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府大门前。
“哎站住,你谁啊你,一个乞丐也敢在相府门口撒野?去去去,滚一边去。再来,我打不死你我。”
门口一侍卫拿着长刀,挥舞着,一脸嫌弃地赶走面前的丑八怪。
“主子,我们怎么进去?”火花问道。
离相府不远处,两人看着大门口发生的一切。
“等天黑。”
……
太阳渐渐落山,没入地平线,万丈光芒被黑夜一点一点晕染……
戌时﹉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笼罩住整个京城。
天空中一片黑色,见不着半点星宿和月光。
夏蝉声不绝于耳……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咚……”
打更人带着斗笠,缓步走在被雨水浸湿的街道上。
拐过一个路口,消失不见了,远处打更声渐渐变淡……
街道两边的商铺,由于下雨的原因,早早的就收摊的收摊,关门的关门。
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大红灯笼高挂在几家商铺门口。其中有一个灯笼,油灯马上燃尽,快熄灭了,伙计们熟练地将灯笼取下来,又换上新的油灯。
寻欢巷的一整条街,在入夜后就是他们的地盘了。
每当夜深,就会有许多的达官贵人在这里寻欢作乐。寻欢巷一带,京城的所有青楼都聚集在这里。
拐角处,打更人消失的地方,忽的走出两个绝色的女子。
其中一个绿衣裹身,一双大大的眼睛眨呀眨的。
“主子,我们就这样回去,不会有麻烦吗?”
火花看着她的主子,一身纯正的黑衣。
般九不知从哪里弄出来易容的东西,在脸上随意涂抹了几下之后,那张绝世的小脸,转眼就变成了连普通人还不如的一张脸。
平平淡淡的五官,小小的眼睛,粗糙的皮肤……能隐约看出来,这张脸就是单府嫡女,单清灵。
这,同原来的样貌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普通的,就连丢进人群都找不着。
般九易容完,走到单府墙外,渐渐在体内凝聚起灵力,轻盈地从墙外翻进单府。
火花也紧随其后,单府暗卫却没有一人发现有人闯进来。
“主子,这单府好歹也是咱千代国赫赫有名的相爷府,怎的这些暗卫,灵力这么低?”火花一脸鄙夷地说道,快步跟上般九的步伐。
般九一步一步地朝着以前居住的院子走去。
三年了,琉璃院都不知道破败成了什么样子。
般九顺着记忆,翻过东墙,路经荷花亭、倾莲池,再朝西走一段路,就到了单府最偏僻的地方——琉璃院。
她止步,娇小的身子站立在前,抬头望着院门口上那落了不少灰尘的牌匾。
火花顺着般九的视线抬起头,看见那结了厚厚灰尘的牌匾,又扯掉了粘在胳膊上的蜘蛛网,一脸嫌弃地看着这琉璃院。
“主子,我先进去收拾一下。”
以前主子就住这破地方?这单府可真是好啊,对待主子,居然是这样的,一群没人性的狗东西!
火花心里诽谤着,一边去打扫起来。
般九抿了抿唇,也随着火花打扫房间起来。
琉璃院很小,原主之前还在的时候,喜欢在外面的庭院里养着一些花花草草,而现在,花草都已经因为长时间没有人照料而枯萎了。
门板还有墙上椅子上的灰尘也结了厚厚的一层,房梁上也结了蜘蛛网。
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木桌,两把椅子,桌脚缺了一块,用小石子垫着。琉璃院里,一副破败的景象,唯一好一点的,恐怕就只有那副不远处的美人图了。
窗户那里,挂着一副画,画上一个绝世美人正在随着掉落的花瓣,灵动地舞动着身体。
这是单清灵的娘亲,在生下她之后就难产去世了。
火花正在铺床,般九见着那副画,便朝它走去。
她不禁抬起手,指尖轻抚上画中人的脸庞,鼻中一酸……
这是愿主对母亲残留的感情……
“主子,怎么哭了?”火花一脸慌张上前。
“我没事,把这画收着吧。找个空,放在金财阁里。”
火花闻言赶紧上前取下了美人图,仔细卷起来,朝衣柜走去。
般九一阵恍惚,她有多久没流过泪了?上一次哭,好像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了……
单清灵,这三年间,你对我从未有过反应,今日见着你娘的画像,竟然,还是忍不住落泪了。
三年前,我般九没有为你讨个公道,今日,我既然回来了,你就安心去吧。
她下定了决心,果然,一会儿过后,心底那莫名的酸涩感逐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