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奕然来电的时候,钟毓正和潘月柳你侬我侬地吃着饭,两人你喂我一口,我再喂你一口的,全然不顾餐桌上还有两位未成年的儿童。
手机嗡嗡地震动,虽然没有响起铃声,却足以打扰几个人的正常用餐。
朝手机屏幕上瞥了一眼,钟毓懊恼地瞪了手机一眼,装作没看到。封面瘫打来能有什么好事?
要么就是催他早点带两个孩子回去,要么就是要差遣他,反正绝对不会是特地打电话来问候他这个好兄弟就是了。
“不接吗?”潘月柳好奇地问道。
钟少爷若无其事地说:“不认识,八成是那些促销的垃圾电话!别管它,我们继续吃饭,来,吃块鳕鱼。”
睁眼说瞎话能这么镇定,估计也只有钟少爷才有这本事了。
也不想想他是什么身份?别说他这个是加密的私人号码,就是手机自带的过滤功能,那可是蓝靖宇亲自帮他们几个好朋友都加装的,怎么可能有骚扰电话打进来?
吃得快饱了,璃璃也开始有闲心关注别的事情。
听到干爹说的话,小公主实在挡不住那颗好奇的心,伸手抓过钟毓的手机,很认真地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
把手机高高举起,大声说:“干爹!这不是广告电话耶!是一个叫‘封什么什么’的打来的,是有名字的哦!你都存有人家名字啦!”
别以为她读书少,就没文化,人家可是会写自己名字的,所以认得这个“封”字。至于后面那两个字是什么鬼,她才没兴趣呢!
那句“封什么什么”,把在座的其他三个人全都笑喷了,连一向高冷的睿睿少爷都破功了。
要是他亲爹知道妹妹是这样称呼他的,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崩溃?还是蹲到墙角里偷偷抹眼泪?
没文化,真可怕啊!
潘月柳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她一边笑着一边推了钟毓一把:“你赶紧接电话吧!他们可能是想孩子了,我们下午就回去了,先跟他们说一声,免得担心。”
以前傲娇的钟少爷,在和潘小姐彻底交心之后,就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绵羊,对潘小姐说的话更是言听计从。
“有什么大事?”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句话,钟毓的表情恹恹的。
一想到他和潘月柳的甜蜜时光就要结束,难免还是充满了不舍和留恋,接到某人的电话,多半是又要叫他跑腿了。
唉,都怪他年幼无知,误交匪类,可以登报和封面瘫绝交而不需要负任何责任吗?
封奕然似乎早就料到了钟毓是这副德性,他也不废话:“赶紧回来,出大事了,线索断了,得让你亲自出马去部署才行。”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瞬间就把钟少爷体内的大英雄主义给勾起来了。
要说钟毓有什么缺点吧,就是他太小孩子心性,喜欢别人夸他,只要听了一些好话,立刻就飘飘然起来。而做了他那么多年的好兄弟,封奕然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这个毛病?
扣了一顶高帽,钟少爷先前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了,他已经被一种神圣而庄重的使命感附体,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
解决温饱问题后,他们快速退了房,打道回府。要说这次出来散心谁玩得最开心,那一定是璃璃小公主和钟少爷了。
一个是得偿所愿,把游乐场几乎所有适合她那个年龄的设施都玩了个遍,还每天都吃尽了各国的美食。另一个是抱得美人归,从身,到心,都是满满的幸福感。
一下车,璃璃拔腿就往里冲,兴奋地喊着:“爹地!我好想你哦!”在场的所有人华丽丽地就被她忽视了。
“宝贝儿,这几天玩得开不开心?”封奕然抱起女儿亲了又亲,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话不仅仅适用于爱情。
璃璃用力地点了点头:“开心啊!哥哥带我去玩了好多好多的东西呢!干爹就知道谈恋爱,每天都睡到很晚才起来!哼!”
得,一回来就当面告了一状,这一招够狠的。
被封大少那冰冷刺骨的目光扫过,钟毓只觉得脊梁一阵阵地生寒,他错了,他就不该低估了小公主的智商。
她哪里是个三岁的小女孩?根本就是个人精!
几天的时间里乖巧到不行,没有表露过对他的任何不满,可是才回来就立马告状,还真是沉得住气啊!
不得不说,封面瘫的两个孩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一个比一个狡猾腹黑。
萧子晴看到钟毓吃瘪,心情大好,故意去套小公主的话:“璃璃,你怎么知道干爹在谈恋爱?小孩子不可以撒谎哦!”
受不了自己被亲妈质疑,小公主挺起胸膛,言之凿凿:“我没有撒谎!干爹和柳柳姐姐整天玩亲亲,还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干爹还把柳柳姐姐咬得全身都是印子,哥哥说只有相爱的人才能那样咬!还有啊,干爹都不让我们把柳柳姐姐叫做柳柳姐姐,要我们叫干妈呢!爹和妈不是一对吗?”
伶牙俐齿,头脑清晰,这下所有人都用暧昧无比的眼神看着两位主角。
潘月柳的脸红得跟什么似的,头都不敢抬起来了,她可不想就这么出名,窘到家了!
钟毓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大大方方地搂着潘月柳的肩膀:“我和我媳妇儿恩爱又怎么了?就只许你们秀恩爱啊?爷今天就宣布:我再也不是什么单身贵族了!我是有老婆的人!”
“谁说要嫁给你了?”潘月柳小声地反驳。
“哎哟,原来还没达成一致啊?”萧子晴唯恐天下不乱,适时地又来“落井下石”。
钟少爷气恼地用颤抖的手指指着萧子晴,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好要怎么骂她,最后就把矛头指向封奕然
“封面瘫,管好你老婆!这次你们谁要是敢搞破坏,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啊!”
其他人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大家也只是含笑不语。看来钟少爷这次是来真的了,什么时候见过他为了一个女人这么着急?
斗嘴之后,几个男人就到书房去商量正事,女人们自然有地方去闲话家常。
桑浩扬把他掌握的弗兰克的情况跟钟毓说了,钟少爷拍着胸口保证,他一定能翻出和弗兰克来往密切的人,从中找到有用的线索。
才聊了不到半个小时,凳子还没坐热,钟毓就迫不及待地问:“就是这事吗?还有没有别的事?没事的话我就先回房了。”
火急火燎的样子,好像这间书房里有什么东西让他待不下去,准确来说,他是归心似箭。
封奕然好心情地调侃道:“别以为自己还年轻,要懂得节制,不然小心往后就再也不能‘人道’了,那潘小姐的下半生性福要找谁负责去?”
“去你的!”钟毓笑骂了一句,“你们这些老夫老妻是不懂我们的缠绵,现在我们俩是少见一分钟都难受死了!”
他那明显在炫耀的调调,让人听了就一阵不爽,桑浩扬也来插一脚:“我看是你自己难受死了吧?人家潘小姐可比你矜持多了。”
钟毓倒是乐得坦诚:“没办法,谁让我在乎她比较多呢?行了,没事我就走了啊,我回房就立马吩咐人去办,一定尽快给你消息。”
说完,钟少爷潇洒地摆摆手,大步流星地回去和佳人恩爱了。
他虽然生性贪玩,有时候也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是朋友委托的正事,还从来没有办不到的,不然封大少也不会对他这么信任。
放出了风,还承诺提供线索的可以得到好处,那些个赌徒们的反应都很积极,纷纷表态说自己知道很多关于弗兰克的“内幕”。不到一天的时间,钟毓的手下就收集了很多信息,不过有用的却没有一个。
古堡看上去还跟以往一样,宁静地伫立在广阔的庄园里,所有人都有条不紊地生活着。一切都那么平静,仿佛那些噩梦已经过去,而未来,是个未知数。
静谧的夜里,大家似乎都早早地睡去了,这里在远离都市喧嚣的郊外,没有灯红酒绿的夜生活,也没有人会通宵看电视、喝酒,日子都过得很健康。
潘月柳向来有睡前练瑜伽的习惯,原本她是可以在房间里练的,可是才练过一次,被某人捣乱后,她就再也不敢了。
原因是她穿着的瑜伽服太贴身,把她原本就性感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让钟少爷看了意马心猿的,于是就遵循本能的反应,将潘小姐“就地正法”了。
想起房间里还有一只狼在等着,潘月柳不禁心跳加速。
男人的热情似火让人难以招架,每次都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可是人家的服务又很好,每回完事之后还会主动帮她按摩,让你一句责怪的话都说不出来。
从健身房出来,潘月柳一边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一边步伐轻快地朝他们住的客房走去。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似乎听到上面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很微弱,但是此起彼伏。
“嘶嘶”像是什么动物发出似的……
她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走上最后一级台阶时,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吓得魂飞魄散:“蛇!有好多蛇啊!救命啊!”
老天!
地上布满了蛇,而且看上去都很粗壮,全都吐着信子,在走廊里游动。
听到她的叫声,住在同一层的封奕然和钟毓赶紧跑出来,刚拉开房门,又听到潘月柳大叫:“别出来啊!太可怕了!真的好多……”
她吓得双腿发软,只能靠在墙上,却忘了要逃命,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声音也抖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