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楼上!”方天将触手所变化的丧尸击倒后,却第一时间对着樊晓这样呼喊。
“怎么了?丧尸不是你杀了么?我们赢了啊!”樊晓正疑惑为何方天有了这样的判断时,不用方天解释,破碎的窗户中钻出来的丧尸头颅已经回答了她。
另一边相对狭窄的安全通道内,却出现了更大的混乱,率先冲出一楼的幸存者们却发现,食堂的外面全是密密麻麻的丧尸,他们根本没有可以穿越这片尸群的可能。
于是他们想要回去,或者说,上楼去。
而在他们之后还没有来得及从食堂出来的人又急着出去,因为,食堂里,有那样恐怖的怪物。
一边喊叫着要出去,一边嘶吼着要回来,室外和室内的人的矛盾、幸存者和感染者的矛盾,都在这狭小的安全通道里一触即发。
可能,那么多变成丧尸的人类,很大一部分是在踩踏事故中死去然后才被丧尸感染的吧。
终于,这样的僵持很快就停止了,被一声响彻食堂的凄厉的尖叫。
室外的幸存者们看到了声音的源头,一只丧尸咬在一个女生的脖子上,她是率先跑出食堂的几个人之一。这也就意味着,她是此时最接近丧尸群的人,所以,她被咬了。从脖颈动脉里的血液如同公园里的喷泉一样,喷洒在人群中,这红色的血液更加引起了幸存者们的恐慌。
不过,这声尖叫却是提醒了幸存者们,让这一群人头攒动的苍蝇们终于有序地向着楼上跑去,不过,依旧是争先恐后,状若疯魔。
幸存者们合力,将四楼和五楼之间的楼梯用食堂的桌椅堵住,给了众人喘息的时间。
“鬼!鬼啊!”一个女生崩溃了,她瘫坐在地上,眼神呆滞,嘴里吐出不明意义的话语,似乎已经疯癫了。
“早知道不听那个广播里的话了,要不老子也不用在这里等死!”有男生开骂了,“是谁?广播里面的那个是谁?给我出来!”
“是他!”有的人指向了学生会长,“我们到食堂的时候,他自己说的!”
“喂,牛哥,你现在不赶紧想想办法?我们这么一大帮子人都是被你坑的啊!”
学生会长此时再也维持不了他冷静的形象了,之前之所以冒充,只是为了博得一席之地,没想到现在却是惹火上身。他眼珠转动着,思索着可以逃过一劫的办法。之前呼喊的男生已经拎着一只铁棍走了过来,现在是承认谎言还是硬着头皮呢?
谁也没想到,一个女生说话了。
“会有救援的,我是边军副司令员的孙女身上有定位器,他们会派人来救我的。”此时的田怡却是勇敢的站了出来,她眼神不时的飘向一边显得十分虚弱的方天身上,似乎担心他被揭穿而引起众怒。可是,他已经感染了病毒,救援来了,能救她吗?
等待中,很快又有人发现了另一个问题——在刚刚的混乱中,感染者和未被感染的幸存者已经混到了一起,此时又如何辨别他们呢?谁也不想自己一个打盹就被咬。
虽然不确定自己身边的人是否可能是感染者,但几乎所有的人都记得,那个洒洒脱脱、十分配合的离开幸存者队列,走向一楼的感染者——方天,更何况他还带走了此时就在他身边的漂亮的短发女生。
很自然地,方天的周围就出现了一道空气的隔离带。
“怎么了?”自然有好事的人等的不耐烦,找着说话的机会来排解自己心中的恐惧。
于是,有人就把自己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然后,方天周围的空气“隔离带”又形成了以食堂桌椅为原材料的包围圈。“看他那虚弱的样子,肯定一会就要变丧尸了!”
但是,没有任何敢于直接把方天赶走,因为他的眼神此时有着无比的寒意,连他身边的樊晓都感觉空气的温度都下降了。
田怡的内心做着无比剧烈的挣扎,一边人生的价值观告诉她,方天救了她,她也应该拼死相帮;但同时另一边的理智又告诉她,周围的人的判断是正确的,跟方天保持距离是绝对有利的。
还好,楼外传来了枪声,有全副武装的军人从五楼的窗户破窗而入,发现了这群幸存者。
“报告,已经发现目标,同时发现大量幸存者。”
“优先救援首要目标。”
“收到!”
三个军人立马把住了四楼通向五楼的楼梯,以防万一。
有绳索从刚刚军人跳进的窗户旁吊下来,田怡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被战士保护起来,要首先送上直升机。
“还有那个男生。”田怡却突然指向了方天,的确,很多时候,人都不会根据自己的理智行事。
方天感到很意外,从遇到田怡开始,他就感觉到了她的变化,无论是见死不救的她、愿意出卖身体换取安全的她,还是来到食堂后,第一时间选择站到幸存者那边、疏远属于感染者的自己的她。终究,你的性格还是倾向于我喜欢的那个田怡吗?方天不知为何有些高兴。
“他是感染者!带上他也没用,反而会害了我们大家!”是学生会长在说话。
“这个人就不要带了。”田怡却突然补充了一句。
“不要啊!大姐!我至少没被感染啊!而且也是我发的广播大家才聚集到这里的!”
“不行啊,小姐,上级的命令是能救的就救下来。”田怡身旁的战士提醒了一句。
田怡也没有追究,她现在更加担心的是,就算被带到了军队里面,幸存者和感染者肯定也会被区分对待的。
就在田怡被送上直升飞机的时候,一声惨叫再次响彻全场。
“啊!”学生会长双眼瞪大,朝着一旁的战士伸出手,似乎是要求救。
他的身旁,一只丧尸正在啃食着他的喉部,幸存者么立马炸了窝,留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隙。同时,他的脖子也被整个撕掉了一块肉,喉结处出现了一个血窟窿。
“突突突——”战士的枪口喷吐出了火焰,丧尸和学生会长的头颅一瞬间便打上了千疮百孔,“我只说救能救的啊,这救不了的我也没办法了。”
他嘴唇咧开,露出雪白的牙齿,似乎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