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有灵犀

张成看到眼前的妇人颇为震惊，就像一种玄之又玄的故事一样，初始的震惊，像是带着张成进入了幻境一样，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想起了自己的亲人以及朋友，平时不敢轻易去想的人都出现在了自己脑海中，久久不能释怀。此时的杨烈也显得有点局促不安，愧疚之情难于言表。杨氏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迈进，双目炯炯有神，不带一点杂色，完全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似的，眼球深处隐隐可看到人影栖息在那深处。张成愣神了，年少孩子的眼睛很是清澈，黑黑亮亮的。注视着前面的妇人，张成说不出的酸楚。妇人勾起了张成在那心田的思念之情，唤起了他的那颗久久不能得到亲情滋润的赤心。妇人在迈进，张成也从不知不觉的状态下从容走下驻留在路边的马车。近处的杨烈看的心惊肉跳，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他能想到杨氏思子之痛，却无法想象到游离于父母关怀之外张成是如何思念父母的。是由爱生恨，还是母子连心，甚至是彻底的遗忘，完全游离与亲人之外。车内的魏娟及小玉看着失魂落魄的张成走向车外，有点迷离，双双掀开帘子注视着张成的后背。杨氏未及张成面前，张成好似迫不及待，急匆匆的迎面而去。“妈，儿子终于又看到你了。”妈”，即妈妈。是对母亲的口语称呼，是天下最美的称呼。“妈”从造字上看，妈是形声字，从女，马声。本义是称呼母亲。母亲，简称母，是一种亲属关系的称谓，是子女对双亲中女性一方的称呼。《广雅·释亲》：妈，母也。《康熙字典》“俗读若马，平声。称母曰妈。”在历史长河中，人类的各种语言中，ma的发音总是用来称呼母亲的，因为这是人学会的第一个音节。所以清朝左右就有这个称呼了，故而似乎“妈”字未带给旁人错误的理解。张成的话在旁人看来似乎是胡言乱语、莫名其妙，亦或是中邪了，但是在杨氏看来那是理所当然，以及杨烈来看这就似乎有点母子心有灵犀。远处的魏娟看着张成痛彻心扉的哭泣，似乎也带动了她心中的那丝痛楚。默默地从车厢内走下来，抬起那金莲小脚，碎小的步子缓缓的挪动着、挪动着。“娘”，一声天籁般的音符不知怎么就从魏娟嘴里蹦了出来。还处于喜极而泣状态中的杨氏似乎大脑有点短路，一时没反应过来，痴痴的看着跪在张成左边的魏娟，有点茫然。“姑姑，她是阿成的妻子。”远处的杨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张成的旁边，开口解释道。张成似乎也在追忆自己的过去，丝毫没有感觉到杨烈的话有什么不妥，也没做任何解释，默默地看了眼跪在自己旁边的所谓的“妻子”。杨氏有点错愕的感觉，刚找回儿子，顺带还带回个媳妇，那似乎有点迷离，也有点欣喜。紧随杨氏而来的耿氏也是一脸的惊讶，仿佛是在某个不恰当的场地遇到了一件极其离奇的事情。看着不远处似乎因欣喜而意动的杨氏，对魏娟颇有点腻味。“嗯……”。杨氏不知是因为初次见到张成和魏娟，有点家紧张，还是因为儿子的回来而陷入呆滞，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说些什么。还是说点近况，生活是否辛苦，还是什么什么的。总之，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杨氏喜迎贵子，高兴是福。也就是一会儿工夫，张成从极度悲伤的场面中恢复过来，左右瞅了眼跪在一边的魏娟及站在旁边的杨烈，知道自己出丑了。看着眼前俏丽妇人，容颜亦在，只是憔悴的身形使得张成不免有点错愕。自觉在这个妇人面前依旧像儿子一样跪着，非张成所能接受的。自己刚才无意识的举动完全是是一种精神错乱之后混乱的表现。在这个压抑的时代，因一言而获罪的人不是一小撮，而是一大批。在了解了这个时代的残酷性之后，张成也是谨言慎行，他看过清宫剧，虽然这一朝各个皇帝被美化的不像样子，但**是怎么也被掩盖不了的。言语的压抑、对亲人的思念以及对这个朝代严重的不满促使张成背负了较重的心理压力。在见到这个跟自己母亲极其相似的杨氏妇人之后，骤然爆发出了对亲人思念之情，而把自己心中的压抑之情毫无悬念的释放出来。良久，张成还是不能确定，杨氏因为什么而对自己投来那温情般的眼神，那眼神光芒没有遮住她那柔情的一面。其中张成可以真真切切的看到自己，焦点始终停留在他狭小而又精致的脸庞上，没有丝毫的厌恶，他感觉很温馨，也许是跟母亲极其相似的原因吧！杨氏的手在不知不觉中摸向张成那精致的脸庞，完全是一种无意识的，就像碰到了自己的心爱之物之后的反应一样，忍不住就要拿过去瞅瞅。一旁清醒过来的张成本想出手阻拦，但看到妇人希冀的眼神之后，居然仍其施为，丝毫没有厌恶之感。张成斜眼看了眼跪在一边的魏娟，有点小郁闷，自己认错了人，究竟是什么原因没必要向他们解说，而魏娟过来凑热闹，那之后就不好说了。一切的一切都市因为自己引起的。妇人没有向欣赏玩物一样来回端详，只是对张成看了个透彻。之后粗粗的喘息声变得细腻多了，也柔和多了，一滴恰巧落在了张成脸颊一侧，平添几分凄凉。张成感觉到了那暖暖的气息，那是一颗颗泪珠组成的温情，他虽然不知道落泪妇人是谁，但他能感觉到这是一种母爱的表现。母亲的眼泪是流不干的，游子身上衣，慈母手中线，漂泊在外，关心自己最深的还是母亲。张成默认了，他并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揉捏的泥雕。但在杨氏妇人面前，他很难推辞一个作为母亲的妇人那种对儿子的呵护之情。久久洋溢在那亲情氛围中的杨氏妇人像是得到了满足似的，扶起一脸愧疚之情的张成。“平平，娘终于找到你了，以后娘再也不想离开你了，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地过日子，再也不分开。等你妻……”。张成估摸不清妇人的遭遇，但是口中的“平平”，应该说的就是自己，就是那个母子分离多年的儿子。他是一个感性的人，遇到弱者总会感慨于弱势群体的无奈，同情中带有同理心。他还是以一个固执的人，认为值得自己去做的，从不会动摇。张成没去开口否认，也没有辩解，他觉得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甚至合适的时间去跟杨氏妇人沟通。他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也不是一个心硬的人，他的心或许只会对他心软，她像自己的亲人——母亲，她甚至可以称之谓：“最伟大的母亲”，这个是没有原因的。如果是从前的张成或许有怨恨，但现在张成，张翼飞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心理，他需要一位亲人来安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那颗孤寂的心灵，没有别人比杨氏妇人更适合了，这谈不上心理素质是否过硬。“三妹，平平也找到了。况且平平风尘仆仆归来，我还在门口准备了火盆。先回家，错过了时间就不好了，以后的事等阿成安顿后再说。”耿氏不适时宜的打断，并没有坏了任何人的兴致。杨氏感于儿子的回归，精神大好，丝毫没有因为谈话的中断而露出不喜之情。魏娟拘于“媳妇”的敏感性而羞愧的低下了头，本来自己准备以张成姐姐的身份认下这个母亲，结果引出了这样的解释，让她多少有点尴尬。张成最无辜，可到头来还得默认这样的情况，谁让自己先认错了人呢！杨氏拉着张成的小手边走边说，谆谆关怀之情溢于言表。跨过火盆，代表祛除一切不吉利的东西，烧去往日的晦气，头上撒点清凉的山水，旨在去旧迎新。张成的回归虽然没有影响到整个山寨，但是对杨氏家族来说，欢天喜地不为过。面对杨氏族人，张成鸭梨山大。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一家人居然成了自己的亲人，谈不上滑稽，也说不上有欣慰，仅有的只是在那心底的尴尬。杨氏族人欣慰之情难以掩饰，也使得张成不得不咬牙默认，难以启齿。毁灭别人的希望更甚于直接杀了他，一再为难的张成只能赶鸭子上驾，充当这个极其无奈的角色。张成本想跟着杨氏回去的，可无奈杨氏太过热情，拉着真诚的心小手叙说着自己的往事。旁边的杨烈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的，可是无奈杨氏絮絮叨叨，杨烈更本插不上嘴。从过往的往事中张成越发对杨氏肃然起敬，对一个母亲的，也是对这个女人的那份执着与坚持。缘来缘去，纷纷登场谢幕，张成的这份母亲缘究竟是留是去犹豫不定。