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抬眼望着宫纤纤,瞳孔里的真诚却是无法让人怀疑。
“这是你第二次见我,可我却从小看着你长大!”望着宫纤纤,玄月再度开口,不惧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一脸淡然。
宫纤纤也不开口询问,只淡然的看着玄月,等待着他接下来的故事。
“我自出生以来便生长与九重天,我身份崇高,在九重天上向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九重天上所有的地方没有一个是我没有游玩过的,可单单只有一个地方,我从小便被告诫绝不能入,因为那里是我父皇独有的地方,那便是他行宫中的密室。”
玄月回忆起,眸中有些恍惚,明明还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可离如今已是万年。
“我性子烈,越是不让我去的地方我便越是好奇,几次三番的设法想要进入此地,最终都以失败告终,因为那密室被父皇设了结界,以我的修为是进不去的。”
“可我不认输,偷偷让天师教我破结界之法,而后终是让我偷偷的破了父皇的结界,当我兴高采烈的打开密室,原以为我会看到的是一屋子的法宝和秘书,可当我推开门走进去时才发现,那个密室根本就不是所谓的父皇的藏宝阁。”
玄月讲着话,眼前似乎还能看到当时的场景。
“那间屋子与我想象中琳琅满目的宝藏完全背道相驰,空的让人只觉得寂寞,而在那间空屋子里,唯一有的便是挂满了墙面的画像,而所有画像中画的竟然都是同一个人。”
“难道是纤纤?”
听自此,江星野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玄月会说他见了宫纤纤无数次了,可这一切未免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堂堂天帝的密室放的不是天下能人梦寐以求的各种法宝,而是一个女子的画像!任谁听了能不震惊呢。
“正是。”
玄月点了点头,再抬头看宫纤纤的时候,却发现后者冰蓝色的瞳孔中竟平静的没有一丝讶然。
宫纤纤只是淡然的笑了笑,可那笑容里却有着一丝的嘲讽。
玉鎏殇,你若真心待我怎可能重选天后?而后却还假装深情的藏匿着我的画像!这不是情深,只是愧疚罢了!
所有人听完之后都很震惊,可只有宫纤纤一脸淡然,她对玉鎏殇的记忆不多,单单只是曾经的未婚夫婿罢了,或许这个故事换做了别的女子听了会感动流涕,可她听了却并无太多感概。
或许曾经他们是相恋过,可终究最后他娶的人不是自己,宫纤纤记不起所有的事情,可就算记不起,在她的世界里也绝对容不下任何人的背叛,而对她来说,玉鎏殇娶了别人便是对她最大的背叛。
“你就因为看了纤纤的画而钟情于她?”
重楼看着玄月也是有些震惊,江星野却是没那么意外,宫纤纤长的好,这是没人会反对的事实,而能够被天帝藏在密室里的画,肯定都是画工了得,就像是21世纪的照片一样,很多人看了别人的照片什么的就会喜欢上,不过是一样的道理。
“若说钟情,一开始并不觉得,只是好奇画中之人是谁,可后来好奇的久了便渐渐入了心了,我试图从很多渠道去查画中人的身份,可皆是无果,每一次当我要查到些什么的时候,线索都会被抹断,我知道她的身份肯定不简单,而且整个天界似乎是故意要抹去她的所有消息。”
“可越是如此我便越是好奇,常常在那密室里一呆便是一整天,好几次都在里面睡着了,后来终究还是被父皇发现了,责罚是免不了的,可对我来说最大的责罚便是他再也不许我去。”
“再后来,瑶池里的雪莲凭着天界的仙气修成了正果,模样却是和画中的女子一模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她们的眼睛,画中人的眼睛是明媚的冰蓝色,而她却是耀眼的炫紫色,当时的我看到那时候的她,就像是原本解不开的谜底终于被揭晓了一般,忍不住的接近她。”
玄月说到这里,神情却是有些悲凉。
“我接近她是以为她便是画中人,可却不想我的好奇却害了她,原本她的样子便已经惹来了很多人的注意,而与我相恋便成了杀她的最直接的利器,那些被世人赞扬的仙者端着为天下的姿态说着不堪入耳的大道,却是要杀害一个无辜的仙子,表面上说她心思不纯勾引皇子,可实际上只是因为她长的碍了他们的眼。”
玄月说到这里时抬眸看了看宫纤纤,神情里尽是愧疚和痛苦。
“那时候我才真的知道,她不是画中人,可却因为长的像她便注定了九重天容不下她,无论有没有我的关系,她都得死,只是多了一个我,便给了他们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
宫纤纤的心口突然剧烈的疼痛了一下,眉头紧蹙,仿佛能够亲眼看到月倾当时被残杀的画面,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宫纤纤没有见过月倾,甚至玄月不讲,她根本不知道这世上曾经有过一个月倾,可此刻她却忏愧无比,她知道,九重天上的那些人真正容不下的不是月倾,而是自己。
整件事情真正该愧疚的不是玄月,而是自己。
所有人此刻都是有些沉默,就算是江星野也识相的不再多语,只是抬头静默的看着宫纤纤,有很多话想问,可却不敢问。
无论是江星野还是神威千夜,夙泫或者叶灵,他们所有的人都不了解宫纤纤以往的一切,可都识相的选择了不问,虽然好奇,可从一开始大家都默契的不多语,因为他们相信,等到了时机成熟的一天,宫纤纤会亲口讲给他们听,哪怕是现在大家也都只是静默。
而对于宫纤纤的过去最过了解的墨漓和司徒俊逸,却也是只字不提,他们俩不知道玄月对宫纤纤究竟了解了多少,可至少他们都知道,他对有些事情已经了解了,只是不知道他究竟了解了多少罢了。
“然后呢,你铺垫了这么多究竟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九重天真正容不下的人是我?而你是未来的天帝,你若杀了我,便是九重天那帮人眼中真正的神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