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几天之后,由于我的不小心,静怡发现了我衣服口袋里的检验报告。她惊呆了,她发怒了。看得出来,她还是克制的。跟我在一起几十年了,还没见过她有过如此之阵势。
那是一个星期四的晚上,她照例将我换下的衣服拿去清洗,我在客厅里看着电视。一会,她急匆匆冲进客厅满脸愤怒的说:“你这些报告是怎么一回事?你还把我当你老婆吗?这么大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连串提问,问的我是哑口无言,我只能说:“我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这件事,就连爸妈,我都没告诉!你也不要告诉他们!”她没有着声。这晚她哭了,哭得很伤心。
那次吵完架之后,她好长时间没跟我说话,吃饭时也不喊我、也不跟我说话,睡在一张床上,也是各睡各的根本就不理我,对我实行了冷暴力。好在她没把检验报告的事情,捅给我的爸妈,让我的心宽慰了许多。跟我说话、恢复邦交,是在一星期之后。从此以后,他把我看得更紧了,对我关心得是更加的仔细了,只要一有时间便守着我,不离我左右。有时就连和风飏他们在一起,她也要跟着。
九月份的天气,日渐清凉。盛夏里似火般的炎热、炙烤,此时退却了,难耐的焦躁与不安,也不知了去向。今天下了一场雨,它是立秋以来的第一场雨。雨好大,好一阵疾风;好一场骤雨;好一场落花流水;弄得树下、溪沟,狼藉一片。这是一个启示,是那个落寞、萧瑟、凄风苦雨、压抑悲凉的秋天,即将到来的预示!
书培的脸色,最近是越来越不好了。他的脸总是乌青乌青的,听王主任说,最近他的指标,一直都不好。关于书培的情况,我没有告诉静怡。我想,书培的情况,她应该是知道的。然而书培每次与见我们之时,依然笑呵呵的,他们问及他的病情时,他总说:“感觉不错!各项指标都还好!”我知道真实的情况,只是不忍心说明。
我的心始终笼罩在一种不祥之中,担心书培的身体情况会急转直下。几次活动中他的身体都出了状况,记得有一回大家正玩得高兴,书培突然说他肚子痛,这种情况在以往是没有过的,一时间让我们颇感紧张。我急忙把他送回到家里,我待他安稳下来之后,呆了好一阵,确认不会有意外发生后,我才离开。回到茶楼,将书培的情况告诉他们,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个个都没了言语。我和萧雨商定,以后要常抽出时间,尽量多的和书培在一起。
还有一次,也是大家在一起聚会;也是大家正兴高采烈之时,书培说他头晕,一摸她额头,才发现他发烧了。看样子,他是不愿扫大家的兴致,坚持了好一阵,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才跟大家说出来。大家好一阵手慢脚乱,最后不得不把他送回了家,等情况稳定下来后,我们的心,也暂安定了下来了!
从那次事情发生以后,书培渐渐的不愿多出来了,说是怕扫了大家的兴致。好几次都是我去接他,盛情难却他才出来。不过书培这点还是好,只要人出来了,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都能开开心心的,不会露出丝毫痛苦之情,这一点,我们感受颇深。
从此以后,约他出来,都是爬爬山,林子里走走,吸收一下新鲜的空气;有时把他约出来山间亭里小坐,斗斗地主!聊聊天,一切尽在轻松与快乐之中。轻松快之后心里都些隐约的不安!
晚秋时节,风儿轻颂、雨儿菲菲、叶儿轻舞。池塘里的青蛙、树上的知了,也不知是为了什么焦躁的叫个不停,没有不停歇,只闻其声、却又不见其终影。
风飘雨下、疾风骤雨一场,几片树叶,在半空里不高的空间里飞舞,在风雨中或随波逐流,或无奈嗟伤。小溪中、山坡上,随处可以看见枯死了的树叶。天上大雁南飞,头雁不停的叫喊着,仿佛是在催促大家,赶紧飞、莫停歇,这里就要变天了。风儿作响、雨儿淅淅,空气中可以闻到萧疏、怆然的味道。
今年的秋天,山里的竹子开了花,弄得山里白茫茫的一片,在墨绿色山林中,显得格外的肃穆,似乎有那么一丝的悲凉的模样。竹子是很少开花的,此景实属奇观、异象。看来今年在余下的日子里,注定是要发生点什么特别的事情,今年的秋天注定是个不平常的秋天。
九月底,进入了深秋,是万物萧疏、繁华落幕的日子,是天气随时都处在阴天的时候。雨天,只要下起雨来,便是细雨沥沥、连绵不休、烟雾朦朦,能好长一段时间。一场秋雨一场寒,稍不加注意,你的身体便会小恙,让你难受好些时候。雨天走在路上,没那么方便、也不能无所顾忌,手里不但要拿着雨伞抵御风雨,而且要适时调整方略,不然你即便是哪了雨伞,还是抵挡不住风雨的侵袭,弄得你还是湿了衣裤。何故呢?因为风雨的方向是不定的,会让你防不胜防。雨天走在路上,脚板与路面、雨水,撞击,发出‘啪!啪!’的声响,随及带起地上的泥水,弄得鞋尖、脚后跟、裤管理,都是泥,叫人好不心烦!
九月底,天气也有放晴的时候,只不过是稀少了些。在天气晴朗之时,太阳出来,在好高、好远的地方。太阳不见了他原来的热情似火、明媚辉煌。他总懒懒的,将没有太多热度的光亮,泻在地上,弄得地上,凉风习习、寒意四起。这个时候,蒲公英的花絮,随风飘散,在急切的寻找下一处归所与希望。
天空好高、好蓝,碧空万里如洗,野草、蒿子,呈现出褐黄的颜色,它们长得很长很长,有些荒芜,随着萧瑟的风漫舞,有那么点凄楚苍凉之感。此时桂花的花期将过,树上零星的花朵,散发着最后的馨香。菊花开了、那都是最后的浪漫,预示着秋天即将过去,寒冬已近来临。
日子是一天一天的过去,伴着时节,书培的生日快要到了。他的生日是十月十五,今年是他五十岁的生日。
这天下午,我到了书培家,和他老婆静怡、书培聊了一阵子后,把书培拖了出来。在路上给萧雨打了个电话和他预定了地方。
到了茶楼,萧雨已早早的坐在了那里。我们三人一坐定,我便直奔主题:“书培你的生就要到了,你有什么打算?”“你们打算怎样?”“我和萧雨,打算以你的名义把大家都找来,借你的生日之名,大家在一起好好的热闹一番”“好啊!却实应该有我把大家召集来,好好的热闹一番!”我随即说“那好!我们就这们定了!我们明天就开始操办此事!”
那天我们几个人,确定了要请的人的名单、生日宴会的地点与相关的节目。
十月十四号这天,我和书培接了很多朋友。有北京来的柳嫣、婉儿、海波、老班长金志铭,安徽的郭向北、辽宁来的李辽西、山东来的王国庆马军号,还有老余大哥两口子,以及省内其他的同学等等好多好多同学战友。在宾馆包了七八个房间,住宾馆的、住在家里的,可能有百十来号人吧。
我和书培挨个房间走着,叫着一个个遥远如今依然熟悉的名字,脑海里核对他们她们的面容。然光阴冉冉、岁月沧桑,曾经青春年少、洋溢激情的面容。现已铅华洗尽、华发斑驳、目无光泽;往日的澎湃激越,变成了现在的老沉持重,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见到婉儿,是我期待已久的愿望。三十年的风霜,在她的脸上、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迹。往日的明眸,不复存在;眼角、额头上,可以看见岁月留下的刻痕;圆润的下巴已开始松弛;以往秀丽、挺拔、突兀的乳峰,现变成宽大、松弛的胸脯、丰满圆润的小蛮腰,已不见起了踪影,现已变成水桶,一副胖大嫂的形象,展露无余。依然没有改变的,是爽朗的笑与热辣味道。
柳嫣和以前比,变化倒是不大,只是不见了,那份水灵;那份稚纯,身上撒发着的历经沧桑后的成稳、从容,是女人的另一种美。三十了年没见过的战友,此时将要得见,让我有点近乡情怯。
三十年的离别,让我们彼此有些遥远。当我们再次见面时,我们的讲话有点吞吞土土、有点语滞词穷,有时彼此不知该说些什么。
风飏和老班长、海波、向北,他们紧紧相拥在一起好长时间。大家好久没有话语。我们沉浸在激情中,任凭波涛翻滚、任凭疾风骤雨。
晚上我们吃饭,我们都喝了点酒。大家都很斯文,酒喝的都很少,三十年前的那种冲天豪气,现已淡然无存。偶尔的激越,也没有维持太久,便消声无迹了。大家在温文有礼之中互敬着酒,相互所说着后续前缘,情到深处、唏嘘不已!
吃完饭,大家一个不少的去唱了歌。唱的都是那些老歌,唱的都是那些封存了好久的记忆。《咱当兵的人》、《小白杨》《青春岁月》……。
有的歌之、有的舞之,在这些战友中,还真是人才济济,个个皆能歌善舞。
我一个五音不全者,不忍破坏大好的气氛,于是便和老余大哥、老班长在一起,几个人坐在拐角的沙发里,喝着小酒听着、看着他们歌舞。几杯过后老余大哥说:“风飏你咋不去喊两嗓子!?”“叫我去呀?我上去杀鸡杀鸭?鸡鸭全没!我看还是算了吧!不去坏他们的雅兴为好!”“嗯!”“好!我们喝酒!”我接着说:“我们也别这样小步快跑了,换大杯、摇麻将色子怎样?”老班长大声道:“好啊!谁怕谁?”老余大哥也应声道:“好!来!来!”
瞬时烽烟四起、号角连声,色子摇得哗啦啦!像是冲锋的号角、战端便开始了,一会的功夫便激战尤酣。不知是多少轮,依然是胜负未分。加入我们的是越来越多,当然也不乏其临阵脱逃的。坚持到最后的,也只有我、老班长、老余大哥,我们三个。这晚,我们终于找回了那份迷失了好久的激越与豪情。看样子在我们这年纪的时候,要重现往日的豪情激越,是需要引子的;是需要有催化剂的;更需要有特定的氛围的!
书培、柳嫣他们偏偏起舞,他俩紧紧相拥,慢步在缠绵中。依稀看见,柳嫣不禁意的泪流。
今晚尽在款款深情之中,酒中盛载着豪情,舞步、乐音之中,无不弥漫着温情与浪漫。我走向前,挽起了刚下来的婉儿,随着音乐起舞,步入缠绵,往日里景象,尽在脑海里浮现,心随着乐音飘飞!
临晨,天淡星稀、晨雾四起,大家才纷纷散去,踏着夜色而归。
第二天,十点来钟,书培、静怡便站在酒店的餐厅门口,恭候宾客的来临。
我、萧雨、肖雅菲、王玉梅几个,帮着书培张罗着。十一点,老班长、老于大哥和战友们都来了,十一点半,同学们也全都到了。
十一点五十八分,寿宴正式开始。选择十一点五十八分开始是有讲究的,为的是取个‘我要发’好彩头!
书培,今儿有些激动。讲起话来开始有点打结,声音都变了!他激动的说:“各位长辈、各位亲朋好友:大家中午好!我首先要感谢大家不辞辛劳参加今天的聚会!”书培讲完此句话时,深深的向大家鞠了一躬。
鞠完躬后又继续说:“在这里,我最应感谢是我的父母!是爸爸妈妈,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并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教养我成人!”书培即刻向他爸妈深深拘了一躬,立马是掌声一片。这时书培的爸妈妈的面容印在了我的眼前,两老人满面笑容的面对大家。两老人头发都白了,一下子就老了,唯一没有变化的是两老人,一直都是那么的慈祥、和悦!书培的声音继续在我耳边响起:“第二个我要感谢的,是我的发妻!是她,几十年如一日,跟我休戚与共、风雨同舟、不离不弃!哪怕是在最为艰难之时!好久没有行军礼了,在这里,我给她敬个军礼吧!”随即书培一个标准的军礼展现了大家的眼前,再次迎来热烈的掌声。
书培的军礼,让我有些激动,差点流了泪。好久没有见过军礼了,如今得见,这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万分的激动!……
接着他又说:“我还要感谢的,是在座的各位!是你们给了我别样的兄弟情、战友义,以及没有杂质君子之交!在此我也向你们也行一个军礼!并祝愿你们,身体健康、家庭幸福、万事如意!今天大家在这里,尽可以尽情、尽兴,祝愿大家开心快乐、吃好!玩好!”……
这天,书培家里的人,来得很齐!可以说是全到了。静怡和书培挨着一一向大家敬酒。他今天状态是出奇的好;脸色也是特别的好;还破天荒的喝了几小杯白酒;让我特别的惊讶!他不时的还和远道而来的同学、战友以及老余大哥、老班长,他们喝酒、拥抱,其场面特别的感人。
我为书培点了一首《好人一生平安》,是我心里由衷的祝愿!宴席进行了好久,已有不少的人离开了桌子,偃旗息鼓。有的已离开了;有的在一旁休息;有的在彼此聊天;有的在坐山观虎斗;有的已在房间里打牌!
这天书培破例喝了白酒,静怡居然没有阻止,我好深奇怪!最后他和静怡来到我们中间,和我们坐在了一起。不一会,书培和静怡双双端起酒杯,走到了老班长的面前。书培感慨的说:“老班长!我俩敬你一杯!”老班长说:“你能喝酒吗?”“我没事!我好了!来!为我们的战友情!干杯!”“好!”和老班长喝完酒后,又走到了老余大哥慧芳大姐的跟前举起酒杯:“老余大哥、慧芳大姐!我和静怡敬你俩一个!我们永远是好兄弟、好姐妹!”老余大哥忙说:“你还是不要喝白的吧!咱们之间不用!”“没事!就这么一杯!来来咱们喝!”在我思绪飞扬之时,书培和静怡来到我的面前,书培的脸上已是红霞齐飞了。他激动的说:“来!凤飏我最好的兄弟!话都在酒里了!我们干了!”我听到此话后心里很激动,嘴里却说不出话来!只有将那杯酒一饮而尽。酒在嘴里尽是百味;情在心里撞击,更是倒海翻江!……我抑制不住和书培抱在一起!……一阵热烈的拥抱后,见到静怡的眼里满是泪!……
“萧雨来!咱们喝一个!”这会子萧雨、静怡、我,三个人眼里都有泪。“来柳嫣、婉儿!你们两是一体的!风飏也来买个马!今生咱们是最好的姐们兄妹!来生也是!干!”“海波、向北!咱们是战友;咱们是生死兄弟!来干杯”“干!”
这天书培和静怡接下来,又和肖雅菲王玉梅花喜鹊她们都干了一杯,酒自然是喝了不少,我为此心感不安,但看见书培状态,是这样,出奇的好,心里也就没有异样之感。
几轮下来柳嫣、婉儿、海波、向北、老班长、老余大哥他们,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柳嫣和婉儿,脸已变得通红。海波、向北他们,舌头已不会打弯儿了。说来也奇怪,老于大哥尽然醉了,眼里居然还闪着泪花让我很诧异!慧芳大姐抱着静怡,很久不愿松开!
海波、向北,他们的舌头已不太听话了,尽管如此,他们还拉着书培、静怡的手,不愿松开。千言万语,却又无从告白!
两点来钟,静怡告诉我说,她和书培要回家一趟,一个小时以后就回来,要我先帮忙照看一下,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俩。
我坚持要送送他俩。他俩说要顺着滨走走,透透气。我们一行三人,来到了滨河路河路后。他俩坚持要我回去说:“酒店里还有一帮人呢!没人照看怎么行!”我答应了他们。
我目送着他两走在滨河路上,离我渐渐的远去。两条滨河路携着手护卫者那条河,蜿蜒的向前延伸,到很远的地方,甚至于到了天边。太阳在天边,将金光洒满大地。眼前,暖风频吹,树叶、小草,在眼光下抖擞,像似片片闪着光的金叶,河面上也是金光淋漓,远方的山披着霞光,一片片枫叶的颜色,看起来像是烧着了的云。天地尽是暖暖的、尽在霞光之间,像是醉了!静怡和书培置身在其中,向远方走去,慢慢的化在画中!……
那天晚上书培回来和大家吃饭,吃完饭,大家在一起狠命嗨了一场。玩得很高兴;玩得很疯,那程度是空前的。到了很晚的时候都不想离开。
十天以后我出差了,在省城开会。第四天。这天一早,天就下起了小雨,到了中午,便由小雨转成了暴雨,到了晚上,突然间电闪雷鸣,甚似吓人!这在深秋里以往是没有过的。两个来小时后,又变成小雨,淅沥沥的依然是没完没了!
这一天我右眼跳的厉害,做什么事,也提不起精神来!心里总觉着要有事发生。到了晚上八点钟我接到静怡的电话,那一边是急切悲伤的声音:“风飏大哥!书培吐血了,形势很危急!”我听闻此话,乱了分寸也不知咋说,只能说:“你别急!保持镇静!”说完这两句话后,我就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了。我焦急万分,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立马出现在书培的面前。
半个小时后又来了电话,更让我彻底的绝望:“风飏大哥!书培走了!”区区八个字尽让我半天说不出话来,头是蒙的,好久,我才说了几个字那就是:“静怡你节哀!”就再也说不出来什么来,一直尽在迷茫之中。
当我回到樊城之时,书培的后事已料理完毕。没能看上书培最后一眼,是我今生身最大的遗憾!回到樊城的一天,我稍似安顿后便拨通了静怡的电话。她说要和我见上一面,有一事要我帮忙。我来到了与她相约的地方,发觉她早已坐在哪了,两杯毛尖中,其中的一杯毛尖已是虚位以待,我连忙坐了下来。
静怡一身素容,脸上有些疲倦,双眼还有些惺忪,依稀还可以看得到泪痕,面容简单的修饰了一番,看上去还比较安详!从她身上看得出她的坚持与坚强!一阵寒暄后,静怡拿出一张卡平静的说:“这里边有十五万,书培要我返还给战友互助基金!战友互助基金,先前给了我们十万,我们没动,现如数奉还,另外五万,是我们捐给战友基金的!这是书培最后的愿望!请你帮他达成!”当我听到这番话时,尽让我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喉咙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万分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不能再让静怡陪我一同落泪。她!很坚强继续说:“我们不要太难过了!书培在天上看着我们呢!他希望我们开心,而不是为他哭泣!书培早就想拿出这笔钱来给战友基金!怕你们不收,故儿出此下策!”静怡说完这番话后,我郑重的接过静怡手中的卡,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陷入长久的沉默。很久我才说了一句:“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办好!”
那天以后,天总是阴沉沉的,黑雾霭霭,压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天下着霏霏的细雨,让人见不着希望,闲暇下来的时候书培的影子总在我的眼前打转!
三天以后我和萧雨,来到书培的坟前。天立马就下开了小雨,淅淅沥沥。此时山峰侧目、树儿肃立。在我和萧雨一趟祭拜的时候,纸钱从开始燃烧的时候,雨突然的变得大了起来,萧雨打着伞、根本就不管用。萧雨打着伞,尽量的保护着我和纸钱不被风雨所侵,我烧着纸钱,火烧得很旺,让我有点手慢脚乱。小雨调侃的说:“书培!你别急!这都是你的,慢慢收!这些够你花上好一阵子了!”我接着说:“你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好歹也容我们见上一面呀!你呀!你呀!好了,不说了!现木已成舟了,说什么都没用了!另外!你交代的事情,我已办好!你就放心把,你在那边好好的,这边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萧雨接着说:“书培呀!这一年,你没喝过酒!今儿我带了两瓶茅台,这会子,你再不用戒酒,今儿好好的喝!另外我给你弄了一副麻将、一副牌,都是最好的哟!在那边你就好好逍遥吧!”
说来也怪我俩说完此话将麻将、牌,烧完给他后,雨居然停了,太阳居然也出来了,天很蓝、很干净,空气透着清馨,小草换了一副面孔,绽开了灿烂的笑容,旁边一朵花在跟我俩微笑呢!
那天祭拜完书培,回来后,心里总是不平静;总是思绪万端。书培在这个深秋里,他轻轻的走了。虽然我早意识到会有今天的结果,但还是难以接受。每每在闲暇下来与夜里梦中的时侯,他总会和我不期而遇,那张熟悉的笑脸总也挥之不去,哪哪都是他的影子在我的眼前!
一会看见天上飘一片云,好像他在云中;一会小溪里那哗啦啦的声音里,他在跟我们深情款款的倾诉;一会山峰、树木里,到处都有他的影子!不知道是不是幻视、幻听!
世间,生死别离,原本是不可抗拒的,正是这不可抗拒,才有了那么多不舍;那么多无奈;那么多凄美,它们凝固在那,化着永远的记忆。
书陪走了!他轻轻的走了!没有带走一丝云彩!他化为了一个精灵,把他的情思;他的爱意,全都化在了深秋里,让这个深秋充满了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