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噩梦不断,一会梦到远在天乐市的父母遭到了怪物攻击,一会梦到自己被丧尸撕成了碎块,怎么也睡不踏实,朦朦胧胧的睡到了天亮。忽然有人拍我,我本就睡的不踏实,被这一拍就醒了,睁眼一看,发现是廖勇拍我。他看我醒了,指了指外面对我说“赶紧起来看看吧,打起来了。”
我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下,下床跟着廖勇走了出来。刚一出来我就看见楚文坐在地上,鼻子里不断的往出淌血,楚小云站在他身前,正在和昨天那个浓妆的女孩吵架,那三个年轻人也拿着防暴枪站在女孩旁边,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楚文。
我一看怎么着?跟着我们来这里还打我们的人?我没说话,廖勇先走过去了,一脚就把一个年轻人踹倒了,嘴里骂道“怎么着?你们这几个鳖孙是要造反么?”
剩下两个年轻人看廖勇一脸的火气,也不打怵,为首的一个把手里的防暴枪咔嚓一声上了膛,啐了一口,举起枪对着廖勇,斜着眼说“你是不是以为你有枪你就是老大了?我这手里也不是假的!你再动我兄弟一下试试?”
廖勇被他一挑拨那是火冒三丈啊,就要掏腰后别的手枪,我连忙把他拽住了,这出事才几天啊?怎么就和土匪似的?转头对那三个青年说“那你们几位是要做什么?”
那个领头的青年挥了挥手里的枪,指着我们说“干什么?打今天起,这地归我们管!你们麻溜的把身上的枪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子弹不长眼。”说完看了看楚小云和昨天那个受伤的年轻女孩(后来我知道她叫张娜),一脸的下流。
我暗暗皱了皱眉,怎么着?这廖勇也就是像土匪,这几位已经是了?瞅这领头的样子,还是一酒色土匪。
我看了看他们手里的防暴枪,其实这些警用防暴枪和军用******是一种东西,区别在于枪里装的子弹不同而威力不同,我们昨天的确找到了不少杀伤用的霰弹,不过都被我们放到了B区,和这批防暴枪一起放在这里的子弹都是动能弹。而所谓的动能弹,它的弹头其实就是一坨橡胶,除非砸到眼睛之类的要害,否则根本就造不成永久伤害,和我们身上的9毫米自动手枪比,杀伤力差的太多了。
本来防暴枪的子弹上都写着种类,也不知道这几个愣头青是不知道什么叫动能弹啊,还是干脆不识字,居然趁我们睡着的时候偷偷拿出这玩意耀武扬威。廖勇是军事迷,自然比我知道的清楚,他看我不吭声,就知道我有坏主意了,干脆站到了一边看热闹。
我假装自己很害怕,陪笑着说“好说,好说,几位把枪口往下放放,别走了火。”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把身上的枪掏出来放地上!”领头的看我怂了,更是耀武扬威“打今天起,这里所有的粮食,药物,枪支弹药都归我们管!”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指了指两个年轻女孩,又加了几分得意继续说“还有!这仨从今儿起跟着我们住!”
“哥,楼上还有一个呢,我看长的可水灵了”刚刚被廖勇踹倒的那个小子揉着自己被踹的地方,在旁边补了一句。
“对!”领头的也想起来了,一指另一个年轻人,“你去把她给我带下来!”那个年轻人答应一声,就往二楼走。
这下剩下旁边看热闹的人都炸了窝了,这不是就是土匪么?昨天看病的那个老者激愤难当,往前走了几步,挡在我前面,对着那领头的枪口,颤悠悠的说“我老胡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从来没见过你们这样的混账!你要想在这里为非作歹,就一枪就打死我!”
啪!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孩上来就给了这位老人一个嘴巴,嘴里还骂道“老东西,找死是不是?”
我看着那女孩,心里感叹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虽然不知道哪个是你男朋友,但看那仨的架势都要吃人了,你还护着。
本来我是看这几个人张牙舞爪的,先服软让他们把心里话都掏出来,再收拾他们。现在看他们都开始打人抓人了,自然不能再装了。
我一把把老人拉到我身后,给了廖勇个眼色。廖勇早就看的气急,见我让他动手,也不含糊,伸手从后腰把手枪掏出来,朝着那领头的大腿就开了一枪。
那领头的虽然洋洋得意,但毕竟忌讳我们手里的枪,一直也没敢松懈,一看廖勇拔枪,他居然比廖勇还快,朝着我就开了两枪,他那手下也朝廖勇开了一枪。我肚子瞬间就是一疼,好像被人重重的在肚子上打了两拳,疼的我直接蹲到了地上。
我忍着疼抬头一看,发现那领头的大腿被廖勇打穿了,血流了一地,疼的满地打滚,旁边那个年轻人看傻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枪不灵,不过他也不傻,只一掂量就把手里枪扔了跪在了地上。楼上那个小子听楼下有枪声,就从楼上跑下来了,边跑还边朝我们这边开枪,廖勇回手就朝他来了个点射,只见他膝盖一软,从楼上滚了下来,也是抱着腿哎呦哎呦的叫唤。
那浓妆女孩一看这情况,也傻了,杀猪似的尖叫了起来。廖勇听的不耐烦,上去一脚就给她踹躺在地,找了个块布把她嘴塞了起来,又从放装备的牢房里找了几副手铐,把四人全拷在了楼梯护栏上。
我一看,得!还是您土匪!深呼吸了几下,感觉肚子稍微好一点了,就慢慢站了起来,努力走过去,踢了那领头的几脚,心里暗骂“好小子,咱们无怨无仇的,你是真下杀手啊!这要是杀伤弹,我现在不让你打成筛子了?”
我回头看了看楚文,发现他一直坐在地上,不光鼻子破了,头上也见血,就让楚小云过去看看,自己捂着肚子强忍着站在楼梯旁边对大家说“各位可都看见了,这不是我们兄弟心黑手狠,是他们这几个人要为非作歹。”
我刚说完,就听这屋里剩下的人开始给我们鼓掌,还有人对我们喊“做得好!”“打死他们!”之类的话,我做了个手势让大家安静,继续说,“我昨天晚上说了,大家都被困在这里,得同舟共济,一起去找活路,不是在这里分个高低贵贱。”我抬手看了看表,“一会儿守夜的大家就要回来了,等他们回来了,咱们再讨论怎么处置这四个人。”
牢区里剩下的人又吵闹了好一阵,我和廖勇才把大家都劝回牢房休息,我又让楚小云带着张娜去厨房做饭,又拜托那胡姓老者给楚文看看伤,自己强挣扎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了下来,捂着肚子这个疼啊!心里直骂给我介绍动能弹的那个武警朋友,当时他还信誓旦旦和我说这是什么非致命武器,不会永久性损害什么的,说的我以为这玩意和呲水枪似的,心里真没当回事,早知道这玩意打身上这么疼,我还往那老人身前挡什么,早自己捂着头趴下了!
躺了有可以一刻钟,我听到夜里放哨的八个人都回来了,就站起身把大家都叫到餐厅去,我看了看众人,里面也包括了昨天那个目中无人的中年男子和他的女伴,吸了口气,朗声说道,“早上出的事各位都应该清楚了吧?这几个人现在就被锁在牢区的楼梯上,大家都说说,咱们怎么处理他们?”
“有啥说的?一枪一个,打死喂狗!”廖勇不耐烦的说道,我绷了一下脸,好容易没笑出来,还喂狗?哪来的狗啊?这货是不是看智闯威虎山看多了?冲他点了点头,转头继续看向大家“还有呢?”
“放了吧,把他们的车还给他们,从监狱撵出去不就完了?”一个抱着孩子的老太太说。
“怎么能放了?他们万一哪天夜里返回来阴咱们一下,咱们不是倒大霉了?要我看不如把他们关到B区监狱里去。”一个中年男子说。
“那哪行啊?咱们在这里物资都是有量的,怎么能养几个闲人在这里啊?还是撵出去吧”林树森也支持撵出去。
“这路货色根本就是死不足惜,咱们命这么金贵,何苦在他们身上费心,拉出去打死就完了。”说这话的主人就是那个穿着华丽的中年男子。
我听他说要打死四人,就摆手让众人安静了下来,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说,“怎么称呼啊?”他一愣,不知道我为什么跑过来和他搭茬,不过他也知道我是这群人的领头,忙挂了笑脸答道“敝姓陈,陈康。”
“哦,我刚刚听陈先生说咱们的命金贵,他们的命贱,是该怎么解释啊?”我继续问道。
他听我语气不善,慌忙说“就是顺嘴说说,兄弟你也知道,他们上午要来抢我老婆,我心里气急,才顺嘴说了这几句话。”
我看了看他旁边那个比我还小十多岁的女人,也不在意那到底是不是他老婆,扭身回到我原来站的地方。
大家的意见基本分成了三派,关,放,杀。我心里衡量来衡量去,觉得做事不能太极端,毕竟这山南以外现在还是有王法的,万一哪天军队来救我们,鬼才知道这杀人会不会被判刑。
关又浪费我们的粮食……
想到这里,我对众人说,“我相信各位来这里以前都不是杀人越货的主,我也不是,既然大家都是合法公民,现在杀了这四人恐怕谁心里也会不安,不如就放他们出去。如果他们能从丧尸嘴下逃生,那算是他们的造化。要是死了,也怨不到咱们不讲人情!”
众人乱哄哄的吵闹一阵,看样子觉得也就是这个办法了,都逐渐安静了下来,我看大家接受了这个意见,也不废话,安排众人吃完早饭就回到牢区。
我安排廖勇和另外两个男人把他们手铐解开,拖着扔到了大门口,楚文已经把他们的轿车开出了监狱,我拿着手枪对他们四个说“闲话少说,我放你们一条活路,有多远就滚多远,再让我看见你们在这监狱附近晃悠,我要你们的命!”
说完,就把他们扔到大门外,关门就走,只听门上拍打哭喊声不断,恐怕也是知道离开这里小命就不好保了。我一狠心,让廖勇去哨塔朝他们开了几枪,这才吓跑了他们,可没想到,就因为我现在的一念之仁,居然在两个月后害死了十数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