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歌的到来让宫纤纤心情好了很久,终于凑齐了十二人,心情当然得好,还是大好,可碍于司徒俊逸的身体和修为还没有完全复原,宫纤纤便没有急着恢复原魄,而是等司徒俊逸的身体复原。
每天都会和司徒俊逸打坐修炼,期盼他的修为能尽快早些复原。
其实墨漓和南宫也说了,就算司徒俊逸的身体和修为没有完全复原也是可以极其十二人的力量一起帮助宫纤纤恢复原魄,只是宫纤纤并没有那么急迫。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寻人的时候总算期盼着能早日找到十二人,早日恢复上神原魄,早日查清楚当初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可真到了这么一刻,宫纤纤却是有些小小的退缩。
为什么要恢复所有记忆呢?这段日子她就算没有过往的记忆,有墨漓他们相伴身侧不也过的很好么!
直觉告诉她,一旦恢复了所有的记忆只怕再也无法过的像如今这般安生,她想要逃避,躲在御守宫内不问世事不正是墨漓当初为她苦心安排的一切么。
虽是为了等待司徒俊逸身体完全康复,却也是宫纤纤给自己留了这最后一段轻松的时日,她只要再贪念这最后一段与世无争的日子便好,而后,该如何的便当如何罢。
“没想到玄月你的棋艺与俊逸相比都不在其下呢。”
今日阳光明媚,玄月邀宫纤纤一同下棋,明月湖旁的凉亭下,两人对立而坐,倒也乐子其中。
“不过是心思细密了些许,倒是承蒙你谬赞了。”
玄月一子落下,抬眸温柔的看着对面的宫纤纤,以前从未想过有一天画中之人竟真能坐在在自己的对面与自己对弈一局,如今能常伴她身侧,便是他所做一切最大的安慰。
“谦虚是好,可过份的谦虚便是自负,本宫说你下的好便下的好,若不然我哪能几次被你逼到死局里去啊。”
宫纤纤专心致志的盯着棋盘上的棋局,这玄月怎么不知不觉中又把自己给逼到死局中去了呢。
“再怎么努力将你逼入死局,最终你也还是见招拆招一一化解了不是。”
玄月嘴角勾笑,看着眼前宫纤纤又是撅嘴又是蹙眉的,若不知道自己清楚明白她的身份,断然不会相信就是这样一个可爱倾城的女子却已经活了十几万年。
在天界,时间的流逝大家皆不太在意,因为活的太久便也都觉的无谓,可仔细想想十几万年的时间那得多久远啊。
“那也是我想破了脑袋才能找出一条活路而已。”
宫纤纤说罢却是嘴角一挑,眸中闪过一丝光亮,手中棋子立马落下,玄月低眸一看,果然又被她找到了出路。
玄月嘴上虽说不过心思细密些罢了,可自小他的棋艺便受尽称赞,九重天上也是寥寥几人才能与他对局,而今日与宫纤纤对局倒是畅快。
“宫主棋艺精湛,玄月折服。”
玄月对宫纤纤拱了拱手,嘴角满满的却全是笑意。
宫纤纤放下棋子,双手向上伸了个懒腰,抬眼却看到湖中竟已然印上了黄昏美景。
“关顾着与你对弈,倒是没注意,这何时已是黄昏。”
宫纤纤起身向湖边走去,抬头看了看天边正在落下的红日和那一大片绚烂的彩云,天和湖俨然已经连接到了一起,美的令人叹服。
嘴角微微勾勒起一丝弧度,冰蓝色的眸中却是有些感伤,已经有多久不曾好好看过这日出日落了。
玄月也是起身,轻轻摇着手中折扇,缓步走至宫纤纤的身侧,与她一同望着天边的晚霞,嘴角始终保持着温暖的笑,瞳孔中却也有些落寞。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宫纤纤侧过脸便可以看见玄月略带落寞的双眸,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又怎能熟知黄昏的忧愁呢。
宫纤纤看着玄月,脑海中却是不自觉的浮现出那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却有着一双炫紫色眼眸的姑娘,不曾见过,却满是心疼。
“这世上真有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么?多想看看她以往的模样!”
宫纤纤望着天际喃喃自语,身旁的玄月却在听到她这话时眸低的落寞更盛,宫纤纤虽没有直言月倾,可玄月哪能听不出她说的是谁。
“你若见到她,一定能喜欢她,她与你何止是长的相似,就连性子也是那么的相像!只是她的气运太弱,偏偏生在了九重天。”
玄月淡淡然的开口,看似波澜不惊,可他平静语气下的惋惜,宫纤纤怎么可能听不出。
“你离开九重天便是为她抱不平,我相信她若知道定然心安,至少这世上有人记挂她。”
宫纤纤向来不会安慰人,只是平静的述说着自己的观点。
玄月回眸淡淡的望着宫纤纤,此时的宫纤纤侧脸望着天边,嘴角有一丝淡淡的微笑,美好而雅致,玄月只淡淡一笑却是有些苦涩。
望着宫纤纤的侧脸,心底暗道:你真以为我离开九重天是为她抱不平么?她是和你相似,可终究不是你,曾经我也希望能当她是你,可我的心没办法欺骗自己,对她我有心疼,有惋惜也有愧疚,可单单却没有爱情。
“我却希望从不曾与她相遇。”
玄月淡淡然的搭话,眸里始终有着挥之不去的落寞,不曾相遇便不会一辈子愧对与她,让她对自己付之真心,自己却永远无法回她同等的真心,月倾,这一生我唯一愧对之人便是你了。
沉默了很久,久到红日都已经完全落下,久到晚霞都已经完全失去光亮,久到天幕已经开始渐黑的时候,宫纤纤却是突然转过身,表情严肃直勾勾的看着玄月。
“我的身份可曾让你害怕过?”
“怕过,怕背负上不孝的头衔,可最后我也还是想通了,在爱情面前,哪怕是不孝,我也要坚持到底了。”
玄月只看宫纤纤一眼鞭痕明白她究竟在问什么,不单单只是她的上神身份,而是她曾经是自己父皇的心上人,其实早在他靠近月倾的时候,他便已经想清楚了,爱情面前,谁能退让,哪怕是自己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