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牵手,舞步轻旋,乐声和缓、优美,使人不觉陶醉。一群姑娘跳着、转着,像花儿一般绚烂、绽放!暖暖闭着眼,嘴角带着笑,一边跳,一边在心中哼唱:“旋转,跳跃,我闭着眼,尘嚣看不见,你沉醉了没?雪白,夏夜,我不停歇……”
一句歌词,重复了一遍、又一遍:蔡依林的《舞娘》她便只记得这一句“旋转、跳跃……”,此刻在心中哼了一遍、又一遍,却感觉极好!
跳了一会儿,小姨问她:“笑的这么开心?”
睁开眼,看了眼小姨,暖暖道:“人家喜欢和小姨一起跳舞嘛……”这一场“晚宴”一水的美女、晚礼服,没有任何一个雄性生物存在,简直“美”的冒泡!左右看了一眼那些漂亮的“姐姐”,暖暖的语气中,有些遗憾:“小姨要穿上晚礼服,一定更漂亮!不管什么颜色的晚礼服,都最漂亮……”
苏婉笑:“是吗?”说话,便将暖暖一引:“来,换个伴儿……”夭月的手,轻轻的一拉,就将暖暖拉过去,继续旋转、跳舞。
小姨的舞伴则换成了章贝贝!
暖暖和夭月转啊、转……然后,舞伴就变成了申雪;再然后,又是肖雨琪……转啊转,跳了一阵,音乐声就歇了,舞也随之歇。
十人在桌旁随意坐下,倒了酒,一边说话一边抿。
说一阵,乐曲声便再响起。
乐曲的旋律轻松、欢快,大家便又起来跳舞!
一边说笑,一边跳舞。
十个人跳一段,便坐下来,说会儿话,休息一阵……也不知跳了多少段,苏倚才从外面进来,说:“还跳呢?收拾一下吧,这都要九点了,也玩儿了三个小时了……都早点儿回去睡,我们明儿又不走!”
苏婉道:“对,想玩儿,咱们明天晚上继续……”
章贝贝几人对视一眼,都有些不乐意散……
“要不,再跳一段吧?”
“行……”苏倚一笑,说:“最后一段了啊,跳完了咱们就撤桌了。”
“好……”
最后一首舞曲响起,暖暖将小姨的手,塞给妈妈:“妈妈,你和小姨跳。”然后,她便退到角落,搬了一张椅子,坐下来看……绚烂、优雅的晚礼服,美人、音乐,组合在一起,便是风景!
她便看小姨、妈妈……
心中再次遗憾:“要是小姨、妈妈也穿着晚礼服,那就更好了……”
不过,这样也很好看……
舞完了一曲。
苏婉道:“行了,舞也跳了,散了……”说完,她便去收拾桌上的东西。妈妈、暖暖不消说,便去帮忙,八个姑娘也去帮忙,须臾工夫,就将碗筷全部洗净、码放整齐,桌子也擦的干净,椅子尽罗列的整齐。
扫了地、以墩布擦过……食堂适才的“残余”被清除的一干二净,是真的结束了!
大家出了食堂,却在门口站着,等暖暖、苏倚、苏婉三人关灯、出来,苏倚说:“在这儿站着做什么?都回去吧……这夜这么寒,晚礼服露着肩膀,冻着了怎么办?都快回去吧,我们也走了……”
“大小苏前辈,我们就是想……”申雪犹豫一下,说:“我们送送你们吧!”
苏倚道:“别送了,不过二里地……”
“这天黑的,你们三个人……还是让我们送送吧!”
“夭氏以护佑呙主为己任!”
夭月抬出一个很强大的理由。
夭玲珑点头。
苏倚:“……”
苏倚看眼姑娘们,又看苏婉,以眼神问:“怎么办?”苏婉和苏倚眼神一汇,亦是无奈,“唉”了一声,瞪夭月、夭玲珑,斥道:“你们俩添什么乱?身上都还穿着晚礼服呢,走路都不方便……”
“再说了……”苏婉顿一下,反问:“等下还不是要把你们几个丫头送回来?不然谁放心?大半夜的,又荒郊野外……行了,都回房睡觉去,别添乱了。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们,我们可有一保镖呢——小金子!”
小姨高声的,叫一声“小金子”。
声才落,黑暗中便忽的起了一阵恶风,那风中凛然的恶意,让八个姑娘不禁抖了一下,一个激灵。跟着,便见一道黑影一闪,便出现在近前——那黑影,正是小金子,它一出来便先看了八个姑娘一样!
“不许吓唬人……”苏婉嗔怪了一句,拍一下小金子的头。小金子便憨憨的,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苏婉笑,问:“今儿撒欢儿的高兴了吧?”
“呼噜……”
小金子“呼噜”一声。
它显然是高兴的……苏婉摸着它的头,对姑娘们说:“刚你们见它了吗?这可不是狗,是金毛吼——有它跟着,你们也放心了吧?行了,都回去吧……”
“那……”
“回去吧!”
“我们马上就回去……前辈,明天你们一定还要来啊!”
“嗯,好……”
苏婉一点头,便不再多说,拉着暖暖、姐姐便走。小金子在后面跟上,须臾三人便消失在黑暗中……
夜深深。
天幕沉沉坠下,星子闪烁,大地为黑暗笼罩。
荒野中没有路灯,只有星光。
阴冷的风贴着地吹拂。
人在夜中行。
“柔姐她……没事儿吧?”苏婉突然开口,问阿柔的情况。苏倚唏嘘一声,说:“没事儿,喝醉了。我扶着回去,她还一个劲儿的哭,一个劲儿的说‘姐,你去哪儿了’,我听着、我听着……唔——”
“柔姐的性子,看着爽朗、大方,可心里头可软着呢。她肯定真的很想你……”
“是啊……”
然后,便是一阵默……
“小姨、妈妈!我给你们将一个故事好不好?”她牵着小姨、妈妈的手,走在中间,心里却憋着坏……深处这样的荒野、黑暗,让她不禁想到了一些应景的故事。不等小姨和妈妈答应,她就讲起来:
“以前,有一个羊倌儿,一次放羊回来,发现丢了一只羊。要知道,羊倌儿放的羊,可不是自己个儿家的,而是整个村、几个村的羊,他每天都要挨家挨户的,赶着羊出来,集合成一大群,漫天遍野的去放羊!丢了一只羊,是要赔钱的,一只羊放一年,也才几十块,可赔人家一只羊,是要照着卖羊的价儿赔的……”
暖暖的声音,在荒野中散开,融入了远处深沉的黑暗中,消失不见。
黑暗似乎能包容所有的一切。
“所以,羊倌儿就去找羊,一直到了天黑也没找到。人又在野地里,四下无人,黑天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他就迷路了。就走着走着,突然,他看见前面有灯火,估计是有村子,就走过去,敲开一家门……”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他问女人,能不能让他借宿一宿。女人说可以,不过只能在堂地将就一宿……小姨、妈妈,堂地你们知道吧?”
“知道……就是农村房屋的中堂,一般会有灶台,用来做饭,放置杂物,左右一般是卧室。”苏婉抿嘴一笑,解释了一句。她显然是以为暖暖不懂“堂地”的意思,适才不过是借着机会问的。
而且,暖暖也的确不应该知道——因为她从未去过农村。
只是她的确知道——因为“他”就是农村人,虽然在城市长大。
暖暖笑一下,便继续讲故事:
“女人看羊倌儿有点儿面生,就问他哪儿人,羊倌儿告诉她自己是哪个村儿的,女人听了却惊讶一下,原来女人就在隔壁村,距离羊倌儿的村子不过十来里,而且女人明天就要嫁给他们村儿了。”
“羊倌儿则纳闷儿了——自个村儿有人结婚,他怎么会不知道呢?要知道,羊倌儿每天都走家串户的,谁家有点儿什么事儿,他能不知道?”
“只是,羊倌儿也真的找羊找的累了,就在堂地靠着锅头睡过去了。第二天,还没睁眼,他就感觉浑身酸疼,像是着凉了。可等他一睁眼——妈妈,小姨,你们猜怎么着?”暖暖问。
苏婉“嗤”笑,说道:“醒来以后,发现自己睡在坟头上,吓了一跳。然后,他正回村的路上,就看到一群人带着铁锹、罗盘过来,一问才知道是来起坟、配阴婚的,对象正是他睡的坟包……”
“啊?”暖暖惊讶:“小姨你怎么知道?”
苏婉道:“这样的故事?十个羊倌儿九个说自己经历过——不过是编排出来的一些段子,说出来逗个乐呵罢了。真要是谁信了,足可以让那羊倌儿得意好几年,到最后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暖暖哑然:“这样啊?”不过,想一想她也释然了——过去的农村,并无现代这样电视、电脑等各种娱乐,大家除了下棋、搓麻将、打牌,剩下的也就是堆在一起,胡说八道了。而那些说的“猎奇”“吸引人”的,自然就是大家的焦点。
说是“明星”亦不为过——
他们吹嘘自己的“经历”让人赞叹、惊叹,以此获得满足!
和现在网络上一些段子手、网红没有任何不同。
然后便不再说话。
穿越了黑暗,远处的建筑,已经朦胧可见。再走了一会儿,三人便推门进去,走廊中的灯应声而亮。头顶的灯,随着她们的脚步,依次亮起,身后的灯,则灭了,黑暗将走廊的一侧吞噬。
径回房间,三人便洗过澡,躺下来睡觉。
苏倚、苏婉夹着暖暖。
大被同眠。
再醒来,已经是翌日凌晨……
一家人起床、洗漱,换上一身衣服,暖暖则将两层口罩戴好,而后便跟着妈妈、小姨一起出门,跑步朝南侧的一个山包顶上去。至了山包,她便调整一下状态,让自己平静,开始练功——
一遍养生功练完,天色依旧不见亮。
她默罢,就开始练习第二遍。
第三遍……
紧挨着东方地平线的天空,忽而亮起了一线浅蓝色,半个天空变成了浅蓝,半个天空依旧是深邃的夜色,天空中的星子,依然清晰,安静的闪啊闪——东天是浅蓝,西天是深蓝,浅色逐渐越浅,深邃逐渐的退缩……
接着,东方出现了一抹沉重的铅灰色,仅是片刻,铅灰色就变成了一种在灰沉中,略带着刺眼的鱼肚白。
然后,那白越发的白……
一大片的红霞,兀的渲染了半个天空,似乎没有过程,是直接渲染上去的。
红霞漫天,渲染出一种深浅不同的层次。
山包下开始泛起了一层雾。
雾本应是白的,但因染了红霞,就变成了一种橘黄色,还泛着金色的光彩,铺的到处都是,唯有一些高高的山包,才隐约显示着自己的形状。远远的,看过去,就像是掩在浓雾中的,悬浮着的孤岛!
这,宛然便是仙境。
太阳弹起。
红霞却沉下去,和雾气沉为一体。
天地一下子明亮。
在东北的方向,不是很远的一个山坡上,大概十多个风力发电机,正轻轻的转动着风叶——这一人类的造物,和那仙境一般的雾、日光融为一体,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毫不觉之违和。
暖暖便在雾上舞——山包高出了雾,像是一座岛。
她的动作,充满了一种“生”。
人在舞。
恍然若仙。
她很专心的舞,一次又一次。
一直到太阳升的高高的。
一直到山下的雾全散去。
“就到这儿吧……”小姨叫了停,然后,便把暖暖叫到跟前,“站好了,立正。”听到小姨命令,暖暖立刻立正站好。苏婉道:“今天,我们就学几句简单的话,小姨就教一遍,暖暖你要记住……”
暖暖点头,说:“知道了。”
苏婉道:“好,这第一句话,就是……”苏婉简单的,讲了十分钟左右,就问她:“好了,把刚才小姨讲的内容,复述一下。”小姨刚才所讲,乃是以脏器、腑器为基础,形成一种独立于整个身体的,一种小的,自洽的循环系统。
不过,讲的并不复杂,暖暖很容易就记住了——毕竟,她的基础功课,是非常的扎实的,都印刻在脑子里了。
暖暖复述一遍。
“记的不错,不过可不许忘了……”苏婉一笑,极是满意,说:“这个小姨会经常考你的,还有以前学习的内容,也会抽查。要是答不上来,哼哼……”笑,一下变的恶意,小姨森森的道:“卫生间顶上的铁环,老不用,都要生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