”说罢边快步离开了这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