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在神面前,由比滨结衣祈願著
相信向神参拜,愿望就会实现的人是不多的,甚至近乎没有。
那麼参拜许愿为什麼会成为传承千年的习俗?
我在车站等待的时间,毫无意义地思考著。
”小企,呀哈罗。”
由比滨穿上白色的羽绒,身上的饰物数量大大减少,而且化妆比平日清淡。
那一刻,脑袋转不动来。目光停留那白色的身影,和渐渐变红的脸。
直到紫色身影来袭。
”我来了。”
清冷的语气不带一点温度,意识仿佛被投进雪地之中。
二人的目光躲避到地面上,再醒悟起来。把目光投向来人。
”小雪,呀哈罗。”
”你好。”
我们走向寺庙的道路。
也许因为刚才的事,所以气氛有一点尴尬。
但随著人流的增加,由比滨借故缩减和雪之下的距离。最后像树熊赖在她身上。
今天,雪之下罕见地盘起发型。造型结构复杂的黑亮秀发和简洁的雪白颈部型成强烈对比。
迟缓的人龙,挤拥的人群密度,令我眼睛限制在那黑白分明的世界。呼吸中带来约有约无的香味。
之后就被更黑白分明的眼睛怒瞪著。旁边附赠一双带有责怪意思的眼睛。
「小企,你在想什麼?」
我什麼也没想,只是在发呆。
这虽然是事实,但更像敷衍著人。又不如胡说八道更方便。
”小时候,我也来过这寺庙,当时妹妹骑在社畜,不,是爸爸身上。而我被留在地上看著像丛林般的脚。”
”当时石板和脚就是我视觉里的一切,现在都看不见了。”
”哈,不愧是小企,去到那里也可以找到精神创伤的典故。”
”脚就是你视觉里的一切这种话,令我强烈建议学校修改校规,禁止学生穿裙。不,还是刺盲你的眼睛比较好。”
”禁止女学生穿裙好了,禁止彩加穿裙是不可原谅的罪行,必须用血清洗的原罪,必须用生命悍卫彩加的穿裙权利。”
”唉,你比起自己的眼睛,更在乎男生的裙子。你放弃的不只是数学。而是人生吧。”
雪之下作头痛状抚头,再加上一句。
”其实,挍规早已列明禁止奇装异服。包括男学生穿裙。”
”裙之下,阿,雪之下百科,禁止男性穿裙是践踏苏格兰精神的行为。是向苏格兰宣战。为了世界和平,必需取缔。”
”小企,你要爱护自己的眼睛。没有眼睛你怎样看裙子。”
八幡和雪之下目瞪口呆。
”你,你的智力怎麼增长了?!”
”讨厌,人家最近有好好努力,包括读书。我的文科名次上升了50名耶。”
”嗯,结衣很努力。”
雪之下难得的展现温柔的笑容。结衣高兴的像被主人赞扬的犬类一般。
”不像比垃谷八圾,对别人的名字性骚扰。你知道防止性骚扰条列吗?还是你想社会性死一次。”
在别人的名字插入垃圾二字的你没有资格这样说。
不过我倒是败在你的模仿秀,可恶。
随著人龙缓慢地进入手水舍。
用来净心的勺子反而引起我的胡思乱想。
大概是想起修学旅行时,由比滨想传递给我的勺子。
那个她用嘴唇接触过的勺子。
带著微妙的情绪把香油轻轻地投入香钱匣。
摇铃向神致意。这时间要报上自己的愿望吧。
我的愿望是小町获得幸福,小町的愿望是我获得幸福。
小町的幸福是成功入读武高吗?可能是,又有不足。
我脑海中浮起那川崎大志的身影,再轰杀至渣。
胡思乱想中,即使完成二鞠躬、二拍手、一鞠躬,我也想不出答案。
突然旁边的人发出声音。
”我想和小企,小雪入读同一间大学。”
她在向神祈愿,而可以协助她完成愿望的我们正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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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缓的归途中,由比滨一直带著笑容。同时安静很多。
她也明白,我和雪之下要重新考虑一些事情。
今天,本来已经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我们三人第一次凭著自己的想法聚在一起。
不是因为侍奉部的活动,也不是因为承诺。而是凭著自己的想法聚在一起。
也许因为我们的关系改变了,所以她急不可待的表示更进一步的请求。
然而向神祈愿,而不是直接向我们诉说。
这样我们拥有思考的时间,不会反射性抗拒他人踏入自己的领域而作出拒绝。
总在这些细腻的地方运用她的小聪明。不过我倒不反感。
其实我的想法和立场不是重点,目标私立文科的我没有改变的余地。
那雪之下的想法呢?
雪之下一直没有说出她的升学志愿。这举动与她的直面一切的态度有强烈的违和感。
大概她的升学志愿基於一个未确定的因素,才未得出决定。
等待的时间中,由比滨安静的微笑开始解体,身体越来越疆硬,眼睛开始湿润起来。
在由比滨快急哭时,雪之下抬头作出了回应。
“抱歉。”
由比滨面露不可相信的表情,泪水滑过脸颊。
“我愿意和你们上同一间大学。”
雪之下看到由比滨的泪水,紧张而快速的说出答案。
“我一早作出决定,但未找到合适的时间说出来。十分抱歉。”
雪之下慌张的移开视线,用迁怒的眼神狠盯著我。
“比企谷,说出你的志愿。”
“家庭主夫,自宅。”
反射性的回告,刚说出口就明白这是失言。
雪之下果然没有放过这个失误。
“我们要跟你一起(上大学),而你说出自宅。这算是告白吗?二人份的?”
雪之下嘴角的嘲笑弧度,是完美表现恶意的黄金比例。
“圣德大学。”
“胆小鬼。“
雪之下和比企谷眼角中,留意到由比滨笑骂道。
“好吧,没有染指东大是我的错。”
“小企称号更新为装糊涂的比企谷。”
“这种称号完全没有杀伤力,「只有比企谷在的课室」可是强多了。”(只有神知道的世界/只有我不在的街道)
“你是指转课室时睡迷糊,因为没朋友被独留在课室那可怜的你吧。更可怜的是只有你才能想出这称号。“
“好吧,小企好可怜,小企才是正确的称号。”
这时间你不应该表示愿意跟我做朋友?或者表示会叫醒我?
“关於上大学的志愿,下学期开始,在没有委托的时间,侍奉部进行备考。”
“而假期中,在我家进行备考,可以吗?由比滨。”
“我也参加。”
雪之下和由比滨不可置信看向我。
三人安静踏上回家的道路。
挤拥的人流零落起来。
耳边只余下脚步声和风声。
今天三人急燥地各自站前一步,错乱的节奏需要静心整理。
岁月的增长,身高在增加,看见的风景确不同。
认识的人在增加,像焰色反应一般,面对不同的人,作出不同的反应。
我一直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已经改变的环境映照出我看似被改变的身影。
但,从前一时为之的视缐所留意的事物。
现在已经在改变环境中,移动到我凝望之处。
环境在变化。所以目标也在变化。
到最后,人总要重问自己的愿望。
深深叹一口气,湿润的水汽形成朦胧的雾。
错觉中,我在雾中看到她的形象。
我停下脚步。等待必会消散的雾变化流转。
我重新询问自己,我的愿望,我的幸福是什麼?
我不知道。
在寒冷萧瑟的街道上,我徬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